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大家好，這裏是《最強大腦》的現場直播間，我是主持人蔣昌建，歡迎大家準時收看……」父親平時除了研究專業書籍外，我就沒發現他對哪個綜藝節目冒過，唯獨這個例外。

每當節目播出時，父親都會歪坐在沙發上，地盯著電視機，客廳里時不時會傳來「我的乖乖」的嘆聲。這是父親的口頭禪。我這個人從小到大沒有太大的野心，小的時候不懂事，等慢慢長大了，我才發現，其實這才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

嗡……嗡……

「小龍，把碗放下，抓時間下樓！」父親抓起手機努力地起，沖著在廚房洗碗的我喊道。

「怎麼了？」我看著父親嚴肅的表，趕忙拽掉圍走到他邊。

「啟明的電話！」不是急況，明哥不可能在這個點打我的電話，父親心裏也明白，八又是發案件了。

我把手上的水在服上蹭了蹭，使勁按了一下屏幕上的綠接聽鍵。

「五分鐘，到樓下！」

「嘟嘟嘟……」還沒等我說話，明哥已經掛了電話。

「還愣什麼？趕下樓，你還有四分鐘！」

「你真不愧是明哥的師傅！」我看了一眼焦急萬分的父親，轉朝樓下跑去。

前腳剛站穩，紅藍替的燈便充斥了我整個視野。

胖磊一踩剎車，勘查車穩穩地停在了我面前。

我使勁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明哥，哪裏發命案了？」

「綠蔭小區！」

「什麼況？」

「況有些複雜，咱們到現場再說！」

按照慣例，每次到達案發現場，刑警隊的徐大隊長都會把整個案做一個簡單的通報，所以明哥對案件況掌握不全面的時候，通常都不會浪費大家的時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大腦清空，等待對案發現場做最為細緻的勘查。

綠蔭小區建在雲汐市市區，也是最早的一批高層小區。整個小區由弧形分佈的八棟高層樓房組，雖然小區建有將近十年之久，但因為這裏是學區房，所以價格一直居高不下。

這裏是我們市重點中學的片區，小區的住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因為人口集，所以小區的監控等配套設施相當完善，除非嫌疑人會飛，否則就逃不出監控的影像覆蓋。至從這一點來說，也算是給我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在明哥「直走，直走」的指引下，我們的車停在了8號樓的單元門前。車窗外，黑的一片人頭。

「我的媽呀，嚇死了，這不知怎麼回事，人就被殺了！」

「死了幾個？」

「我聽人說死的是一個男的！」

「怎麼死的？」

「聽人說是黑社會進屋砍死的！」

「黑社會？」

「可不是，他鄰居親眼看見的！」

「讓一讓，讓一讓！」徐大隊努力撥開議論紛紛的人群，使出渾解數才走到我們的面前，趁著這個工夫，我們已經穿好了勘查服。

明哥看了一眼烏泱烏泱的人群：「徐大隊，我們上車說！」

砰！車門再次被關上。

「案件什麼況？」

「我們通過業查出死者名趙四輝，小名趙黑子，55歲，目前一個人獨居在8號樓的2908室，兒嫁到了上海，他的老伴也跟著兒一起去了那邊，我們已經通知他兒趕回來。另外我們走訪周圍住戶得知，死者平時的口碑並不是很好，經常有一些社會上的人上門催債。據其鄰居介紹，今天晚上有五個小混混曾找過死者，當時聽見外面有人喊死人了，通過門上的貓眼看到五個人從死者的屋出來，拚命地往外跑，等幾人走遠后，開門發現，趙四輝已經被人殺了，接著就報了警。」

「這麼說，這個鄰居目擊到了嫌疑人？」我如釋重負。

「是不是嫌疑人還不好說，需要勘查完現場才能有判斷！」明哥是標準的唯主義者，在沒看到客觀證的況下，他從來不做任何猜測的假設。

「行，那等你們勘查完現場我們再頭！」

「下車！」明哥一聲令下，我們五個人整裝出發。周圍圍觀的群眾也到了我們非比尋常的氣場，主給我們讓開了一條通道。

看著電梯間的數字一路飆升，我的大腦幾乎進了完全空白的狀態，這也是勘查現場的最佳狀態。

叮，電梯門打開，我們五人按照勘查的順序自列一排，朝中心現場走去。

2908室在樓道的拐角，房門朝東，門是紅的鐵皮防盜門，鎖芯為「一」字形A級鎖芯，鎖芯左側5厘米的門框有一個寬2.5厘米的撬過的痕跡。這是我站在門口初步掌握的所有況。

在胖磊將房門的原始概貌用相機固定完全之後，我開始了對房門細緻的理工作。分析這種工程房門是痕跡檢驗員最為基礎的功底，用了不到十分鐘，我收起工，推門進了案發現場。

早些時候，我曾配合分局的技室來這裏勘查過盜竊案件。綠蔭小區主要以小型公寓為主，中心現場的戶型也不例外，進門是一塊供人換鞋的玄關，玄關的西側為客廳，在客廳之中擺放了一組沙發，客廳的東側是一個小型的餐廳，北側是一條南北向的過道，過道的西邊為臥室，東邊是廚房和衛生間。整個房間最多也就60平方米，基本上可以盡收眼底。

玄關北側50厘米左右的地面上，一男趴在地上。死者的整個頸部幾乎被切開，黃的脂肪碎末沾滿了塊；一把銀白的菜刀甩在一旁，屋紅一片；米白的地板上，沾滿了凌的鞋印。好就好在，臺和餐廳牆面的玻璃均被打開，形了空氣流通，所以屋並沒有太重的腥味。

「一個人作案？」胖磊看了看，地面上只有一種鞋印，於是猜測道。

「從鞋印看，很有可能。」我並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