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算了建林,這事也不是村主任能決定的,不行我慢慢干,你走你的就是。你是家裏的頂樑柱,可不能氣壞。」人心疼地幫男人了口。
「我走了,這一家子全都靠你,這麼多地,你要弄到什麼時候?」男人溫地看了人一眼。
「嫁隨嫁狗隨狗,誰讓我攤上你了呢,再累我也幹了!」人地朝男人上捶了一拳。這個小小的作,忽然點燃了男人心中的慾火,他一把將人扛在肩上,朝裏屋的大床走去。
「你幹啥?」人微紅著臉著氣。
「我幹啥你不知道?」男人笑瞇瞇地盯著躺在床上的人。
「這一天都三回了,你可真有勁!」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後天回廣州可就不上了,來吧!」男人如虎撲食般趴在了人的上。
大口大口的息聲,木床嘎吱嘎吱的搖晃聲,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當屋昏黃的燈再次亮起時,已是晚上九點多鐘。
人的頭埋在男人的膛上,一臉的滿足和幸福。男人倚在床頭,習慣地點燃了煙捲,看著窗外發獃。
「想什麼呢?」人最先打開了話匣子。
「還是秸稈的事。」男人衝之後歸於平靜,心頭的疙瘩還是沒有辦法解開。
「這打工不好打,現在種地也不好種了。往年都沒有規定那麼嚴,還能地燒,今年可倒好,又是罰款又是拘留,咱這一季莊稼最多能賺多錢?本不值當。」人也倒出了心裏的苦水。
「去年不也是不讓燒,村主任他小孩的舅不照燒不誤?我看也沒×事。」男人有些不服。
人在男人上輕輕地一掐:「你呀!別跟村主任過不去,他們家在村裏的勢力很大,咱得罪不起,你不在村裏不知道,他們家橫著呢。」
男人搖搖頭:「我咋會不知道,他們家那點破事誰不講,在外面舌頭都被嚼爛了。你看他今天來,我有沒有給他好臉子?我最瞧不起這種仗勢欺人的種。」
「小聲點,別讓人聽到。」
「就算是聽見又能把我怎麼樣?」
「得得得,就你能,有本事你也當個村主任瞧瞧。快睡覺吧,別扯那沒用的了,明天一早下地能幹多干多。」人一掀蓋被,拱進了被窩。本以為男人會隨其後,可在被窩裏翻了好幾個,男人依舊靠在床頭。人覺到了男人的變化:「你到底睡不睡了?」
「等會兒再睡!」男人心事重重,一口一口地著悶煙,敷衍了一句。
「隨你,你不睡,我睡了。」人手拉滅了屋裏的燈泡。
兩支煙完,屋響起了人的鼾聲,男人小心地側頭了,確定人已經睡以後,他小心翼翼地穿下床,趁著夜推門而去。
出了院門,男人鬼鬼祟祟地四觀察,確定四下無人以後,他撒開往村子東邊跑去。藉著月,他閃進了一弧形的山丘,山丘仿似一道天然的屏障,把村子隔開。山丘的另外一側是幾畝莊稼地,以及一條平時鮮有人走的水泥路。
此時地里倒伏著大量的秸稈。男人毫沒有猶豫,從地里抓起一把秸稈擰火把的形狀,接著從口袋中掏出火機點燃。他手中的秸稈越燒越旺,火焰朝著路的方向不停地搖擺。
「風朝北刮,這樣我就不用擔心燒到山上的樹了,這簡直是天助我也!」男人興地蹲下子,沿著田地一周,點燃了秸稈。低矮的火焰一路北上,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煙熏味,燃燒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火焰已經吞噬了大半田地。
「照這速度,最多半個小時就燒完了,明天起早點把土一翻,誰知道?」男人自信地拍了拍手中的塵土,揚長而去。
「你幹啥去了?」男人回到家中,吵醒了枕邊的人。
「我把山里的那幾畝地給點了!能干一點是一點。」男人答道。
「啥?你瘋啦?你要是被拘留了可咋辦?」人瞬間被驚醒。
「你傻啊?山那邊就咱們家的幾畝地,還有山擋著,誰會知道?咱們趕睡覺,明天起早點把地一翻,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嗎?」
「這能行嗎?」人有些忐忑。
「指定行,如果真的查到了,就說是我燒的,反正我後天一早就走,他們還能去廣州找我咋的?」
「說得也對!」人最終還是被說服。
睡到凌晨四點鐘,兩人便麻溜地起,出了門,走了半個小時后,兩人站在了山的幾畝田地旁。
「乖乖,還是這個快!」人用手電筒照了照被燒得黢黑的幾畝地。
「乖乖個啥乖乖,趕幹活。」呸,呸,男人往手心裏吐了兩口唾沫,舉起鋤頭便開始翻土。人也不甘示弱,跟著也舉起了鋤頭。
夫妻二人從手不見五指,一直干到天蒙蒙亮。
「你看這多快,要是村裏的地也能燒,保準今天一天就幹完了!」男人站在田埂上看著幾個小時的勞果,嘆道。
「建林,那是啥?」人指著男人後喊了一句。
「啥?」男人轉了過去。
此時太已經出了頭,周圍的景不再是黑乎乎一片。
「是汽車!」男人還沒開口,人就已經開始搶答。
「這裏怎麼會停一輛汽車?」男人看著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的汽車有些愕然。
人看清眼前這一幕,突然號啕大哭起來:「你不要燒,你非要燒,這下倒好,你把人汽車給點了,這得賠多錢?」
「你喊什麼喊,是不是怕別人不知道。」男人心煩意地瞅了瞅腳下,忽然一個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蹲下子,看著田地最北端沒有燃燒完全的秸稈有些欣喜。
「這車肯定不是我燒的,你看,這地頭的秸稈都沒燒完,而且這兒還有半米寬的田埂擋著,這火怎麼可能燒到大路上去?」
聽男人這麼說,人的哭聲戛然而止:「那這是誰燒的?」
「不管是誰燒的,肯定跟咱沒關係,去看看再說。」男人鼓起勇氣走了過去,人也戰戰兢兢地跟在他後。
人還沒有看清楚況,站在駕駛室附近的男人突然驚得一屁坐在地上:「燒、燒、燒、燒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