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嘀鈴鈴,正當我跟葉茜在爭論的時候,徐大隊長口袋中的三星手機鈴聲響了。
在他的手機掏出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屏幕上顯示出一串固話號碼,「6385XX6」,在我們這裡以「63」開頭的固話,基本上都是我們市局的專號。
「喂,老趙,怎麼了?」
一聽徐大隊稱呼對方為老趙,我就猜到了對方的份——我們市局行技支隊的支隊長趙保剛。行技支隊作為我們公安局的高科技核心部門,想必他們帶來的不是壞消息。
「什麼?吳達找到了?」
「果然是好消息。」我角一揚。
「在哪裡?什麼?在路上?好,好,好,我就在院子里等著。」
徐大隊長掛掉電話緒高昂地對我們說道:「冷主任,吳達被行隊的人找到了,現在就在他們的車上,馬上就給我們送過來。」
「嗯,這個吳達現在還不是嫌疑人,不能進審訊室,葉茜,你去找一間詢問室,一會兒我來問話。」
「好的,冷主任。」
「小龍,去拿一些采卡,一會兒採集吳達的樣本給國賢送過去,看看死者的是不是他的。」
「明白。」
一切準備就緒,也就三兩支煙的功夫,一輛頂部掛著天線的紅五菱宏麵包車駛了刑警隊的院子。
呼啦!麵包車的車門被拉開了,一位面容憔悴的男子從車上走下來。
我看過他的戶籍照片,他就是吳達,一米八左右的個子,材健碩,短髮,國字臉,鷹鉤鼻,穿著樸素。因為現在還無法確定他的嫌疑人份,所以按照相關條例,並沒有給他戴手銬。
「你吳達?」
「到底怎麼了?我問了車上兩位警一路,他們就是不說,現在又把我帶到刑警隊,我犯了什麼法?」他的緒有些激。
「王曉樂死了。」明哥直截了當地說。
「什麼?警你說笑吧?昨天晚上我們還在一起,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死了呢?」吳達雖然上反駁,但是我能覺到他的神正在崩潰的邊緣。
「我沒有心思跟你說笑,我再說一遍,王曉樂死了,就在昨晚,被人殺死在家中。」明哥皺著眉頭又說了一遍。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吳達雙手抓著頭髮,額頭的青筋暴起,對著明哥吼道。
「王曉樂真的死了!」明哥加重了自己的語調。
「樂樂死了?樂樂死了?樂樂死了?」吳達有些神經質地在院子里無助地踱步。
「冷主任,這……」徐大隊害怕對方承不了這種打擊,有些擔心。
明哥揮手打斷了他,並沒有給出任何解釋。
或許也只有站在旁邊的我知道這其中的緣由,畢竟我從小就知道明哥是個狠角,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
他之所以在吳達一下車就直截了當地告訴其結果,其實有兩個方面的考慮:第一,就是試探吳達對死者是否是真心,畢竟那種生離死別的痛苦是裝不出來的。第二,就是先給他一些打擊,然後讓他在最短的時間恢復過來,目的就是能讓下面的詢問工作順利進行。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說,一個人手被割破,那他第一反應除了喊疼估計什麼都聽不進去,要想知道緣由,也只能等他的疼痛稍微減輕一點他才會告訴你,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而選擇在院子里說出況,也是有一定的考慮。因為接下來的詢問,將只有我、明哥、葉茜三個人在場,如果在詢問室說出王曉樂的死訊,萬一吳達緒過於激做出什麼不可預測的行為,我們幾個人不一定能控制住場面。案件關係人因為不了打擊,自傷、自殘的況不在數。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在院子里好好地釋放一下,畢竟院子里站著十幾號人,安全還相對要高一些。
「葉茜,給他倒杯水,然後帶到詢問室去。」明哥看了一眼緒稍微有些平穩的吳達說道。
在吳達進詢問室之前,我拿出了采針提取了他的樣本,讓隊里的偵查員火速送到了我們科室老賢的手裡。
沒過多久,葉茜端坐在詢問室的電腦旁準備記錄,明哥和我點上了一支煙捲。坐在我們面前的吳達則表木訥,一言不發。
明哥往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開口問道:「你跟死者王曉樂是什麼關係?」
當吳達聽到「死者」兩個字,不聽使喚地抖著,顯然,他還沒有完全從之前的打擊中緩過勁來。
「你越是耽誤時間,兇手就越有可能逃,如果你真的王曉樂,就請你在最短的時間裡調整自己。」明哥勸說道。
「明白了,警。」吳達使勁地點了點頭。
「還是剛才的問題,你跟死者是什麼關係?如實地回答我。」
「我是樂樂的前夫。」吳達說到「前夫」兩個字,言語里明顯帶著一些不甘心。
「你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
「我們兩個是同學。」吳達的語氣稍微舒緩了一些。
「你們兩個怎麼樣?」
「我很。」
「那對你的呢?」
「也很我。」
「那你兩個為什麼離婚?」
「這都是因為樂樂的母親,不過也不能全部怪,我自己也有責任。」
「能不能說說你和王曉樂的事?」為了不給他造額外的刺激,明哥儘力用輕鬆的語氣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