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我在現場只提取到了一種生檢材，那就是死者的跡。」

這句話使我力倍增。

「但是，這個屋子的跡分佈可以說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通過跡的分佈，我基本上可以還原嫌疑人的整個作案經過。」

「整個作案經過？」老賢平時不管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基本上都是一個表，他倒是能沉住氣，我心裡卻焦急萬分。

「首先，我在趙黑子家中的電錶箱總開關上提取到了一跡，量很大。」

「也就是說嫌疑人在殺害死者之後，曾過死者家中的電源總開關？」聽了這句話，我簡直就是頓悟。

「對。」

「照這麼說，嫌疑人是事先把死者家中的總電源關閉，等將死者殺害后，他又打開了總電源，所以才會在總開關上留下跡？」

「沒錯。」

「那嫌疑人必須先一步到達死者家中做好準備，從這一點我們就可以分析出，嫌疑人一定是事先埋伏在死者家中！」

「應該是。」

「我在門口燈的開關上提取到了趙黑子的新鮮指紋，所以當時的況應該是，死者進屋抬手按了門口的電燈開關，但是屋的總電源被關閉，死者便穿著鞋，黑走向屋查看，而此時，埋伏在屋的嫌疑人趁其不備揮刀砍向了他的脖子。」按照老賢的提示，我推演了整個案發經過。

「可是在黑暗的況下，嫌疑人怎麼能下手如此迅速？」葉茜有些不解。

「雖然在暗室，但是嫌疑人的眼睛能看得很清楚。」

「什麼？不會吧？」

「難道你平時沒有留意過，夜裡當我們把電燈關掉后，起先眼前一片漆黑，暫時什麼也看不到，然而，過不了多久，我們又能看見屋的事了？」

「這個……好像……有。」葉茜點了點頭。

「這是眼睛適應黑暗環境的一種現象，作暗適應。」

「暗適應？」

「這個我來解釋。」明哥開了口，「人的視網有圓錐細胞和桿狀細胞：圓錐細胞主要分佈在黃斑區，桿狀細胞分佈在黃斑區以外的視網；圓錐細胞只能強刺激，而桿狀細胞則對弱敏，也就是說，在夜晚或黑暗的環境下看東西，主要依靠桿狀細胞。為什麼桿狀細胞有暗視覺功能呢？這是因為桿狀細胞含有弱的質——視紫紅質，視紫紅質由維生素A和視蛋白結合而。在強下，視紫紅質分解。因此，從強下突然進暗，圓錐細胞失去作用，桿狀細胞需將分解的視紫紅質重新合，這個合的過程就是暗適應的過程，通常需要數分鐘時間。」

「嫌疑人提前進室並關掉總開關，他在黑暗的環境中已經完了視紫紅質的合，所以他能看清楚屋的況。」

「趙黑子居住樓層的過道中有很強的燈，正如我剛才所說，在強下，他眼中的視紫紅質分解，當他進黑暗的屋時，由於視紫紅質需要合，所以他於短暫的失明狀態，嫌疑人應該就是把握了這個時間點殺的人。」

「看來這個嫌疑人還真不一般！」葉茜嘆了一句。

「國賢，你接著說。」

老賢翻開另外一份報告：「我在室的臺、窗戶、柜子、屜等多地方提取到了死者跡，但據現場的測試結果來看，這些地方的較稀，所以我懷疑嫌疑人在打開電源開關后，可能清洗了手上的漬。我還在衛生間的地面上提取到了一條紅的巾，在巾上我提取到了三種質。」

「三種？」

「對。」老賢往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這第一種就是死者的跡，第二種是普通的沙石和泥土顆粒，最後一種的分較為複雜。」

「複雜？」

「我在上面提取到了大量的蟲膠、純苯、橡膠、乙醇等分。」

「這些東西有何用？」

「如果我們把蟲膠溶解於乙醇中，經過濾后可以得到棕明溶，再把橡膠溶於苯中，將兩種溶等積混合，這樣就可以得到一種我們生活中常用的品。」

「常用的品？」

「對，皮革油，用於給皮上或者增加亮度，如需要黑可選用苯胺黑，黃則用加油溶黃，紅則用加油溶紅，等等。」

「沙石和泥土、皮革油、跡……賢哥，你的意思是說，嫌疑人在殺完人之後，曾用衛生間的巾拭，才在巾上留下這三種質？」

老賢點了點頭：「我提取到的這條巾原本很乾凈，分析應該是洗臉巾。嫌疑人肯定是順手拿過來使用，出現這三種質很容易理解，嫌疑人用巾了鞋子和服。巾上有明顯的苯胺黑分，所以我分析，嫌疑人作案時，應該穿了一件黑的皮。」

胖磊趕忙把這一細節記錄在自己的筆記本上，這一關鍵點對後續的視頻偵查工作有很重要的指向。

「我這邊暫時就這麼多。小龍，你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