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老賢實驗室的檢驗設備正在高速運轉，由於案發現場的糞坑長時間沒有人清理，並且有多人曾在裏面方便過，落細胞叉染的況相當嚴重，這無疑給檢驗增加了很大的難度。

假如吳明遠是嫌疑人，我們這樣直接過去採集他的樣，很顯然已經驚了他，所以我們必須爭分奪秒，因為他極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逃。那有的人要問了，既然他有嫌疑為何不先把他控制起來？提出這樣的問題，可能是到一些影視劇的影響。在現實的案件偵破中，如果沒有證據能證實他與案件有關，我們沒有權力去控制任何人的人自由。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戰役，所以我們所有人都擁進了老賢的實驗室幫忙。

取樣、分離、比對、核查，我們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個過程。功夫不負有心人，一條條數據很快出現在儀的電腦屏幕上。

嘀嘀！電腦里傳來既悉又悅耳的比中聲音。

「是不是有況了？」明哥張口問道。

「有了，這張面巾紙上的落細胞比中了吳明遠的DNA，他去過現場。」老賢很肯定地說道。

「葉茜，通知刑警隊抓人，速度要快！」

抓捕工作比我們想像的順利太多，從去到帶回只用了不到三個小時，按照這個時間計算，幾乎是去了之後吳明遠就被抓了回來。知道了吳明遠被抓獲的消息，我們都長舒一口氣，明哥據我們掌握的證況做了細緻的訊問提綱。

吱呀，刑警隊審訊室的鐵門開了，吳明遠被兩名偵查員帶了審訊室。

「他怎麼……」我抬頭看了一眼披麻戴孝的吳明遠有些詫異。

「我們去的時候，他已經穿好孝服在家裏等著了，因為案件急，所以我們就直接把他帶了回來，沒來得及讓他換！」偵查員解釋道。

「吳明遠，你現在這樣做是不是太做作了一些？」在我看來，這隻不過是他的表演，所以我很鄙視地說道。

面對我的嘲諷，他沒有說話。

「知道我們找你過來是因為什麼吧？」明哥開始了訊問。

依舊無聲。

「我們在案發現場提取到了你的DNA，你拋騎的托車我們也找到了，上面檢出了你和死者的DNA，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明哥不不慢地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證據擺在面前，吳明遠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我也不跟你扯這麼多，你殺人的機是不是為了你爹？如果是，我敬你是條漢子！」

吳明遠聽言，忽然抬頭看向明哥，他的目彷彿在告訴我們，他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大逆不道。

「你的眼睛裏有故事，說說吧！」明哥幫他起了個頭。

「人是我殺的，但是他該死，他該死，我爹就是因為他死的，我要殺了他！」吳明遠雙手使勁地晃著手銬，憤怒地咆哮道。

「他的殺人機果然是這個！」我欽佩地看了一眼明哥。這個機他曾私下裏分析過，而且分析得有理有據。我在科室上班的兩年多里，每一起案件的偵破，明哥都不曾有過一點偏差，這不能不讓人佩服。

「說說吧！」明哥低聲音，盡量用平靜的語氣沖淡他的怒火。

吳明遠過高等教育，他哪裏聽不出來明哥是在給他臺階下？他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緒，然後開口說道：「我從小跟著父親長大，他常常把一句話掛在邊：『再窮不能窮教育。』他一直認為只有讀書才有出路，如果我能考上大學，就不會像他那樣天天靠出苦力過日子。小時候我能會到父親的辛苦，所以我學習很努力，雖然績在班裏並不是名列前茅，但是後來我還是考上了省重點大學。當我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我第一次看見父親流出了眼淚，那一天我永生難忘。」

從故事的開頭來看，這儼然是一個大孝子的節奏。這兩年我跟太多的嫌疑人打過道，也看過太多的鱷魚眼淚，所以我對他依舊持懷疑態度。

吳明遠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大一的時候，我在一次公共課上認識了一個孩，是主追的我。我在的眼裏就是一個老實本分的農村傻小子，這讓很有安全。沒過多久，我們兩個就在一起了。是我的初，我把我這輩子所有的都寄托在了的上，跟在一起的時很甜，也很難忘。」

「在往了一段時間后，便開始頻繁介紹的同學和閨給我認識。家的條件很好，經常帶我去一些高檔餐廳，有時一頓飯就要花掉四五百塊。知道我手裏沒錢，飯後都是主付賬，幾次之後，就開始有人說我是吃飯的。」

「為了不讓別人在背地裏說我閑話，後來每次吃飯之前，都會事先把錢塞在我的口袋中，讓我去埋單。你們或許會不到，我真的覺自己很卑微。古人有雲，不為五斗米折腰，可我呢，我卻靠我朋友的錢出去撐場面，這樣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過下去。」

「長期的抑，讓我在一次聚會之前發了出來，我當時告訴，以後聚會除非是花我的錢，否則我不會參加。我知道這是我小小的自尊心在作祟，可我還是當著的面發了毒誓，就這樣，局面被我弄得不可挽回。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傷了我的心，主跟我道歉，說以後不會再參加任何飯局。」

「我知道很我，我同樣也離不開，所以我不能讓因為我而改變原本的生活方式。那天吵完架之後，我開始玩命地找工作，可當我一腳踏社會時才頓悟，像我這樣高不低不就的育專業大學生，只能做工地的苦力。我只幹了三天，就發現我本吃不下這個苦。」

「可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我還在面前發了誓，如果我掙不到錢，哪裏有面子回學校見？」

「我雖然是個農村娃，可從小到大我父親從來沒讓我過罪，我的年就跟城裏小孩一樣，來手飯來張口。用句電視劇里的話來形容，我就是標準的『丫鬟出公主命』，自己一點本事沒有，卻總喜歡打腫臉充胖子。」

「我在工地幹了幾天雖然沒掙多錢，但是我知道了一個：工地上的泥瓦工一天可以掙好幾百。這樣算下來，一個月有好幾千的工資，這些錢比城裏公務員的工資都高。就是在得知這個消息以後，我開始對我的父親有了偏見，他幹了一輩子泥瓦工，上不可能沒有錢。我覺得他是故意把錢藏起來不給我，我在學校過得如此狼狽，在朋友面前出醜，都是因為他摳門。所以我一氣之下就跑到工地跟我父親吵了起來。」

「父親被我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之後，在我臨走時給了我一千塊錢，這就更加證實了我的想法，我竟然渾蛋地以為我父親真的在背地裏藏了錢。所以打那以後，我只要沒錢就去工地找他要，而且我花錢開始變得大手大腳，因為我總天真地以為我父親一個月能掙小一萬，他就我這一個兒子，不給我花給誰花？想清楚這一切，我要錢也變得理直氣壯，只要我父親說個『不』，我就能跟他吵上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