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送走馬蘭，案似乎又有了進展。花娟娟，一個在雲汐市無親無故的外地人，是如何突然拿到整整四萬塊錢的？口中的朋友到底是誰？他是不是這起案件中的兇手？我們要怎麼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他跟這起案件到底有什麼樣的關聯？這些問題困擾著我們每一個人。

當天晚上，整整7000元人民幣擺在了我的面前。這些錢是糖糖手之後剩餘的，我今晚的目標是從這70張百元大鈔上提取有比對價值的指紋樣本，希能從這些海量的指紋中找到一線索。為了提高效率，葉茜主給我打起了下手。

檢驗室的時鐘被切割了四分之三，我的手機鈴聲伴著夜晚九點的鐘聲一同響起。

「老頭子的電話？」我盯著手機屏幕上「爸爸」兩個字有些愣神，因為按照慣例，只要有命案他絕對不會給我打一個電話。

葉茜把頭湊了過來：「叔叔的電話，你怎麼不接啊？」

「哦。」我回過神來，按了接聽鍵。

「馬上回家，快！」我還沒張口，就聽見父親在電話那頭催促道。

嘟嘟嘟……電話已經掛斷了，痕跡檢驗室的門在這個時候被推開：「小龍，手頭的活先放下，帶上工去你家裡一趟。」明哥說完快步朝樓下跑去。

「帶上工？你家？」葉茜重複著明哥剛才的話。

「為什麼要帶上工去我家？什麼況？」我有了一不好的預。

「什麼什麼況？趕的！」葉茜焦急地催促道。

一聽到是去我家，胖磊和老賢簡直是連滾帶爬地跑上車，明哥他們三個作為我父親最早的弟子，這自然不一般。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有些忐忑地坐在座位上問道。

「師傅能打電話就說明他沒事，你趕打電話給師母，問問在哪裡。」明哥漲紅著臉對我大聲說道。

「我媽？我、我、我，我媽怎麼了？」我到脊背發涼，莫名的恐懼籠罩在我的全。

「你哪兒來那麼多為什麼？我來打！」胖磊掏出手機，按了我母親的電話。

嘟……嘟……嘟……我聽著胖磊手機里傳來一陣陣電話連線的聲響，心都快擰在一起了，車裡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一聲。

「阿姨快接電話啊，你倒是接啊。」葉茜雙拳握焦急地對著電話催促道。

當連線聲漸漸模糊時，電話那邊突然響起了嘀的一聲：「喂，小磊啊，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啊？」

呼，我長舒一口氣，聽著母親電話那邊的嘈雜讀書聲，我可以確定這個點正在補習班幫人補習。

胖磊眼睛一轉，趕忙回道：「師母，這些天不是搞案件嘛，沒見到您，這不是想您了嗎？」

胖磊最得我母親歡心，他在我母親面前從來就沒有正形。

「你小子，我看你是想吃我包的餃子了！」母親樂呵呵地回了句。

「要不怎麼說師母最疼我了，那我可就等著了啊！」

「得得得，瞧你那饞樣子。最近這補習班的孩子都忙著準備中考，我要抓點時間，要不然晚上又要搞到十一點，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

「好嘞，師母您忙哈！」胖磊收起笑容，把電話往駕駛室的作臺上一扔，「師母好得很，明哥，師傅怎麼和你說的？」

「說小區里出事了，讓我們去一趟，什麼事他沒有說，就叮囑我一定要開警車，而且一定要拉警笛。」明哥面疑。

「師傅讓我們開警車拉警笛去公安小區？那裡面住的可都是公安老前輩，這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別看師傅這些年都臥病在床，他腦子清醒得很，他這麼做絕對有他的道理，我們照做就是。」明哥作為我父親最為得力的弟子，比我都了解我的父親。

我們一路閃著警燈拉著長警笛來到了我家樓下。小區因為年久失修，除了主幹道還有幾盞昏黃的路燈外，其他地方到是黑乎乎一片。

公安小區，最不缺的就是警車，我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人的注意。明哥迅速拉開車門，第一個衝進了單元樓里。

「快把門打開。」明哥對我說道。

「啟明來了？」父親在屋裡大聲喊道。

門鎖被打開，明哥徑直走到了父親的臥室里。

「師傅，怎麼了？」明哥上下打量著坐在床邊的父親。

「爸，你穿鞋幹啥？難不你要出門？」這幾年明哥一直沒有間斷過給父親做理療，每半個月一次，幾乎雷打不。明哥的細心照料，使得父親基本上可以依靠雙拐慢慢地行走，雖然走不遠，但是在小區里慢慢溜達已經不是什麼大問題。

父親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跟了他半輩子的上海牌手錶：「晚上八點五十分，這棟單元樓下有人開槍！」

「什麼？」我們所有人都驚出一冷汗。

「師傅，你能不能確定？」明哥張地問道。

「可以。當時我聽見樓道里有腳步聲，從鞋子落地聲可以聽出是一名中年男。他上樓的速度很慢，好像在觀什麼，我可以肯定這個人不是我們小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