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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宋》 第二十四章 歸城(續)

 王士說他會煉金,這就很有意思了。

 “王卿擅長練哪個金?”趙家干笑一聲,一時間愣是沒想明白,還以為人家是故作高深另有所指呢。“是金戈之金還是金軍之金,金戈之金是說你有新式兵獻上?金軍之金是說有你有應對金人方略?無論如何,務必說來,朕都不吝賞賜。”

 那王士聞得家言語,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太常寺卿王叔詹可能是覺得家有點糊涂,便主出列解釋:“臣太常寺卿王叔詹冒昧容稟,臣親眼所見,這王士能以異法使朱砂化金,且確是真金無疑……而臣以為,之前靖康中,金人貪暴,盡取東京金銀而棄銅錢,如今非止南,天下各都乏金銀,而王士之能正和其用,若能推而廣之,足可康濟天下。”

 趙家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是沒罵出來。

 不過,另一邊,幾位相公和幾位重臣卻是都有了反應……呂好問尷尬失;宇文虛中遮面轉;許景衡幾乎便要作大怒,卻在看了一眼呂好問和王叔詹這兩個日常相的同僚后生生憋了下來;汪伯彥倒是從容,反正是對面東府鬧的笑話,今日家大捷歸來,樞院有功無過,他樂的看熱鬧。

 而四位相公以下,地位算是半相的張浚張中丞,卻也反應迅速,即刻扭頭盯住了側的李、胡寅二人,顯然是想讓這兩個殿中侍史看清楚場合,不要惹事,想彈劾也要等回去之后再說。

 換言之,自趙家以下,所有的明白人都已經醒悟。

 不過這種事,明白的是真明白,信了的也是真信。就在趙家和幾位相公被這一出戲鬧得不想說話的同時,在太常寺卿王叔詹的催促和勉勵下,這位王士卻是勉為其難地開始了當眾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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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著一堆瓶瓶罐罐還有火爐子被抬上來,然后那王士居然在封閉的丹爐里當場烤起了朱砂來取水銀……趙家回過神,有心想殺人,卻也知道以這年頭的科技水平來看,這老頭還有王叔詹確實罪不該死,甚至未必就有罪;有心想上前一腳踢翻了某人的煉金械,卻須念著汞蒸汽是劇毒;而更重要的是,此番須是呂好問好心好意籌備的典禮,文武百和最起碼京西、兩淮的特取人才都在好奇圍觀,他須給無辜的呂相公還有這已經沒幾分面子的大宋朝幾分面!

 說句不好聽的,這時候科普都不好科普的。

 一念至此,趙家只能讓馮益將送來的椅子往后挪一挪,然后讓除了王叔詹和那王士以外的所有人也都離得再遠點了。

 日頭微微偏西,而趙家卻是隨著這位的步驟早早猜到了其人的手段——以朱砂燒出水銀來,然后再用什麼障眼法將藏有金礦石的什或者干脆是現的金箔其中,以水銀溶化金子,最后再用蒸餾的法子把水銀蒸干,自然可以出金子。

 這里面的一個反常識的事在于,這年頭幾乎所有人都很難理解代表了最大穩定的金子居然會被水銀這種可以直接蒸干的溶解……而在傳統東方的封建時代,除了追求長生的煉丹士,不要說同時接態的水銀與金子了,就是水銀本,也一般只有這些人神神搞的出來過,然后還普遍用于墓葬等神側用途。

 實際上,眼看著這位王士將干凈的水銀倒一個干凈的白瓷盆中,然后再放帶著古怪導管的特制陶里蒸餾完畢,最后分別取出水銀和黃金后,幾位相公都TM搖了!至于旁邊的馮益、楊沂中這些人便是平日里再機靈、再聰明、再世故,卻也在這種事上面不堪起來……這些侍、武將本就是恍惚的,眼睛都離不開那些金子和

 而以此同時,趙家卻覺得自己遭遇到了平生以來最被人侮辱智商的一件事,當年他剛剛上大學在火車站被抱著小孩的阿姨要走十塊錢都沒這事荒唐……偏偏為了大局,他還不好拆穿的!

 因為這王士剛剛燒煉過程中,家早已經通過呂好問與遞上了紙條的許景衡許相公相互討論了一下,決定了這件事的最終理結果。

 “來人,賜王士絹帛十匹,糧谷十石,以作表彰。再將這些,連著這黃金和這……什麼?”趙家將水銀二字強行咽下,卻是指著那瓶看向了王叔詹。

 “靈。”水平比較高的太常王叔詹趕家做了科普。

 “哦,靈。”趙玖恍然大悟,卻是終于再次聲俱厲說出那個詞來。“將這些、黃金、靈,一律全都與朕沉到白河中去!朕寧亡國,也不用這種虛假之來蒙騙天下人!”

 周圍人一時反應不及。

 倒是許景衡趕出列,正應聲:“家此舉著實有人主氣度!”

 “許相公。”那太常寺卿一時惶恐兼不解,看樣子不是作假。“這是真金子!”

 “金子給誰用?”許景衡扭頭冷冷相對。“用來發軍餉還是用來賞賜群臣?我不知這金子真假,但不管真假,只要家今日了這些,那天下人將來還能信家給的金子嗎?”

 王叔詹愕然無言。

 “至于這位王士,領了賞賜便回鄉居住吧。”趙玖繼續板著臉下令,竟然是毫空隙都不與群臣留下。

 “楊沂中,你在作甚?!”汪伯彥知此番家還是要保呂好問,也是即刻面一肅,卻又指著尚在茫然的楊沂中連聲呵斥。“前班直統制,沒聽到家口諭嗎?!”

 楊沂中慌忙應聲,便要上前去扔那些東西。

 “那些罐子先砸了再扔。”家復又在后面微微一嘆。“至于王太常,既然是你薦的人,便由你好生護送這王士回去吧!”

 楊正甫和那王太常各自無奈,前者趕從班直那里奪來一錘子,就在家與百之前砸碎那些事務,而后者更只能滿頭大汗拽著那正兀自心疼的王士躬謝恩。

 而不知為何,周圍百與那些前來圍觀的京西、兩淮才士見這一幕,卻都各自松了一口氣。

 到此為止,鬧劇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趙家嘆了口氣,倒是又強打神安了一下百和那些初次見面的京西兩淮才士,約定過幾日便公開殿選,這才上馬回城。

 不過,得城來,百散去,趙家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忙碌,先是讓小林學士去傳旨好言呂好問,又讓侍將那些東南送來的黃梅酒依次賞賜給諸位相公、近臣、營中軍諸將,當然還有韓世忠與最近通了消息的李彥仙。

 這還不算,等這些人各自離去,大押班藍珪復又前來匯報。

 到此時,趙玖方才知道,這些日子南著實是熱鬧不,不止是這些來應選之人,由于南安定,又有糧秣財帛軍隊,更多的七八糟的人也都在最近一段時期紛紛聚集到了南……藍珪為大押班,自然要將期間一些牽扯宮以及南影響較大的人和事一一說來。

 其中對于趙家而言,其中有些純屬無忌,有些卻是很難拋之腦后的。

 “蘇軾的幾個孫子都來了?”趙玖一時愕然。“為他們爺爺請求恢復名譽?”

 “是。”藍珪小心言道。

 趙玖微微蹙額……蘇軾被蔡京搞元祐黨人,當然要平反,但此時出來絕對是有人刻意在造勢,因為這件事也是他走前給呂好問等人留的條子之一。

 當然了,就和故意造勢的人想的一樣,趙家哪怕只是看在蘇軾這兩個字的面子上,也沒理由不給平反的,大蘇學士自是神仙一般的人,可不止區區一宋……只是不知道誰這麼著急罷了?

 “朕知道了。”趙玖隨口言道。“還有嗎?”

 “最近易安居士和丈夫禮部尚書趙明誠私下鬧和離,頗有人說這是因為家刻薄所致。”藍珪小心翼翼,繼續低聲匯報。

 “刻薄就刻薄吧。”趙玖行了半日軍,然后又在城西折騰了那一陣子,已經頗為疲憊了,此時聽到這種消息倒是完全無所謂。“不就是多借了易安居士幾句詩嗎?弄得朕好像故意嘲諷他趙明誠一般……等這事過去了,記得以朕的名義賞賜一下易安居士,以表謝意。”

 藍珪言又止,卻是終究沒多再多說。

 而藍珪下去,馮益卻又上來了:“家,昔日東京宮中畫師最出的大小馬中的小馬馬興祖尋到南了,他父親大馬馬賁卻是歿在了靖康之中,而家對宮中有規矩,不許擅自填人……”

 “若本來就是宮中人,你便收起管著吧。”趙玖聽了一堆馬,但大概是聽明白是個宮廷畫師來了,便愈發不以為意。

 “還有幾位醫也聞訊趕到了。”馮益繼續輕聲相對。“臣勾當藥院,已經自作主張留下了。”

 趙玖陡然嚴肅起來:“其中莫非還有燒朱砂的嗎?朕跟你說明白了,誰要敢往朕這破房子上涂朱砂,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送到州去!”

 “喏……”馮益慌忙應聲,卻又趕解釋。“家放心,來的幾位都是專科圣手,并無如今日那般荒唐之人。如彭時,擅長兒科;又如王繼先,擅長男科與婦科……”

 趙玖緩緩頷首,卻又覺得哪里不對:“既如此,這二人該送往揚州才對吧?”

 馮益俯首不言。

 趙家只怔了片刻便陡然醒悟,復又環顧殿中,然后指著其中一人冷笑起來:“朕說要個能戎裝隨侍的,你們便私自尋來了?”

 聽得此言,藍珪以下,楊沂中、馮益,還有被家手指那人,也就是之前捧酒,此時一路跟來的‘甲士’了,一起下跪。

 稀里糊涂中,不知所措的劉晏也只能跟著下跪。

 “家,”馮益剛一跪下,便主開口解釋。“非是臣等擅自揣上意,這是上次之后,臣與揚州幾位押班等舊人通信,說及了此事,此事自然便傳到了太后與潘娘子,而太后便也與潘娘子一起召集宮人親自詢問,說是可有昔日康王府舊人出,又能披甲騎馬的,甘心來此伺候家……這才有吳娘子主請纓,然后前兩日方至南。”

 趙玖微微一怔:“這吳娘子是王府舊人?”

 “是!”

 “太后所指?”

 “是。”馮益抬頭相對,娓娓道來。“家落井后不記得了……這吳娘子出東京珍珠吳家,自讀書,三年前,也就是十四歲時以聰慧家富王府為使,靖康中,是太后將府中剩余人側,所以吳娘子也就一直隨侍,而家也是以此緣故在登基后遙封的義郡夫人,讓吳娘子有了正式名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潘娘子自順昌府離去后,這一路上便無人伺候家了。”

 趙玖怔怔想了許久,卻是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任何理由再拒絕此人……而且,這一次為什麼要拒絕呢?

 非止如此,那披甲士抬起頭來看一眼,正與趙家相對,果然約莫十七八歲,正值一子最之時。而既然是十四歲便選王府,自然也是眉清目秀,頗有。非要挑點病,大概便是生在富家,估計營養極好,骨架這兩年也長得比較大些,有點不符合這個時代士大夫對子的審。不過,這一點對趙玖就不是個事了,在他眼里,對方此時穿著鐵甲毫也沒有影響行,反而別有一番姿態上的魅力……實際上,若非如此,之前在城東白河畔,趙家也不會一眼便認出這個‘安能辨我是雄雌’的主了。

 一念至此,趙家復又環顧左右,發現除了幾位侍,好像連楊沂中都有賞賜下去的如夫人了,再加上他確實疲憊,便打了個哈欠,勉力朝馮益吩咐了一句:

 “既如此,下不為例!”

 言罷,卻是不再提什麼婦科、兒科大夫的問題,反而直接起向殿后去了。

 那吳娘子自然趕扶刀跟上。

 見此形,殿中諸人一起起,藍珪和劉晏若有所思,馮益微笑不語,唯獨楊沂中卻是面無表毫無平日私下相時的八面玲瓏之態。

 PS:抱歉……昨天主要是我媽下樓逛了超市,給我補過了三十歲生日……慨的時間太長了,耽誤了碼字。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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