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嬤嬤點頭:“也好,這樣當著胤王妃的面兒,殺一殺音夫人的威風。胤王妃知道皇后娘娘您是站在那邊兒的,胤王妃一,就不會鬧著和離了。”
蘇皇后覺得池嬤嬤說得有道理。
自己也是打算這麼辦的。
“哎,因為阿澤斷指的事兒,本宮不待見安,上一次去胤王府,本宮還和大吵了一架。可如今,和花音那賤人一比,安還是強太多了。”
這什麼?
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池嬤嬤去傳召胤王妃和胤王侍妾宮覲見皇后。
花音住在胤王府,距離皇宮很近,所以收拾打扮了一番之后,很快就到了。
安在瘋人塔,位于京都郊區,來往費些時間,所以得遲一些。
花音早到半個時辰。
“給母后請安。”
花音穿著一襲茜素紅的留仙,袖口是淺紅,子上繡著云紋。
在刑部,被胤王打傷,休養了兩日。
雖然已經能下床走路了,但還是虛弱的很,氣虧損,久站會頭暈。
“你這是穿的什麼?”
蘇皇后皺眉,一臉嫌棄,低斥道,“花園里的蝴蝶,都沒有你花哨,一點都不穩重。”
花音臉一白,倍難堪:“回稟母后,這是胤王殿下賜給妾的云錦。”
“放肆!”
蘇皇后怒意上臉,“竟然敢和本宮頂?”
最不喜歡兒子的人,在自己面前展示兒子有多寵們。
賜你一匹布,就了不起了?
還特意穿著,來見本宮,顯擺什麼呢。
花音大駭,跪著磕頭:“妾沒有這個意思,母后您誤會了。妾哪里敢,妾只是……”
太過焦急,語無倫次,方寸大失。
以前,就被蘇皇后狠狠整過,心里有影,氣勢上首先就輸了。
“你是不是覺得,胤兒給陛下上了折子,請封你為側妃,你就能在本宮面前囂張起來了?”
蘇皇后角噙著薄笑。
花音垂首叩拜:“妾不敢。”
蘇皇后笑容殘忍,一只手,輕輕撥弄著金狻猊香爐:“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那折子能批下來吧。”
花音猛然抬頭。
眸中有震驚。
……真的以為能批下來的,因為君千胤保證過。
蘇皇后欣賞著這副模樣,心中到一快意:“有本宮在,別說是正妃之位了,你連側妃的位置,都永遠別想。只有名門貴勛之、高門嫡,才配得起胤兒。”
胤王若是繼承大統,日后正妃就是皇后,側妃就算不是貴妃,也是四妃之一。
花音算什麼?
也配?
花音聽到這話,心里難極了,眼中浮現出脆弱之,朦朧起一層水霧:“母妃,是妾哪里做得不好麼?妾和王爺是真心相的,您為什麼就不能全我們呢?”
“來這一套,本宮不是男人,收起你那副哭唧唧的樣子!”
蘇皇后一聲冷笑,十分不屑,“真心?真心值幾個錢?在這帝王后宮,在皇子王爺的后院兒,最廉價的就是真心!只有權利和你背后的勢力,才是實打實的。”
不能怪狠心。
也是一路廝殺出來的,母儀天下,生下兩個嫡子,依然不得安穩。
太子之位至今懸而未決。
岑貴妃那個賤人,也看上了太子之位,皇上還偏心岑貴妃和岑王。
若是講真心,若是對皇上,怕是早就被岑貴妃給氣死幾千幾萬回了,本坐不穩皇后之位,也無法為兒子好好籌謀。
花音咬著,只是哭:“母后,您大發慈悲,就全妾吧……”
哭聲未落。
“啪——”
一掌。
就到了花音的左臉上。
蘇皇后下手很重,手指上待著的,依然是銀鎏金累玳瑁指甲套,又長又尖銳。
和當初扇安時一樣。
扇花音的時候,在花音的側臉上,也留下了一道痕。
“你區區一個侍妾,竟然敢慫恿胤王妃和胤王和離,如此惡毒心思,令本宮作嘔!”
“不是妾慫恿的,嗚嗚——”
花音一邊哭,一邊委屈地辯駁,“是王妃姐姐,離開之前,親手寫好了和離書,塞到了妾手里,威脅妾,一定要讓王爺簽字。”
蘇皇后難以置信道:“胤王妃讓你干的?”
花音點頭。
“啪”
又是一掌,扇到了的左臉上。
五指印,對稱了。
“你當本宮傻麼?胤王妃喜歡胤王,京都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不是你在當中挑撥,破壞他們的夫妻關系,他們怎麼可能鬧到今時今日這種地步?”
蘇皇后惡狠狠地訓斥著花音,“胤王妃就算真寫下了和離書,那也是夫妻吵架,一時氣急,絕不可能讓你手。更不會讓你去勸胤王簽和離書!”
安進朝宮的時候,迎面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景。
皇后的怒罵聲,傳出去很遠。
“皇后娘娘,是我讓音夫人幫忙,找胤王簽字的。”
安走了過來。
臉上掛著清淺的笑意。
蘇皇后被當場打臉,面子掛不住:“王妃你說什麼傻話,本宮不相信。”
安誠懇道:“是真的,皇后娘娘。我是真心想和胤王和離的,我與他的夫妻緣分,已經走到了盡頭。再拖下去也是互相折磨,不如趁早分開。全了他和音夫人,我與他婚姻嫁娶從此各不相干。”
蘇皇后眉宇之間,皺了一個“川”字。
這一刻。
忽然有些慌了,這胤王妃,看上去不像是在單純的鬧脾氣,似乎是鐵了心要離。
一口一個“皇后娘娘”的,那麼生分,連花音那賤人都知道一聲“母后”,安卻不,可見是不把當婆婆了。
這可不!
胤王妃的三叔武嚴侯,才剛剛平定了王叛,風頭正盛。再加上武嚴侯在南疆的幾十萬大軍,無數的戰功。真離了,武嚴侯瀟,就不會支持胤王了。
“安啊。”
蘇皇后努力凝出一個笑臉來,主走上前來,親昵地拉住了安的手,“不至于的,胤兒只是一時糊涂了。你放心,有本宮在,音夫人不可能封側妃的,永遠是個侍妾,威脅不到你的地位。安你啊,還是要和胤兒好好的,早日生個皇孫……”
“皇后娘娘。”
安皮疙瘩掉一地,把手了回來,和對方拉開了距離,“謝您的關懷,不過我和胤王真好不了了。他明明查出了案子的真兇,卻維護真兇,讓我背黑鍋。從那一刻開始,我與他便再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蘇皇后心中暗罵了一聲。
罵花音該死。
罵大兒子混賬。
“安啊,夫妻呢,總會有些矛盾的,慢慢磨合還是可以化解的。本宮會讓胤王還你一個真正的清白。”
“皇后娘娘,維護真兇的,可不止胤王,還有刑部尚書蘇大人。是您的母族。”
安似笑非笑,再次打了皇后的臉。
您擱這兒裝什麼好人呢?
你們蘇家人,也是為虎作倀,與君千胤一丘之貉。
蘇宓這個尷尬啊,臉上火燒火燎地疼:“這事兒,的確是胤兒做得不妥。本宮也是后來才知道的,安,你想要什麼補償,本宮都可以滿足你。”
此時此刻的姿態,和數月前,氣勢洶洶沖進胤王府,安耳,要杖責安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安算是看了。
原主之所以被欺凌這樣,就是因為不夠氣,是個包子。
胤王和蘇皇后,吃準了原主不會和離,所以才肆無忌憚。
真要離了。
反而是這對母子,慌得不行。
一個死活不肯簽字,一個放下皇后的高傲,低三下四地求,甚至高調懲罰花音,也是故意做給看的。
若是尋常子,被婆婆這麼哄著,可能就迷了眼,覺得自己又行了,又不離了。
可安不。
“安啊,本宮保證,只要你和胤兒日后好好的,本宮一定把你這個兒媳婦兒,當半個兒來疼。以前咱們婆媳之間,是有一點小不愉快,但那些都是過眼云煙。你好好跟著胤兒,日后胤兒繼承大統,你就是皇后。”
蘇皇后真意切。
安只是輕笑——在畫餅。
上當是不可能的。
“臣沒有那個福分,皇后娘娘您才是至尊命。臣只想和離之后,開一家醫館,行醫濟世,安安穩穩度過余生,但求俯仰無愧。”
“你——”
蘇皇后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天下,竟然還有子,能夠拒絕皇后之位的。
在地上罰跪的花音,也萬分震驚地看向安,仿佛第一天認識似的。
剛才母后那番話,就是聽了,都是極為心的。
這安。
心當真是石頭做的麼?
本不是個正常人吧!
“這樁婚事,是太上皇親自賜的婚。”蘇皇后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把宮里最為尊貴的那位老人家,給搬出來,“如果太上皇不點頭,安你和胤兒也是離不的。”
安低笑了聲,“正巧,此次進宮,我正準備去面見太上皇。聽聞太上皇不適,臣略通醫,可為其醫治陳年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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