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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 第四案 亡魂秘語

馮芷萱話還沒說完,就覺到一巨大的牽引力把拽了過去,黑暗的那一邊,是一個男人的臂膀。「別說了,我喜歡你!」那個男人回答得鏗鏘有力。

「馮靖你……」馮芷萱微紅著臉,有些忸怩地趴在男人的肩膀上,一

馮靖的像是開閘的洪水,再也抵擋不住,他用力把馮芷萱摟在懷中:「芷萱,從小我就喜歡你,你幾乎佔據了我的心,我不善於表達,我也不知道怎麼表達,但此時此刻我只想對你說,我以後永遠都不想離開你,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這段瓊瑤式的對白,通用於那個年代的所有校園,馮芷萱從未想過,一直沉默寡言的馮靖,竟然也有這麼浪漫的一面。

對於葛亮與馮靖的,馮芷萱也不是一不變。在小學時期,葛亮像是一個大哥哥,著想,只要葛亮在邊,馮芷萱每天都能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而那時候,對馮靖的也僅僅是停留在玩伴的層面。到了初中,葛亮頑劣的格逐漸加劇,對比之下,馮靖的穩重開始更得人心,當看到葛亮經常為了自己打架鬥毆時,馮芷萱心裡非但沒有激,反而有了一種抵緒。

葛亮骨子裡始終認為,刀疤是男人最榮耀的見證;可馮靖卻認為,一個功男人的標誌是學識和涵養,說話句句口,絕對不是馮芷萱想要的樣子。觀念的不同,讓兩人變得越來越不一樣。電視劇的影響,馮芷萱心中幻想的青蔥歲月絕不是和一幫小混混待在一起。從那時起,帥氣、穩重的馮靖悄悄地鑽了馮芷萱的心,也許是距離產生,馮靖越是表現得不遠不近,馮芷萱的心中對他的好便越是增加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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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下,兩人相擁,好的畫面定格之後,兩人私下有了個約定,那就是把這段暫時藏在心裡,他們要把帶到一個自由的地方——大學。

二十一

確立之前,馮靖對葛亮的攪擾沒有太過在意;可如今他和馮芷萱已私訂終,而這時葛亮再像以前那樣口無遮攔,馮靖當然就不願意了。於是每當葛亮調侃馮芷萱時,馮靖不再像以前一樣沉默寡言,從開始的言語衝突,到後來的肢撞,使得葛亮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認識了一個假的馮靖。

逐漸激化的矛盾,被馮芷萱一次次化解:「葛亮的績也就上到高中畢業,等我們兩個都考上大學,自然就斷了聯繫,如果選擇現在公開我們的關係,以他的脾氣,咱倆的學業都得被他耽誤。你就先忍忍,葛亮再怎麼著,最多也就是欠一些,他又不敢真對我怎麼樣。」

不過話雖這麼說,但在方面,人都是自私的,馮靖表面忍,其實心始終被一團怒火炙烤得難以忍

帶著這種憤怒,馮靖終於忍到了高考。績下來后,如他所願,他和馮芷萱雙雙考了省城的大學。看著只考了100多分的葛亮,馮靖再也沒有顧及對方的,他當著葛亮的面,將馮芷萱擁懷裡。

原本就低落的葛亮,先是一愣,然後一把將馮靖拉開:「幹什麼呢,幹什麼呢?!」他突然發的咆哮,引來了眾多學生的圍觀。

馮靖這次沒有裝慫,他不不慢地將分數條收起,然後反手一拳打在葛亮的臉上:「現在所有的同學都在,葛亮,我告訴你,兩年前,芷萱就已經是我的朋友,我忍了你兩年!」

葛亮捂著臉頰,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馮芷萱,直到他發現馮芷萱不敢與他正視時,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馮靖,我要殺了你!」葛亮痛得撕心裂肺,他失心風般地撲向對方。

「打架了,打架了!」圍觀學生的呼救聲,引來了老師和學校的保安。

「葛亮,怎麼又是你!」訓導主任的一個「又」字,很自然地把天平偏向了馮靖一方。

「馮靖,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在一群學生的拉扯中,葛亮依舊拼盡全力要衝到馮靖邊。

「給我把葛亮抓起來,通知他家長,還反了你了!」幾名保安聽言迅速將葛亮拿下,這場風波在學校的強下宣告結束。

二十二

走出校園的馮芷萱有些生氣:「你剛才為什麼這樣做?」

馮靖義正詞嚴:「該來的總歸要來,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一次說清楚,等他緩過勁兒來,一切就都過去了。」

馮芷萱本以為剛才的舉是馮靖意氣用事,但現在看來,這確實是一個最好的解決方式。在學校公開,還有師生可以拉架,如果是在家裡,保不齊葛亮又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到那時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輕易收場。想通了的馮芷萱,怒氣完全消散不說,還對馮靖又增添了幾分好

晚上7點,校園中已看不見一個人影,葛亮被下班的保安趕出校門。從小學到高中,馮芷萱一直在他心中佔據著不可替代的位置,他有時甚至覺得,這份不能用任何東西去衡量,包括生命。可就在今天,這份被一個潛伏在他邊的「小」給無地奪走,而且奪得那麼徹底。

「活著真沒意思。」葛亮從街邊買了一瓶殺蟲劑,做好了輕生的準備。

晚上,葛亮獨自一人跑到了馮芷萱家門前,他擰開殺蟲劑,帶著哭腔喊道:「芷萱,這輩子你我沒有緣分,我們來世再見!」話一說完,他就將一瓶殺蟲劑一飲而盡。

巧的是,那天夜裡馮芷萱的親戚為了慶祝考上大學,都在家聚餐,葛亮這麼一喊,院子中的親戚魚貫而出,當眾人看到葛亮手中的農藥瓶時,其中一位當過醫生的親戚連忙大喊:「快去拿水管,給孩子洗胃!」好在救治及時,農藥剛喝進去就得到了稀釋,葛亮在醫院住了一周后,總算保住了一條小命。

二十三

葛亮這麼做,並不是稚地想以此去換回馮芷萱的芳心,他喝下農藥那一刻,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可葛亮的所作所為,非但沒有博得馮芷萱的同,反而讓厭惡至極。

他清醒后,馮芷萱丟給他一句話:「一個敢拿生命當兒戲的人,有誰敢託付終?」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葛亮徹底被點醒,看著坐在床邊哭淚人的父母和,他用手在床單上寫下當時最流行的兩個字:「葬」。

兩個月的時轉瞬即逝,馮靖和馮芷萱如願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車。馮靖考了灣南省工業大學,馮芷萱進的則是外國語學院。兩所大學的直線距離不超過一公里。

大一的生活平靜而又愜意,兩人幾乎每個周末都能待在一起。可到了大二,繁重的學習任務開始讓兩人聚離多。為了增加實踐經驗,馮芷萱業餘時間還兼職給公司做翻譯。馮靖癡迷於軍事,加了國防生社團,閑暇之餘他喜歡做一些模型參加展覽。兩人在忙碌而充實的大學生活中走到了大四。而面臨畢業的兩人,也在此時第一次產生了分歧。

馮靖走出校門便接到了雲汐市某工廠的用工合同,但馮芷萱糾結的是,若回到雲汐這種四線小城,的一本領兒就找不到用武之地,投出的簡歷無不是向北、上、廣、深這些一線城市的。而馮靖深知,像他這種沒有錢、沒有背景的青年,在大城市絕對是舉步維艱。馮靖要留,馮芷萱要走,兩人在爭論不休后,最終選擇「暫時」分道揚鑣,馮芷萱去上海外企任職,馮靖則回到雲汐學以致用。

分開時,馮靖的想法很簡單,他想藉此機會,把自己學到的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只要把這行,有了十足的經驗,那也就等於有了在上海立足的基礎。

馮芷萱所在的公司有多名翻譯,按照陪同級別,分為高、中、低3個等級。高級翻譯只服務企業高管,中級翻譯服務中層領導,而剛剛應聘的低級翻譯,服務的對象只是普通客戶。公司有嚴格的規定,除非總經理同意,級別不同的翻譯絕對不能超出自己的職責範圍。

馮芷萱作為最低級的翻譯,每天都要加班很久給客戶核對合同,可誰曾想,也正是因此,馮芷萱抓住了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那天晚上,馮芷萱一直忙到凌晨,就在剛要離開時,公司的一把手邵總著急忙慌地走進了辦公大樓。

「哎,你!」邵總看了一眼馮芷萱前還未來得及摘掉的牌,「你是我們公司的翻譯?」

邵總雖然只有40歲出頭,卻是這家企業的核心領導,馮芷萱進公司這麼久,也只是在視頻會議上見過幾次,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是的邵總!」

「著急回去有事?」

「也沒事,就是剛下班。」

「這麼晚?」

「嗯,加了個班。」

邵總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萬國手錶:「來不及了,這樣,方不方便跟我去三亞出個差,我有個急會議要在明天早上7點鐘召開。」

馮芷萱沒有猶豫,直接回了句:「沒問題!」

此次三亞的行程一共5天,結束之後,又跟著邵總飛了一趟北京,前後十多天的相,馮芷萱的努力參會人員全部看在眼裡。半年後,馮芷萱被破格提升為公司的高級翻譯,陪同邵總出行。

見慣了大世面的馮芷萱,開始對馮靖逐漸疏遠,從原來的一天一個電話,到後來幾乎沒有電話,僅用了一年。

馮靖是個聰明人,雖然這一年多他也在拚命地努力,可騎電車的他,哪兒能追上坐飛機的馮芷萱。雖然沒了聯繫,但馮靖依然不敢把「分手」說出口。他當然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可他還是不願意接現實。為了不讓自己過多地回憶過去,馮靖把所有的休閑時間都放在了製作軍事模型上。

日子又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年,一天夜裡,馮靖接到了母親的電話,電話那邊母親已泣不聲,在馮靖的問下,母親才告訴他實,就在兩天前,他父親被確診為肺癌晚期,為了省錢,父親拒絕治療。

掛斷電話,馮靖發瘋似的在出租屋找尋所有值錢的東西。「31000元」,這是他竭盡全力拚湊的全部財產。可這些錢對癌癥來說,只能是杯水車薪,馮靖作為家人的驕傲,他是那麼無助,「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去死」,這個現實太過殘酷。缺乏藥和化療,他的父親沒有過年關。父親的死,對馮靖打擊很大,他曾經相信,知識可以改變命運,但到頭來,他還是被命運無

二十四

竇淑琴在生小兒子時,由於難產險些一命嗚呼。因為來之不易,所以倍珍惜。竇淑琴打小就對這個老疙瘩很是溺,再加上他圓了自己抱孫子的夢想,小兒子在的心中更是無可替代。「白髮人送黑髮人」或許只是一句話,但在竇淑琴心裡,本承不了這樣的打擊。

自從十幾年前眼睜睜看著單娟溺死後,竇淑琴就經常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發獃,心中那種揮之不去的負罪,就像是越聚越多的白蟻,在不停啃食著心。

心中的苦楚無法排解,讓原本積勞疾的每況愈下,而小兒子的死,幾乎倒駱駝的最後一稻草。73歲是道坎兒,竇淑琴在這道坎兒上遭遇重創,有了輕生的念頭。

像竇淑琴這把年紀的人,最講究因果報應。單娟的死對來說,算是這輩子造的孽,若是無法化解,怕是下輩子會給後代帶來災禍。退一萬步來說,竇淑琴離開人世之前,最起碼要對馮瘸子祖孫二人有個說法。思來想去,只能去找馮瘸子的再婚媳婦邵芬。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邵芬和馮瘸子的婚姻關係一團糟,但他們仍是共枕夫妻。單娟的死是他們的家事,竇淑琴要想贖罪,必須得到邵芬一家的原諒。這樣一來,就算到了下面馮瘸子怪罪,也算是有了一個態度。

邵芬一家人的秉,竇淑琴再了解不過,單憑一張,要想得到他們的原諒,簡直比登天還難。邵芬貪財,全村皆知,竇淑琴也清楚,這件事除了用錢,其他的一切都不頂用。

還的是人命債,如果用錢去衡量,那將是筆很大的數目,可竇淑琴這輩子,手中兒就沒有幾張大錢,唯獨有的,就是村裡拆遷留下的那棟回遷房。

當初房子剛分下來時,竇淑琴執意要將房子掛在馮靖名下,可馮靖總以「那是的養老地」為借口,不肯接。孫子如此懂事,讓很欣。竇淑琴一手將馮靖拉扯長大,其中濃於水的親不能言表,自己做這麼大的決定,可以瞞任何人,唯獨孫子不行。

每周六,馮靖都會雷打不地去大伯家探,這天,竇淑琴見屋沒人,把馮靖拉到了邊:「靖兒,今天有件事和你說。」

,你有什麼事儘管說,孫子都聽你的。」

自從父親去世后,馮靖是眼睜睜地看著一天一天地憔悴下去,從小到大,在他的記憶里,到都充斥著影,他與的親,甚至遠大於父母,所以馮靖向來對言聽計從。

竇淑琴側臥於床,只顧嘆息,卻不知從何說起。

馮靖看出似乎有難言之,於是他起將房門關實:「,門關好了,你說吧。」

竇淑琴角掛著微笑,馮靖的額頭:「我孫子長大了,有出息了,看著那一個高興。」說到這兒,竇淑琴眼中閃過一落寞,「怕是沒有幾天活頭了。」

,你說什麼呢,你不是跟我說,你還要抱重孫子呢嘛!」

竇淑琴出一笑容:「對,我孫子說得對,我還要抱重孫子呢。」

馮靖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意非如此,他問:「,你今天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竇淑琴收起笑容:「我想把居仁社區的回遷房送給你那個同學,葛亮一家。」

你說什麼?」馮靖一時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竇淑琴加重了語氣:「我想把我那套回遷房,送給以前跟咱們同村的邵芬,也就是你同學葛亮的。」

「為什麼?我們兩家從來井水不犯河水,幹嗎要把房子給他們?,你是糊塗了吧?」

竇淑琴搖搖頭:「你不知道,我欠他們家一條命啊。」

馮靖聽言,心中一驚:「一條命?什麼一條命?」

「葛亮的姐姐單娟,你還有印象嗎?」

「知道,有些傻傻的,從小葛亮就喜歡欺負,後來聽村裡的玩伴說,去水塘喝水,結果掉進塘里給淹死了。」

「唉!」竇淑琴醞釀許久,把在心中十幾年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竇淑琴本就心存愧疚,在說到單娟落水之時,只是一再強調自己沒有施救,而完全忽略了當時的況已超出了的能力範圍。

的經歷在現在看來,簡直荒唐至極。可馮靖心裡清楚,若不是因為自己,也不會背上這麼沉重的枷鎖。只要能解開的心結,一套房子又算得了什麼?所以馮靖當即決定,一定要陪著勇敢地面對這件事。

二十五

馮靖與葛亮雖然五六年沒有聯繫,但要找到他家的住址也並非難事。因為馮芷萱,葛亮曾與他有過一些不快,然而事過去了那麼多年,馮靖也就沒有把當年的事放在心上。

又是一個周末,馮靖帶著敲開了邵芬家的大門。看著馮靖手中提著的禮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客廳中,馮靖和竇淑琴坐在沙發上,邵芬、范芳、葛明遠、葛亮一家四口搬著板凳坐在對面。

「我媽把我喊醒,我當是誰來了呢,乖乖,原來是咱們村第一大才子馮靖啊,久仰久仰。」葛亮率先開了口。

馮靖何嘗聽不出對方在嘲諷他,因為今天是帶來負荊請罪,所以他只能尷尬地賠笑:「當年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葛亮把手舉在半空中:「別,我不起,人家都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是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你和馮芷萱能勾搭上。」

葛亮說話期間,他們家人沒有一人敢吱聲,從他穿金戴銀的打扮看,想必這些年混得還不錯,指葛亮父母救場看來希渺茫,馮靖不得不著頭皮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我和馮芷萱已經沒關係了。事都過去了。」

馮靖原本以為說出這話,會讓葛亮的怒火消失一些,可誰知,葛亮一把將馮靖拽出了門外:「你把芷萱怎麼了?」

這突如其來的舉,讓屋的其他人也是一驚,竇淑琴剛想起拉架,卻被邵芬按在了沙發上:「小孩子之間的矛盾,咱們大人就別跟著摻和了。」

的氣氛因這句話得以平靜,然而屋外卻已劍拔弩張:「馮靖,你是個男人,就告訴我,你把芷萱怎麼了?!」葛亮始終不依不饒。

雖然馮芷萱和馮靖幾乎沒了聯繫,但他們之間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分手,葛亮如此大的舉,讓馮靖難免會有些醋意:「這麼多年,你還在乎?」

「如果不是你橫刀奪,我現在可能早就和芷萱結婚了!」葛亮雙手拽住馮靖的領,兩人近在咫尺,「別以為讀了大學就了不起了,現在大學生吃不上飯的一抓一大把,我葛亮一天大學沒上過,現在價百萬,有車有房,你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你這行頭,最多不過200元!哦,我終於知道芷萱為什麼離開你了,瞧你這副窮酸樣,怎麼可能養得起芷萱?!」

葛亮的話,中了馮靖的痛,他臉一變:「不要欺人太甚,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吵架的!」

葛亮毫不示弱:「你既然沒有能力,為什麼要從我邊奪走?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這就是命!」馮靖的這句話雖是說給葛亮聽的,但同時也是在告誡自己。

葛亮不知該如何接話,他惡狠狠地丟下一句:「我這輩子跟你沒完!」然後轉上了3層。

「都消消氣,消消氣。」出來拉架的是葛亮的母親范芳,是村裡第一大難纏戶。

馮靖打小就比葛亮要穩重許多,他快速地調整了心,回了句:「沒事范嬸,葛亮之前跟我有些誤會,也沒多大的事。」

「沒多大事就好。」范芳將馮靖送來的禮品拎進屋,接著又把馮靖重新拉到沙發上坐穩,「你和你今天來家裡,究竟是什麼事?」

既然風波已過,馮靖便代將這些年的封塵往事娓娓道來。

說完,范芳一把將馮靖和竇淑琴從沙發上拽起,右手指著竇淑琴大聲喊道:「姓竇的,你這個老不死的心怎麼這麼狠,你竟然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家的娟兒淹死,我家娟兒呀,這麼多年來,我才知道你是枉死的啊,你死得冤啊……」

聽到范芳當面辱罵自己的,馮靖有些不悅:「范嬸,你也不用表現得那麼難過,單娟當年在你家過得怎麼樣,村裡人都有目共睹,我當時沒有及時施救,是存在私心,可這十多年來過得也很煎熬,這件事如果我不說,絕對不會有第二人知道,既然說了,我們也是誠心實意來道歉,你也沒有必要借題發揮,咄咄人!」

「馮靖,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告訴你,我們家娟兒是枉死的,就算你不說,死後娟兒也不可能放過,你表面上是來賠罪,說白了還是怕死後下油鍋!」

「行了!」馮靖大聲地喝止了喋喋不休的爭吵,「范嬸,來之前我們已經商議過了,如果我能得到你們的原諒,的那套回遷房就歸你們了,今天這種況,不適合大家心平氣和地談,你們要是想好了,我們下周再來!」

二十六

今天發生的種種,讓馮靖對葛亮一家充滿了厭惡,他從未想過,人竟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若不是要解開的心結,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和這一家有任何集。

一周時間還未到,范芳就帶話給竇淑琴,希面談此事。於是馮靖不得不請假帶著再次前往。

「竇,你說你親眼看著我姐被淹死,我覺得不太合理。」這次主持局面的是葛亮。

「葛亮,你什麼意思?」馮靖何嘗看不出,對方又想故意刁難。

「上次來的時候,我在樓上聽音樂,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你們走後,我母親把事的原委告訴我,我有一個地方想不通。」

「什麼地方?」

「見死不救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竇願意送一套房子來彌補罪過,這禮是不是有些大了?」

馮靖臉沉,等待著弦外之音。

葛亮走到竇淑琴邊,小聲問道:「竇,你實話告訴我,你當年為了救你的寶貝孫子,是不是故意把我姐推下了塘,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被淹死?」

葛亮此言一出,竇淑琴突然跪在地上,失聲痛哭:「你們可不能這麼冤枉我,我當時真的是儘力了,我要是故意把娟子推下塘,我不得好死!」

竇淑琴已經70多歲,就這麼跪在地上無一人攙扶,此此景,讓馮靖的心都擰在了一起,他紅著眼睛,把竇淑琴從冰冷的地面上拽起:「,你快起來,你快起來啊!」

「葛亮!」馮靖怒睜雙眼,「你們不要欺人太甚,若是我有個三長兩短,我會用你們一家的命陪葬!」

「好了,不要吵了!」葛亮剛想發,被范芳一把拉住。葛亮是范芳上掉下來的心裡清楚,這隻不過是葛亮故意激怒馮靖的說辭,再說,就算是竇淑琴故意把單娟推下水,這麼多年了,還找誰查去?現如今搞到房子最重要。范芳擔心,如果把對方搞了,萬一下次對方不來了,這房子還怎麼要得到?挖苦的話,等拿到房子以後再說也不遲。

於是范芳好言勸和:「都說兩句,馮靖,我們這次找你們祖孫,是本著解決事的態度來談的,對於你上次說把回遷房給我們的事,我們全家在一起議了一下,既然你們態度這麼誠懇,那就給我們立個字據,回遷房沒有房產證,有了字據,我們心裡也有了數不是。」聽母親這麼一說,葛亮不再言語。邵芬和葛明遠在家中沒有地位,他們自然也不會出聲。

重歸平靜,馮靖將扶起,拍了拍上的灰塵:「行,我給你立個字據,但你也要給我們寫個諒解書。」

范芳笑得花枝:「行行行,就按照你說的辦!」

二十七

回到家中,馮靖將諒解書放在床邊:「,都過去了,你就不要再想了。」

竇淑琴把那張A4紙地握在手裡,欣地點點頭:「靖兒,心口這塊石頭沒了,沒了。」

,你睡吧,我還要回去上班。」

就在馮靖剛要起之時,竇淑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馮靖從未的手掌如此有力,他疑地問道:「,怎麼了?」

竇淑琴的雙目飽含深:「沒有,就是想再看你一眼。」

馮靖微微一笑:「等周末我就回來陪你,過兩年,一定讓你抱上重孫子。」

「哎,好,我孫兒最乖了。」竇淑琴笑著鬆開了手。

的事解決,馮靖以後終於可以擺葛亮一家,可誰承想,事遠非他想的那麼簡單。

那個周五,馮靖突然接到大伯的電話,得知喝了農藥,正在醫院搶救。掛斷電話的馮靖,失心風般地跑到醫院,醫生告訴他,竇淑琴喝下的是百草枯,基本沒有救治的可能。當天下午6點,竇淑琴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的輕生,讓馮靖失去了理智,他認為這一切都是源於葛亮一家的辱。從醫院把送回家的當晚,馮靖將那把磨了無數遍的三棱軍刺握在手中,準備與葛亮一家同歸於盡。凌晨,當他站在葛亮家院外時,憤怒最終還是被理智戰勝。倒不是因為馮靖怕死,只是他還有太多的事無法放下。

按照當地風俗,停3天下葬時,前來弔唁的親朋全部要上山拜祭。

馮靖大伯按照老人的囑,將葛亮一家敬如上賓,招待於包間之,由馮靖代為招呼。農村講究「老喪並喜」,不管老者如何歸去,只要過了73歲,那就要請草臺班子搭臺演戲,這種民間藝頗得中老年人喜,但像馮靖這樣的年輕人卻怎麼都欣賞不來。

喪宴過後,所有親朋全都聚攏在舞臺之前,包間只剩下微醺的葛亮和悲傷的馮靖。

「一個殺人犯,還請草臺班子。」葛亮冷哼的一句話,讓馮靖拍案而起:「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葛亮白了馮靖一眼:「怎麼,想打架?別看我今天喝了兩杯,但你照樣不是我的對手!」

葬禮上到都是遠道而來的親戚,若在這裡發生爭執,馮靖不敢保證葛亮不會說,於是他強忍著怒氣:「葛亮,你敢不敢跟我去墳地,有種你當著我的面說!」

葛亮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有什麼不敢?」

兩人閃出人群,嘈雜的嗩吶聲也隨著兩人遠去的腳步變得安靜。

「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馮靖在的墓碑前停下腳步。

葛亮早就想和馮靖干一架來發泄多年的積怨,面對馮靖的質問他也懶得回答。

葛亮不不慢地掉上、拽掉墜:「廢話,咱倆今天必須分個輸贏!」

都到了這個時候,馮靖自然也不會裝孬,他也掉上,拉開了架勢。

葛亮從小就以打架為傲,實戰經驗比馮靖強太多,兩人戰不到20分鐘,馮靖便被打倒在地。

葛亮一腳踩在馮靖的頭上:「來,讓你這個殺人犯看看,看看你有多廢!要錢錢沒有,要力力不行,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要殺了你!」馮靖臉著地面,死命地掙扎。

葛亮朝地面啐了一口唾沫:「殺我?你是不是在搞笑,你有本事先從地上爬起來再說!」

下,竇淑琴面帶微笑的黑白照片映馮靖的瞳孔,那種笑容,讓馮靖想到了兩個字:「解」。因為他沒本事,所以馮芷萱離他而去;因為他沒錢,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被癌癥折磨致死;因為他沒保護好,所以選擇了輕生。有句話葛亮說得沒錯,他活著確實沒有什麼意思。

,你把這輩子都給了孫兒,孫兒絕對不會讓你死後再背負罵名!」

見馮靖趴在地上不言語,葛亮撿起上往肩膀上一搭,哼著小曲走下山去。待他走遠后,馮靖手心一翻,一串鑰匙被他握在手中。

在馮靖的租住有一個房間,在那裡他能用金屬做任何東西,仿造幾把鑰匙自然也不在話下。為了不打草驚蛇,馮靖把鑰匙配好后,又連夜將原配鑰匙扔到了墓地,果不其然,葛亮第二天一早便返回山上撿走了鑰匙。有了鑰匙,馮靖開始了復仇計劃,經過了多天的觀察,他終於等到了手的最佳時機。

那天晚上,馮靖用了兩個小時,結束了所有恩怨,當葛亮家的房門被他重新關閉的那一刻,他心有一個聲音突然在質問:「這麼做,是否值得?」

這個問題馮靖無法回答,從小到大,他沒有像別的孩子那樣過父、母,作為留守兒的他,是將他一手拉扯長大的,所以不管值不值得,這件事也必須有一個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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