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胡媛口中的「魂」我一點都不陌生，不是我們雲汐市，「魂」在全國大多數地區都很流行。很多農村人認為，嬰孩或者兒的眼睛可以看到年人看不到的東西，當孩看到這些所謂「不幹凈的東西」時會到驚嚇，導致魂魄離開孩的，這個過程就作「掉魂」或者「丟魂」。「掉魂」的孩會伴有各種奇怪的疾病，或哭鬧不停，或拒絕進食等，這時必須要找「仙姑」過來「魂」，「魂」就是使孩的魂魄重新附在之上，以達到「治病救人」的目的。

在我們這裏，「魂」必須由中老年主持，我們統稱為「仙姑」。仙姑「魂」時會在地上畫一個十字，「掉魂者」站在十字中間，「掉魂者」的家長站在一旁。仙姑口中先念一段詞，然後一隻手向天空做抓東西狀，口中還要喊「魂兒回來了」，然後把手向「掉魂者」，接著由「掉魂者」的家長在一旁應道「上了」。如此反覆七遍。次日，「掉魂者」即可痊癒。

有的仙姑在「魂」之後還會給上一服「神葯」，必須要按照的劑量服用，才能保證藥到病除。而這些所謂的「神葯」，其實就是一些治療兒常見疾病的西藥磨的末，說白了，「魂」實際上就是對孩子家長的一種心理暗示，意思是說：「孩子的魂我給你喊回來了，妖魔鬼怪不會上了，你們可以安心地帶孩子治病去了。」

以前的「仙姑」為了保持自己的神，表述得都很含蓄；現在的「仙姑」都知道自己這騙人的伎倆，不敢大包大攬，在「魂」結束之後，們會編造各種理由，什麼「孩子魂魄離開太長時間，會有一些小病，可以捎帶去診所拿點葯吃」「魂魄剛上，孩子有些不適應，接著再帶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反正最終的目的就是讓你帶孩子上醫院。一般家長擔心孩子的安危，基本上都會聽取「仙姑」的建議，這樣「仙姑」錢也賺了，還不擔任何的風險。

「只是單純地『魂』？」明哥在我走神的時候又問道。

「都是鄉里鄉親的幾個人，哪裏會幹其他的？除了『魂』，什麼都不幹，這點我可以保證。」

「案發之後，你進屋在找什麼？」

「我在找以前我和母親出門時我穿的黃袍。」

「黃袍？」

「嗯，我們做法事的時候穿的服。」

「你把你進門之後的況仔細地跟我說一遍。」

胡媛點了點頭：「我母親會『魂』，十里八鄉很多人都知道，甚至省城的一些人都會來找母親幫著『魂』。但『魂』的收太，為了能給我弟弟湊齊將來買房子的錢，母親每年都會出去幾趟。在出去的這段時間裏，如果有誰家的娃娃需要『魂』，就需要預約，一般這個時候母親會讓他們打我的電話，由我幫他們安排時間。後來漸漸地便了規矩，只要找母親『魂』，所有人都會直接打我的電話，我再聯繫母親安排時間。」

「我記得是昨天下午六點半，大慶姐聯繫我，說有一個孩子需要『魂』，況比較急。我當時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給母親打了電話，可不知怎的母親就是不接電話，我以為母親沒有把電話帶在邊，上年紀的人都有這病，我也沒當回事。大慶姐跟我很，給母親介紹過不生意，我也不好推辭，就應了下來。母親只要不去外地，基本上都是待在家裏，而且當時天已經快黑了，更不會往哪裏去，我就讓大慶姐直接去了母親那裏。」

「可沒過多久，大慶姐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母親死在家裏了，害怕出事就報了警。我掛斷電話后就打的趕了過去，我一推開門，就看見母親直地躺在床上，左手上全是，走到跟前一，的子都已經涼了。」

「的傷在手腕，我第一個反應是母親自殺了。」

「自殺？你為什麼有這個反應？」

「這人一上了年紀，就會經常念叨一些東西，母親雖然用『驅鬼捉妖』的伎倆騙了別人半輩子，但心裏卻對這些東西深信不疑。很害怕自己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所以總是跟我說，等把我弟的錢給掙夠了，就會自己把自己結果了，這樣到了地府也可以免除皮之苦。」

「你母親之前是否有過自殺的舉？」

「沒有，只是裏說說。」

「嗯，你接著說。」

「我母親的死已經是事實，至於是不是自殺，警察到了肯定會有一個結論。可萬一我和母親騙人的事被警察發現，我鐵定要坐牢，所以我才一進屋就開始翻箱倒櫃。」

「找到東西沒有？」

「找到了，我母親把這些東西全部打了一個包裹，放在了櫃的里側。」

「包裹裏面都有什麼東西？」

「黃袍、自己畫的符文、桃木劍之類的東西，我也沒有細看。」

「東西呢？」

「被我燒了。」

「燒了？在什麼地方燒的？」

「就在屋後面的垃圾池裏。」

「除此之外，你還過哪些東西？」我又補充了一句。

「沒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好，問話今天就到這裏。小龍，你去喊國賢和焦磊，你們四個跟著一起，把那包東西找到，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