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刑警隊出了全部警力進行走訪調查，得出的結果是，死者在雲汐市的關係網沒有矛盾點，本地人作案的可能被排除。老賢也在第三天聯繫到了三位學科領域專家，並提前把所有樣本快馬加鞭送了過去，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耐心地等待結果。

科大研究院不是在省城，放眼全國也能排在頂尖的位置，用句開玩笑的話來說，這裡面的人才都不，老賢的幾個難題在這裡簡直就是「起重機吊燈草——不值一提」，只要人家專家有時間，那是分分鐘解決的事。

就在檢材送去的第二天，地質學家那邊給了答覆。因為這種鑒定的報告需要附在案件卷宗之中，所以雖然有手機這種便捷的通信工，但我們還必須要親自跑一趟。

老賢對這裡是輕車路，在他的帶領下，我們走進了一棟二層小樓之。

「李博士，這是我們科室的冷主任，這是小龍、焦磊、葉茜。」老賢簡單地介紹了起來，也正是在他的引見下，我才看清楚了眼前這位博士的長相。

標誌的兩個特徵都在：炫頂、厚眼鏡。俗話說：「熱鬧的馬路不長草，聰明的腦袋不長。」這絕對不是空來風，反正我見過的科技男除了老賢，這頭頂上的頭髮都是站立。厚眼鏡那就更不用說了，學習型人才用眼過度，視力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李博士有50多歲，著一件印有「科大研究院」字樣的白大褂，簡單地寒暄之後，他轉從桌面上拿了一份三頁紙的報告。明哥剛想用手去接，他卻沒有遞出去，而是換了一個姿勢揣在懷裡。

正當我們都納悶是何緣故時，李博士用他那濃重的四川口音跟我們介紹起來：「你們送來的這份樣本，經過我的鑒定基本可以確定，這些都是砂礫巖，源自白堊紀，距今有1.35億年。」

「啥？1.35億年？」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這數字也太驚悚了吧。

「哈哈，小夥子，你這種反應，說明你對地質學一點都不了解，不過不了解也沒有關係，容我一點一點地給你介紹。」李博士說到這裡，竟然給我們一人搬了一個板凳。

我看著他手裡握的報告，也不好出言拒絕，只能著頭皮聽下去。

「大約在66億年前，銀河系發生過一次大炸，其碎片和散漫質經過長時間的凝集，在46億年前形了太系。作為太系一員的地球也在46億年前形了。」

「好嘛，這直接要從盤古開天地說起了。」我心裡暗自苦，環視一圈，估計只有葉茜聽得津津有味。

「經過了漫長的時間，大約在38億年前，地球出現了原始地殼，這就是我們地質學研究的起源時間。從那以後，地球出現了多個地質時期，最早的就是太古宙。太古宙是一個地殼薄、地熱梯度陡、火山巖漿活強烈而頻繁、巖層普遍遭變形與變質、大氣圈與水圈都缺自由氧、形一系列特殊沉積的時期，也是一個硅鋁質地殼形並不斷增長的時期，同時又是一個重要的礦時期。」

剛聽了開頭，我已經無心再聽下去，雖然我也是正襟危坐，可早就開始走神思考別的事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侏羅紀」這個名詞，因為電影《侏羅紀公園》深我的喜，所以我又重新集中了注意力。

「侏羅紀是中生代的第二個紀，始於2.03億年前，結束於1.35億年前，共經歷了6800萬年。恐龍為陸地的統治者，翼龍類和鳥類出現，哺開始發展，等等。這個時期的地質結構相對穩定。接著便是白堊紀。白堊紀是中生代的最後一個紀，始於1.35億年前，結束於6500萬年前，其間經歷了7000萬年。它是一個重要的地質時代，在白堊紀，盤古大陸完全分裂現在的各大陸，大陸之間被海洋隔開，地球變得溫暖、乾旱，劇烈的火山運在全球各地形了多種山脈。」

「李博士，你剛才說我們的樣本砂礫巖始於白堊紀的沉積巖，是不是在說，這種砂礫巖在某種地方會出現？」明哥實在坐不住了，見針地問了一句。

「是。」李博士點了點頭，那喜悅的表好像在說「我終於把你們說開竅了」。

「這種砂礫巖有沒有指向？我的意思是說，咱們能不能確定砂礫巖出自哪個的地方？」

「這哪裡能確定？這種砂礫巖多了去了，在我們國家多山地帶的原始森林裡，基本都可以找到。」李博士剛表出的一喜悅，又被明哥一個毫無科技含量的問題消滅得一乾二淨。

「那我們灣南省有沒有？」明哥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接著問。

「我們省白堊紀的砂礫巖有倒是有，但是礦質分不同，我還是更傾向於西南方一帶。」

「雲北省有沒有可能？」

「那當然有，而且我比較偏向於那邊。我經常去那邊考察，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有和樣本礦質分相似的砂礫巖。」

「能不能到雲北省的哪個區域？」

「這個我還真記不住了，不過檔案館應該會有這方面的記錄，回頭我找到直接聯繫你們。」

「那好，那我們今天就不打攪李博士了，等您的電話。」明哥趕忙起，從李博士懷中「拽」走了那份報告。

從李博士那依依不捨的表不難看出，他還沒有說過癮。

走出研究室的大樓，我抬頭看一眼頭頂的太：「這從朝霞滿天說到日上三竿，賢哥，你們科學領域的人是不是都這麼能聊？」

「哎呀，趕的，我快虛了，要不是明哥閃得快，我恨不得把李博士桌子上的泥給啃了。」胖磊捂著肚子說道。

「我覺得還好啊，學了不知識。」

我看著一臉滿足的葉茜，翻了翻白眼。

明哥轉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老賢，張口問道：「下面的兩位科學家是不是也這個樣？」

「他倆還好一些，應該不會……」

「得，不管是不是，我下次是不會來了，我在車裡等你們。」胖磊苦不迭地打斷道。

「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吃完飯國賢再聯繫一下另外兩位專家，看看今天能不能把結論都給我們。」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