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我低頭看了一眼報告,捋清楚思路之後,開口說道:「我在現場提取到了三種痕跡:房門上的撬別痕跡、手套印和鞋印。據葉茜反饋的況,撬痕基本上可以排除,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手套印和鞋印。我先來說一下手套印。」
「現場所有的手套印上伴生有線條狀的劃痕跡,我推斷嫌疑人所戴的手套是一種十分特殊的材質製作的。據對線條痕跡的測量結果,我基本可以斷定,他在殺人時戴的是防割手套。」
「是不是警用防割手套?」防割手套,顧名思義就是防止被割傷的手套,它在我們的警用裝備中有配備,所以葉茜才有這樣的疑問。
「這種手套的主要分是高強高模聚乙烯纖維、包覆玻纖、氨綸或鋼,但防割手套市面上的種類很多,還要看分。」老賢推了推眼鏡,補充了一句。
「賢哥說得很對,我之前也曾先為主地認為是警用防割手套,後來經過比對檢驗發現,嫌疑人戴的手套形的線條痕跡很不規律,也就是說他戴的手套做工很不細,防割網排列不整齊,應該是小作坊生產的次品。這種次品淘寶上到都有售賣,也就幾十元一副,沒有指向。」
「也並非一點針對沒有,我們可以由此推斷嫌疑人的作案機。」
「明哥,你的意思是……?」
「在勘查現場時,我仔細觀察過現場的跡分佈,沒有白的現象。」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行看門道,當葉茜還在忽閃著兩眼等待明哥解釋時,我們其他人幾乎都已經知道明哥說這話的目的。
死者的死亡原因是頸脈銳砍切傷,嫌疑人在殺人的過程中,由於脈管的原因,肯定會造四噴濺的況。在空中噴濺時,近距離量大,遠距離量小,在被濺上會形散狀的圖形。如果在這個散狀的圖形上,有某個被移走,那上沾染的也會隨之被移開,這就會造該有跡的地方出現空白,我們稱這種圖形不連續的況為白現象。
據調查我們得知,死者曾在被害前兩個小時在賭場中贏取了15萬元現金,所以嫌疑人的作案機就可以分為兩種,第一種對準這15萬元現金,第二種直接對準這條人命。
我們逐條來分析。死者是一個賭徒,對金錢的比一般人要強烈很多,如果他把這15萬元的現金帶回家,勢必會把現金地握在手中。他不是左撇子,發力手為右手,那他到家時,應該是右手持鑰匙開門,那裝現金的塑料袋就應該握在左手中,而趙黑子的致命傷正好就在左邊,這樣嫌疑人在殺人的過程中,肯定會有大量的跡沾染在塑料袋上。假如嫌疑人在作案后拿走了這15萬元現金,那現場的跡就一定會產生白的現象,單從這一點我們就可以得出結論,死者當晚並沒有將錢帶回家中,而嫌疑人的初始作案機很有可能就是殺人而非侵財。
「監控我看過,死者在進家門時,確實是兩手空空。」胖磊的一句話直接讓假設變了客觀事實。
明哥點了點頭:「就目前來看,嫌疑人作案考慮得很周全,他害怕在殺人的過程中死者過激的反抗傷到自己,所以他選擇佩戴防割手套,這是他為殺人做的準備。」
「我們都知道皮的滲很差,嫌疑人穿著皮,在噴濺上去之後,用巾很容易掉,這是他為逃離現場做準備。」
「另外,我們再看看嫌疑人使用的作案工——死者家中的菜刀。」
「難道這裡面還有說道?」我心裡泛起了嘀咕。
「現在正值初春,雖然相比冬天服減了不,但一些上了年紀的人穿得還相對較厚,死者被殺時,上穿了四件服。這種況下,如果選擇用匕首捅刺,不一定能將死者殺害。而且我們已經得出結論,嫌疑人是在死者進屋的一瞬間將其殺害,要想準確地把握住這個時間點,只有從頸脈下手最合適。據咱們的穿習慣,除非戴圍脖,否則不管上穿得多厚,脖子一般都是在外,用菜刀砍切脖頸,基本上可以一刀斃命。但菜刀攜帶不方便,嫌疑人選擇就地取材。從這幾點我們不難分析出,兇手在作案之前進行了周、細緻的準備,也就是說,他的原始機更傾向於殺人。」明哥做了堪稱完的分析。
「如果是這樣,那嫌疑人和死者之間一定有某種仇恨,很有可能是人作案!」
「我同意葉茜的看法,因為我還有發現。」
「好,小龍,你接著說。」
「死者所居住的為高層樓房的29層,本無法攀爬。這棟樓的總高是33層,頂樓被封死,也不存在從樓頂懸吊室的可能,嫌疑人進室的方式只有從門進。房門的鎖芯我仔細觀察過,沒有任何撬別的痕跡,所以我懷疑嫌疑人進的方式是進門。」
「進門?」
「對,這是一個學用語,進門其實就是非暴力進室的統稱,通常況下包括喊門、敲門、等候、尾隨或者用鑰匙開門等。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嫌疑人率先進室伏擊死者,那他進的方式只有用鑰匙開啟。咱們想想,嫌疑人怎麼才能有死者家中的鑰匙?」
「你是說嫌疑人和死者之間的關係很親——難道就是殺害死者的嫌疑人?」葉茜指著照片上的那名中年婦說道。
「嫌疑人不是!」我搖了搖頭。
「不是?」
「對,我把鞋印分析完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