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再來四串大腰子!」葉茜喝完一杯啤酒之後,手對著遠的燒烤攤老闆大聲吼了一句。
在我的印象中,很多跟我們差不多大的生都喜歡什麼、沙灘、海浪、仙人掌,可葉茜這個「奇葩」卻喜歡半夜出來擼串。擼就擼唄,還每次都喊我一起。我老頭老娘還以為我們兩個在拍拖,所以只要葉茜一打電話,我老娘幾乎是連拖帶拽地把我轟出門外,不得不說,真是我親媽。
「你怎麼不吃啊?」葉茜說著又抓起了一串五花。
白天忙了一整天,我現在困得睜不開眼,哪裏有一點食慾?
葉茜看我有些為難緒,一掌拍在桌子上:「吃不吃?萬一晚上來事了,你就著吧!」
「滾犢子,你這個烏!」
嗡……話剛說完,我口袋中的手機便瘋狂地振起來。
「哎!咱說好的,誰先接電話,誰埋單!」葉茜用那吃了一半的五花的竹籤指著我警告道。
在這個人人爭做「低頭黨」的時代,可以說百分之九十的年輕人都患有手機焦慮癥,手機不能離,否則就會變得焦躁萬分。這也是葉茜定下的霸王條款,只要我倆在一起吃飯,誰先接電話誰埋單。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瞬間眉頭擰在一起:「你果然是坑爹的隊友!」說著我把手機舉在了葉茜的面前。
「冷主任的電話,真的發案件了?」
「你說呢?」
「我又不是故意的!」葉茜把頭一轉,不敢正視我。
「你要是預測彩票能這麼準,我也能跟在後面沾沾!」
「哎呀,好了,別絮絮叨叨的了,趕接電話吧!」
我翻眼看了一眼葉茜,按了接聽鍵。
「四串大腰子打包啊!」
我還沒開始說話,葉茜起又朝燒烤攤老闆揮了揮手。
「就知道吃!」我嘀咕了一句。
「什麼就知道吃?」
「明哥,我不是說你,我和葉茜在吃燒烤呢!」
「喝酒了沒?」
「喝了一點啤酒!」
「在什麼地方?」
「藍山啤酒廣場!」
「在那兒等著,我們隨後就到!」
「發案件了?」
「羅崗村,命案!」
明哥說完就掛了電話。
「真的發命案了?」葉茜看我的臉有些難看,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用手拉了拉我的袖,「喂,跟你說話呢,發什麼愣啊?」
我一把將葉茜手裏打包好的大腰子搶了過來:「這回我真要趕吃點。」
剛吃個半飽,胖磊的車便停在了啤酒廣場。
「你們兩個,擼串也不喊我!」胖磊坐在駕駛室里,把頭探出窗外對我抱怨道。
「給你,你最喜歡的羊腰子!」說著,我把一次飯盒遞進了駕駛室。
「正點!」胖磊一聽到吃,立馬原形畢,他這一膘,絕對都是自己一口一口努力吃出來的。
「明哥,什麼況?」我把車門帶上,張口問道。
「羅崗村的一名村民在自家的糞池中撈出了一個包裹,裏面裝了一男,況刑警隊正在走訪,還不是很清楚。」
「糞池?」我顯然對這個名詞比較敏。
「對!」
我看著邊開車邊把大腰子往裏塞的胖磊,腦補了一下現場兇殘的場面,開口說道:「磊哥,你這還吃得下去?」
胖磊不以為然:「那有啥,你磊哥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對著巨人觀吃盒飯,我都不帶眨眼的。」
「行,你贏了!」我藉著車上的後視鏡,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最近兩天,雲汐市迎來了短暫的梅雨季,而案發現場羅崗村則是我們這裏幾個沒有通水泥路的村落之一。在泥土路面上,笨重的勘查車本沒有辦法行駛,所以我們只能背著勘查設備向兩公里以外的中心現場徒步前進。
一路上胖磊的氣聲此起彼伏,在他「不行了,不行了」的喊聲中,我們集停下腳步。
時間剛過夜裏一點,午夜的村落顯得格外寧靜,一陣夾雜著涼泥土氣息的微風吹過,詭異的氛圍更加濃重起來。遠模模糊糊的地方,泛著點點白燈,那裏聚集了不的人。
「前面就是了,你克服一下!」明哥拍了拍胖磊的肩膀。
「沒事,繼續走!」胖磊艱難地回了一句。
我把胖磊的照相材往肩膀上一扛,裏咕噥了一句:「還好晚上給你弄了倆大腰子,要不然估計得我背你走!」
胖磊聽我這麼說,乾脆把他上最後一個相機包也掛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們朝著亮步行十分鐘,嘈雜的談聲由遠及近。警戒帶,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已經在糞坑的四個角用竹竿支起了四個拳頭大小的節能燈。
雖然我穿著不風的勘查服,但臭氣熏天的味道還是難以掩蓋,這種發酵出來的臭味比起臭更容易讓人乾嘔。圍觀的村民估計早已習慣,一臉輕鬆,可負責撐竹竿的四個民警臉都快要綠了。
「冷主任!」徐大隊出人群。
「目前是什麼況?」
「報案的是羅崗村的村民羅瑞,晚上聽見有人往他們家的糞池裏扔了一個東西,他出於好奇就用糞叉給挑了出來,打開一看,是一男。我們也找人辨認過,死者不是村裏的村民,據羅瑞的回憶,嫌疑人好像是騎著托車進行拋的,別的況我們也是一無所知。」
「報案人羅瑞呢?」
「他剛才掉進糞池了,在家裏洗澡呢!」
明哥指了指包裹上染滿水的一排圓形口:「被他用糞叉過,所以我們在打開包裹時,需要他在場排除一些干擾。」
「沒問題,我現在就把他給喊過來。」
「好,那麻煩徐大隊讓兄弟們把圍觀的人清理一下,我們去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