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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

「坐吧!」明哥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親和了許多。

「唉!」吳建廣使勁著那雙因長滿老繭而皸裂的手,顯得十分張。

「你哥吳建州的事你知不知道?」

「他人已經走了!」吳建廣好像很不願意提起這事。

「對不起,我能理解你的心。不過,我們有一起案件著急核實,還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明哥客氣地說道。

「你們想知道啥?」吳建廣把手進上口袋,從裏面掏出了已經被汗水浸變形的紅梅煙盒。

這個!」我從口袋中掏出一包「金黃山」遞了過去。吳建廣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一

「你哥是不是賣了一個腎?」明哥直截了當地問道。

吳建廣剛要舉起打火機點燃煙捲,聽明哥這麼一說,突然停下了手中的作。我能看見他的眼睛在一點一點地泛紅,許久之後,他一把將手中的煙捲碎,使勁摔在了地上。

「難道你不知道這事?」

「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哥要不是賣了一個腎,能從高架上摔下來?」吳建廣傷心絕地回了句。

據我們的了解,你們工地的工資還可以,他為什麼要賣腎?」

「還不是為了我那不爭氣的侄子!」

「侄子?」明哥又主遞了一支煙捲過去。

吳建廣抬頭看著一臉誠懇的明哥,猶豫了幾秒之後,把煙捲接了過去。接著,我吧嗒一聲按出了火苗。吳建廣習慣地在桌面上敲了敲煙屁,把煙靠近了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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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煙捲很快燃燒殆盡。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又續了一支紅梅,我們五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價格低廉的紅梅煙比起「金黃山」味道要辛辣許多,這次他煙的速度沒有剛才那麼迅猛。煙捲到一半時,他不住地咳嗽起來。當咳嗽聲停止時,他用手抹了一把臉頰,打開了話匣子:「我和我哥都是外地人,從小在農村長大,那時候家裏吃不上飯,我爹娘生了我們兄弟姊妹五個,有兩個沒有養活。我們上面有一個姐姐,在姐姐出嫁之後沒多久,爹娘就走了,我從小是我哥一手帶大的。」

「在農村,嫁出去的閨就是潑出去的水,大姐雖然過得還不錯,但是我們兩兄弟是一點顧不上。因為我倆沒爹沒媽,所以在村子裏經常人欺負。就在我哥16歲那年,他帶著五歲的我四打工掙錢。我們討過飯,撿過破爛,等我長大一些,這日子才漸漸好轉一些。」

「那年,我哥21歲,他在廠里打工時認識了我嫂子,兩人結婚沒到一年就生下了我侄子吳明遠。就因為我們窮,這孩子一出生,嫂子就跟人跑了。為了把這個孩子養活帶大,我哥從那時起就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

「說來我這個侄子從小也很爭氣,自己努力考上了大學,還在大學里認識了一個娃。我本以為大哥就要苦盡甘來了,可沒想到,這個畜生是把我大哥給活活死了!」

吳建廣額頭的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也不知道這個吳明遠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讓自己的親叔叔如此憎惡。

「認識這個娃之前什麼都好,可自打認識這個娃,我那侄兒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說我大哥臟,沒本事,就是一個拎泥兜的,一輩子沒有出息,累了一輩子不能給他買房,不能給他買車。」

「我大哥在工地上累死累活干一整天也就掙個兩百多塊錢,我侄子上大學的學費、平時的吃喝穿戴,全是我哥一塊磚一塊磚砌出來的。這個畜生哪裏知道,我哥天天吃饅頭鹹菜,連工地上不要錢的都不敢大口咬。」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個吳明遠簡直畜生不如。」我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我那侄子平時來工地就沒別的事,一張就是要錢,給得就罵。我哥有幾次沒窩住火跟他吵了幾句,他二話沒說拿磚頭就往我哥頭上拍,拍得一頭是。當時要不是我攔著,指定出大事。」

「這個孽畜!」胖磊已經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擼起袖子罵道。

這句話也引起了我們在場所有人的共鳴。

吳建廣可能沒有想到我們這些穿制服的也是中人,瞪著眼睛錯愕地打量著我們。

「來兄弟,支好煙消消火!」胖磊話音剛落便甩了一大中華過去,這煙可是他的「私貨」,平時他自己都不捨得

吳建廣看胖磊這麼對胃口,麻溜地把煙捲對著,吸了兩口,心也放寬了很多:

「這事出了以後,我哥再也不敢大聲言語,要多給多。就在半年前,明遠過來說他要和那娃結婚,可那娃的父母讓明遠在市裏買一套房,張口就要十萬塊錢。我大哥當時就沒招了,這些年為了供明遠上學,他是一點積蓄沒有留下,就算把我的算上,也還差六萬塊。我哥那幾天都快被明遠給瘋了,後來他就跟工地老闆請假,說回老家想想辦法。我實在想不到他能想到什麼辦法,起先我還以為他要去找我大姐,後來才知道他本沒有去。等他回到工地時,我發現他的肚子上劃了這麼長一個口子。」

吳建廣用手比畫了一拃長:

「我問了我哥好幾天他才告訴我,他在汽車站的木門上看到了賣腎的電話號碼,他就跟別人商議好,以五萬塊的價格把腎給賣了,對方還說他的腎跟什麼匹配上了,如果不賣一錢不值,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我哥一咬牙,就同意了!可腎被拿出來的時候,我哥才知道自己上了當,他到現在一錢也沒拿到!」吳建廣氣急之下一掌拍在了桌面上,這一掌包含了太多細品極苦的含義。

幾次嘆息之後,他又開了口:「後來我哥在高空砌外牆時,因為子沒有恢復好,一腳踩空從架子上摔了下來,後腦勺磕在了石板上,腦漿都磕了出來。本來按規矩只能賠十萬塊錢,徐老闆覺心裏過意不去,自己多掏了五萬,我花了一萬塊給我哥辦了喪事,剩下的十四萬全部被明遠拿走了。」

「他拿走幹什麼了?」

「給那娃買了套房,房產證上寫著娃的名字。那可是他爹用命換來的錢,他就這樣糟蹋,你說他不是畜生是什麼?」

「吳明遠現在在哪裏?」

「在省城的一家公司上班。」

是什麼公司?」

「什麼公司我不知道,但我有他的地址。」吳建廣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張皺的牛皮紙遞給了我們,紙上用圓珠筆歪歪扭扭地記著一行小字。

「這是我哥寫的,我也就去過一次,你們按照這個地址應該可以找到他!」

「行,那謝謝你了!」葉茜掏出手機對著牛皮紙拍了一張照片。

結束了問話,和邵哥、徐經理簡單地道別之後,我們折回了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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