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尤金，白晨的就開始抖，似乎對方下一秒就會給自己一掌，踹自己一腳，自己做種種惡心又充滿侮辱的事。

而自己只要敢做出反抗，就會遭加倍的懲罰，往死里弄的那種。

在最初幾次抗爭失敗之后，自己被折磨的頭腦都不太清楚，渾渾噩噩，膽小如鼠，只知道服從。

看見白晨后，尤金仿佛也記起了自己的某些份，眼神逐漸兇惡，腰背直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商見曜往他走了一步。

尤金的也開始抖，腰背佝僂了起來，仿佛再也無法承的重量。

那雙兇狠的眼睛不再充滿惡意，盡是求肯的神。

如果尤金有尾，這一刻，他必然會將它搖晃起來。

直到此時，龍悅紅才確認自己沒出現幻覺：

我艸！

這不是尤金嗎？

那個可怕的捕奴隊首領！

他怎麼會被組長和商見曜帶回來，還一副搖尾乞憐的樣子？

他那些保鏢呢？他做的機械改造呢？

剛才偏北街方向的炸聲就是組長和商見曜在對付尤金，襲擊他的車隊？

然后，商見曜給他上了一個“推理小丑”？

組長不是說去夜總會跳跳舞，尋找線索嗎？

怎麼一下弄出來這麼大的事？

而且還表現得就像出門逛街，偶遇朋友，請他回家一樣輕描淡寫！

另外一邊，白晨也逐漸回過神來，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以的經驗和見識，不難猜到商見曜和組長出門前說的跳舞和尋找線索，只是一個借口。

他們一開始就是沖著尤金去的。

并于幾十分鐘，就把重重保護下，本也有很強實力的尤金給帶回來了。

這比暗殺他不知要難多倍。

白晨自問，若是沒有相應的心理障礙，且有足夠的報支撐，自己也是有機會狙殺尤金的，可要想活捉對方，本沒有可能。

微微抖中，白晨呼吸重了一些，努力地抬起頭，與尤金對視。

可四目相接時，尤金的眼神又變得兇狠，似乎不愿意在曾經的獵面前出弱的神態。

商見曜隨即“嗯”了一聲。

尤金的目頓時閃爍起來，慌忙看向地面。

這麼長時間的對峙后，都沒有遭遇拳打腳踏，濃痰啐臉，白晨慢慢平靜了下來，產生了一個認知：

那個仿佛永遠無法戰勝般的惡魔似乎只是一個虛有其表的家伙。

他沒辦法也沒可能再傷害到自己。

白晨的抖一點點消失了，的臉龐呈現出些許的扭曲。

的眼睛開始發紅，的呼吸異常重。

突然，白晨往左半轉，繃右邊大，帶小和腳尖，讓它們如鞭子一樣了出去，向尤金的雙之間。

尤金本能就要做出躲避，可到了這個時候，已是反應不及。

啪！

他雙一夾，捂著，倒了下去。

這疼痛劇烈到他連慘都發不出來，只嚨口有些許荷荷聲徘徊，如同一只被住脖子的公。

嘶……龍悅紅看得下一涼，不自覺偏了偏。

蔣白棉則暗自“嘖”了一聲，沒去打擾白晨。

呼，呼……踢出這麼一腳后，白晨彎下腰背，將雙手撐在了膝蓋上，大口起氣，仿佛用盡了全的力量。

眼睛里似乎有些霧氣，地面零星地有水珠滴落，渲染開來。

很快，白晨用袖子了下眼眶，站直了。

看了眼蜷蝦子的尤金，長長地吐了口氣，嗓音略有點沙啞地對商見曜和蔣白棉道：

“我能找南姨一起來理他嗎？

“肯定會保的。”

想到南姨脖子上那條深的圍巾，蔣白棉輕輕頷首道：

“可以。”

白晨立刻出門，沿樓梯走向底層。

“你，你們不會就是為了抓他才出去的吧？”龍悅紅發現尤金已因劇痛暈厥了過去，忍不住開口問道。

商見曜笑著回答道：

“這防患于未然。”

“這，會不會太急了？”龍悅紅還有點不能接。

商見曜思索了一下：

“這麼好的夜晚，不上演恐怖故事就可惜了。”

蔣白棉悄然翻了個白眼，站在虛掩的門口，注意著外面的靜。

沒過多久，白晨帶著穿暗紅棉襖的南姨走了房間。

發髻高挽風十足的南姨小心翼翼關上房門，看著白晨將昏迷的尤金翻到了正面。

一下張開，形了不大的圓形，許久沒有合攏。

的慢慢抖起來，比白晨之前更加厲害。

抖著抖著，埋下腦袋，發出了低低的笑聲，仿佛在嗚咽的笑聲。

笑著笑著，快步走到尤金旁邊，蹲了下來，掀起了他的外套和T恤。

尤金的腹部位隨之出，在燈下閃爍起金屬的澤。

這鑲嵌著一組組機械，有好幾個可以打開的孔。

“擊孔？”蔣白棉“小”聲自語了一句。

的話語驚醒了南姨，瘋了般哈哈笑了起來：

“是他！

“真的是他！”

笑著笑著，雙一，坐到了地上，從嚨深出了細若游的哭聲。

白晨沒有阻止，等南姨自己平靜了下來。

南姨慢慢站了起來，對商見曜、蔣白棉和龍悅紅重重點頭道：

“謝謝。”

“應該的。”商見曜非常流暢地回答道。

蔣白棉本來想瞪他一眼，可又覺得這樣的回答好像沒什麼問題。

南姨緩了一下，好奇問道：

“你們這次來野草城，就是為了對付他？”

以為對面幾人是白晨找來的復仇幫手。

“呃……”蔣白棉一下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否定對方的猜測。

而面對這種不方便直接回答的況時，有非常好的預案。

下一秒，側過，看了眼商見曜。

商見曜立刻回答道：

“順手。”

“……”南姨后續的話語都被堵了回去。

…………

“阿福槍店”的地下室。

尤金緩緩醒了過來，看見了發出昏黃芒的燈泡。

這是什麼地方？他一下清醒，開始回憶之前的遭遇。

然后，他記起自己被人襲擊，并且主跟著襲擊者來到了某個地方，被白晨一腳踢中了下。

這帶來了他前半輩子從未經過的劇烈疼痛。

想到這里，尤金再次到了下的不適，那一陣陣刺痛如影隨形。

接著，他眼前出現了幾張臉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其中一張屬于之前遇到的白晨，另外幾張，他有點悉，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荷……荷……”尤金想要說話，卻發現里被塞了東西，滿滿當當。

白晨注視著他，浮現些許笑容道：

“不用掙扎，你上的機械都被破壞了。”

說完，取下脖子的灰撲撲圍巾，讓“奴”和“105”這兩個印記顯現了出來。

的旁邊，南姨跟著解開了自己的圍巾。

在相同的位置，有相似的青黑符號：

一個是“奴”，一個是“98”。

站在旁邊的另外幾個人，也紛紛取掉自己的圍巾，出脖子上的印記。

尤金一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又想嘲笑，又想譏諷，又發自心地覺到恐懼。

白晨沒有理睬他，側頭看向南姨：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南姨沉默了幾秒，咬著牙齒道：

“我來。”

隨即提起了放在旁邊的雪亮匕首。

尤金知道不好，努力讓自己的眼神變得兇狠，以此震懾對方，并劇烈掙扎起來。

看到那悉的恐怖雙眼，南姨的不可遏制地又抖起來。

巍巍地舉起手中的匕首，了幾口氣，猛地往下刺出。

隨著利刃的覺傳進的大腦，似乎終于掙了無形的束縛。

“給你！

“給你！

“都給你！”

帶著哭腔地喊著，手里的匕首瘋狂地往下刺著。

…………

地下室外，蔣白棉和商見曜各自靠在一側的墻上，安靜聽著里面傳出的哭聲、喊聲和罵聲。

過了好一陣子，一切終于平息了下來。

他們又等了幾分鐘，南姨打開了門，上是星星點點的。

蔣白棉好奇地往里面張了一下，已無法將那模糊的尸和尤金聯系在一起。

商見曜本來要張說點什麼，又閉了起來。

“我們今晚就會把這個室封起來，再也沒人能打開。”南姨嗓音沙啞地對蔣白棉和商見曜提了下后面要怎麼理尸。

說著，嘆了口氣，自嘲般笑道：

“這里本來是我們害怕尤金他們的追捕，專門修出來躲避的地方，誰知道，現在卻了他的墓。

“希他的靈魂也被封在這里，永遠也無法解。”

啪啪啪，商見曜鼓起了掌，表示說得很好。

這讓在場的其他人都有點愣住。

“好了，你們忙吧，我們上去了。”蔣白棉趕打了個圓場，“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來找我們。”

南姨點了點頭，笑了一聲：

“你們的房租就全免了。

“可惜，今晚沒時間，要不然可以給你們服務一下。

“沒關系的，我們逃出來后，不敢到闖，只能窩在這里，以槍店為生，偶爾也會用救濟一下生活，放心，我們都有挑選對象，也做了保護措施，還算健康。

“哈哈，男的可以，的也行。”

蔣白棉頓時“咳”了一聲：

“回頭再說，回頭再說。”

“舊調小組”三人很快回到了二樓，分別走向自己的房間。

突然，白晨停下了腳步，站在了門口。

背對著商見曜和蔣白棉，聲音有點低地說道：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