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蟬本該立刻掉頭往北走的,可沒有。
固執地、平靜地等在那里,注視著謝嘉瑯的背影。
搖曳的昏黃火下,謝嘉瑯慢慢地回過頭,眉眼冷峻濃烈,天生寡冷漠的相貌,火把芒映在他臉龐上,那張臉的線條依然冷而鋒利。
他朝謝蟬的方向點了點頭。
謝蟬幾乎虛,攥在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娘娘!臣等失職,讓娘娘驚了!"
來的這支人馬是近衛中的虎責衛,隊率姓張,是張鴻的族弟。營地起火時,張鴻命去大帳保護謝蟬,張隊率跟隨著他,后來隊伍被沖散,張隊率帶著幾個人跟在刺客后面,一路一邊收攏潰散的隊伍,一邊尋找謝蟬的蹤跡。
見謝蟬安然無恙,張隊率如釋重負,找來一件大斗篷給披上,簇擁著下山,派人去左營送消息,在山下安扎帳篷,打發一個路上順便救下的宮過來服侍謝蟬,其他人在外面巡視。
謝蟬裹著斗篷,住謝嘉瑯,"謝大人救命之恩,我銘五。"
謝嘉瑯撿起被張隊率隨手扔在地上的外袍,一張鐵面,神冷淡∶"臣職責所在。"
謝蟬進帳篷梳洗,沉沉睡去。
翌日,起,掀開帳篷簾子。
一道影靠坐在帳篷外面,高大的子蜷宿著,冰冷僵,上的袍結了層薄薄的冰,一張臉雪白泛青,長長的眼睫上掛滿潔白的霜雪。
宮嚇一跳。
遠,干枯的樹枝被山風吹斷,掉落在雪地上,吱嘎輕響。
闔眸沉睡的男人立刻握劍柄,眼睛猛地睜開,眼睫上的霜雪撲簌撲簌往下掉落,雙眸漆黑,眸說利電。
宮瑟瑟發抖。
謝嘉瑯收起長劍,站起,雪花從他肩膀落下。
謝蟬愣了一下,轉奔進帳中,抱出斗篷,要謝嘉瑯穿上。
"謝娘娘。"謝嘉瑯搖頭拒絕了,"半個時辰后我們出發。"
謝蟬抱著斗篷,"謝大人昨晚怎麼沒去休息?"
謝嘉瑯還劍鞘,"還沒到左營,不能掉以輕心。"
半個時辰后,他們出發趕往左營,左營的衛軍也派了一支隊伍來山中接應,兩方人馬匯合,一路平安無事。
等到達左營的營地,謝蟬回頭在人群中搜尋謝嘉瑯的影,找了半天,沒看到他。
保護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便默默退下了。
很快,張鴻接到張隊率的消息,親自來左營接謝蟬。
見到活生生的謝蟬,他一下子癱倒在地。
"我的腦袋總算保住了!"
得知救下謝蟬,而且一路保護的人是謝嘉瑯,張鴻很驚訝,"他是妙黨舉薦的.我以為他是姚黨。"
謝蟬沒作聲。
想,就算謝嘉瑯是姚黨,也不會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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