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什麼？貓眼開鎖？」這裏除了我之外，他們對這種開鎖方式都不是很了解。

「你們看，這個貓眼顯然被人過！」說著，我用手使勁地晃了兩下，本來還在房門上的貓眼，竟然很輕鬆地被我拽了出來：「顯而易見，貓眼曾被人卸掉過。」

「嗯！」

「而且你們看房門上的膠帶痕跡。」所有人順著我的指尖看向房門上的黑長方形斑點。

「從張痕跡我們可以看出，年畫的原始位置應該是在貓眼的偏下方，並沒有把貓眼給擋住。嫌疑人在作案的過程中，可能太過匆忙，沒來得及把貓眼重新安裝回去，但他又害怕我們會識破他的開門方法，所以才將年畫撕下來擋在了貓眼的位置，卻不小心正了年畫，出了破綻。」

「但是嫌疑人是怎麼從貓眼開鎖的呢？」葉茜一直都是一個急子。

我把強燈重新打在貓眼之上：「有沒有發現，貓眼上面有很多呈『凹』形的痕？」

「有，還不呢！」

「這是用專業的貓眼鉗擰貓眼留下的痕跡。先把貓眼擰開，接著用一個特製的『L』形工，從孔深進去，用工的另一端頂住門側的把手，只要稍稍用力往下，門就可以打開。」

「難道嫌疑人還是個專業的開鎖匠？」葉茜瞪大了眼睛。

「就算他不是個鎖匠，那他也對這行十分了解。」

「小龍，這『L』形的工是怎麼做的？」胖磊的眉擰在一起。

「工的長短要據門鎖的位置來決定，又要攜帶方便，所以一般這樣的工是組裝起來的，幾小鐵，中間用螺帽擰在一起，就可以做。」

「你能不能確定你的判斷？」

「磊哥，你讓我再仔細研究一下！」被胖磊這麼一說，我心裏也沒了底。接著我把整個貓眼全部卸掉，安裝貓眼的孔就是兩張鐵皮，只要有東西在上面施力，孔那裏就會形鐵皮捲曲的況。

「鐵皮捲曲痕跡在門的外兩側都有，且在一條直線上。」隨後我打開了房門，「門鎖的把手上有新鮮的痕。我可以肯定，嫌疑人使用的開鎖方法就是貓眼開鎖。」

「也就是說，我們下一步的工作重心是，要從死者的關係圈中排會開鎖的這一類人？」葉茜站在一邊開始琢磨新的破案線索。

「小龍，有件急事我需要再次確認一下，咱們抓時間回單位。」胖磊表相當嚴肅。

案發現場被再次上了封條，我們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回了科室。我連手中的勘查箱都來不及放下，便被胖磊一把拉進了他的辦公室。為了搞明白髮生了什麼況，其他人也跟著走了進來。

胖磊一進門便按了電腦主機箱上的電源按鈕。隨著一陣開機音樂，一張XP系統特有的桌面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桌面上麻麻地排滿了各種文件，胖磊移鼠，點開一個名為「綠蔭小區命案嫌疑人進門」的AVI視頻文件，開始介紹道：「我據小龍的分析，還有老賢提供的嫌疑人著照片，找到了這名嫌疑人，這是小區東門口的攝像頭拍攝的嫌疑人進門影像。通過畫面我們可以清楚地觀察到，嫌疑人在進小區時雙手並沒有拿任何東西。」

胖磊說完，又點開了另外一段視頻：「這是嫌疑人作案之後出小區的視頻，也是雙手空空，什麼也沒有。如果按照小龍的分析，嫌疑人使用了專業的貓眼鉗和組裝開鎖工，這一點怎麼解釋？」

「難道嫌疑人在小區里還有應？」我的臉變得相當難看，沒有毫底氣地提出了這個假設。

當我們激烈地討論為何會出現這種況時，明哥卻盯屏幕沒有說話，一直到我們的討論聲逐漸消失，他的眼睛始終沒有從屏幕上移開。

我以為他在發獃，試探地喊道：「明哥？」

「焦磊，電梯的監控有沒有？」明哥問出這個問題時，表也變得舒展了很多，估計他是有什麼重大的發現。

「嫌疑人作案時故意避開了電梯的監控，作案前後都是走的樓梯。」

「對，我在樓梯間找到了嫌疑人上下樓的腳印。」我補充了一句。

「整個大樓從一層到頂層所有的樓梯我都做了細緻的勘查，沒有發現唾斑、鼻涕斑等生證。」老賢也做了總結的發言。

我們都以為明哥是在提醒我們忽略了外圍現場的勘查，可事實上在外圍現場我們並沒有一點發現。

「你們勘查樓道的時候我也跟著呢，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我已經有些蒙了。

「焦磊，單獨記錄嫌疑人的監控錄像是不是只有這一段？」明哥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拷問」胖磊。

「這是最清楚的兩段視頻了。」

「好，選擇一個參照點，把這兩段視頻上嫌疑人的照片用摳圖工給摳下來。」

「那我以大門為參照點，截兩張。」

「好，儘快！」明哥給胖磊讓出了座位。

啪嗒，啪嗒！辦公室里鼠的點擊聲和鍵盤的敲擊聲此起彼伏。

「妥了！」很快，胖磊便把兩張照片放置在了一個文件夾。

「按照同比例放！」

「好！」

「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明哥的食指和中指分別指著兩張照片中嫌疑人的腹部。

葉茜的眼睛幾乎在了電腦屏幕上：「進門時的照片好像胖了一點！」

「對，我在觀看兩段視頻時，發現嫌疑人進門和出門時整個人的態發生了變化！」

明哥的法醫技在整個灣南省可以排在前十，胖磊曾經開玩笑說，明哥看表特徵，就能把死亡原因分析個七七八八。經過這些年的實踐，我發現胖磊的話沒有一點水分，觀察一個人態特徵的細微差別對明哥來說再簡單不過。

「放大這麼多，才勉強能看見，明哥的眼不是一般的毒！」胖磊佩服得是五投地。

明哥沒有時間開玩笑，表嚴肅地說道：「嫌疑人在進小區的時候，腹部有些隆起，而在離開小區的時候，整個腹部變得平坦了許多。所以我懷疑，嫌疑人在作案之前把開門工塞在了皮夾克，而殺人之後，他把作案工丟在了小區里。」

「難道直接丟在垃圾桶里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

「葉茜。」

「在，冷主任。」

「聯繫小區業，把當天負責倒垃圾的工作人員全部排查一遍，一定要確定作案工的去向。」

「明白。」

「國賢，如果能找到開鎖工，你能不能提取到相關的生樣本？」明哥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老賢角一揚：「小龍剛才說了，這個工需要組裝才能完。如果嫌疑人是徒手組裝的話，會有組織細胞落，我應該可以在螺旋鈕提取到一些生樣本！」

「好！」明哥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