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十五年的人生。
完全是置于凜冽寒冬之中。
而安的出現,毫無疑問,是將他一顆冰封冷的心,珍而重之地呵護了起來,把他當做家人一樣照顧。
安又取出了兩件新,遞給他:“換著穿。”
君傾九心頭滾燙。
禮,不止一件。
“為什麼?”
年聲音低低的,啞啞的。
安出手,了他的腦袋一下:“吃糕點麼?我在甜思齋買的。”
沒有解釋。
因為自己也解釋不清,他剛好出現在自己面前,沒法放著不管。
安取出了致的糕點盒子,打開之后,是撒著芝麻散發著清甜的糯米糕:“嘗一嘗,這家店的糯米紫薯糕很出名。”
知道,這年從沒離開過瘋人塔。
沒見過外面的世界。
甜思齋,如果按照現代的話來說,那就是京都的網紅甜品店,不可錯過的打卡點。
年肯定是沒吃過的。
君傾九接過一塊,咬了一口,香糯。
味得他差點咬了舌頭。
他眸深深,一邊盯著的側臉看,一邊吃下。
“好吃麼?”
“好吃。”君傾九的桃花眼微微瞇起,“安姐,你的臉,是誰打的?”
紅腫的五指印。
烙在白皙的皮上,還有一道尖銳的劃痕。
安一愣,捂住了自己的側臉,剛才策馬狂奔的時候,都忘了這事兒了:“小傷,不打,點藥就好。”
君傾九固執地問:“是胤王麼?”
他知道。
君千胤對很不好。
之前帶走的時候,就拔劍相向,各種言語侮辱。
安搖頭:“不是……”
“你還護著他?他打你罵你,強迫你。”君傾九的聲音陡然提高,打斷了,眸底暗流洶涌,恨意滋生。
安被這小孩兒激烈的反應,給弄得有點懵。
“沒有護著他,是蘇皇后打的。”
闡述事實。
君傾九好看的眉頭,蹙了起來:“胤王的生母好不講理,你為小兒子接斷指,還打你!想毀你的容!”
那一道長長的劃痕。
雖然已經不沁了,但是足足兩寸多長橫亙在臉頰上,目驚心。
沒有人不惜自己的容貌。
“的確不大講理。”
安見他為自己抱不平的樣子,心下一暖,角微微上揚,“我現在斗不過,不跟一般見識。”
人于弱勢的時候,要暫避鋒芒。
討不到好。
所以,這不避到瘋人塔里來了麼。先在此韜養晦,暗中積蓄實力。
“傷了你。”
君傾九眼簾微垂,遮住了眼底恐怖的暗黑緒。
心底戾氣決堤。
堪比君千胤對安姐揮劍的時候。
蘇皇后、胤王。
他都記住了。
安輕聲道:“傷不到我。我很聰明的,還想打我五十軍杖呢,不還是沒得逞被我躲過去了。”
君傾九的拳頭,猛然握。
五十軍杖?
會死人的!
他差一點,就見不到了。
安取出了一盒膏藥,消腫止痛、淡化疤痕的。
“我幫你藥。”
君傾九放下了糯米糕。
一轉,去凈了手,洗得干干凈凈。
安心想,也好。
又看不到自己的臉,還得照鏡子,麻煩。
君傾九接過藥盒子,指腹挑起一小塊淺的膏藥,小心翼翼,十分溫地在安臉頰上的紅腫、劃痕上,涂上薄薄的一層。
安只覺,紅腫一片清涼。
像是被羽輕輕掃過。
手法不錯。
君傾九極為專注地凝視著,其實安姐很好看,臉頰上的傷痕,也掩蓋不住姝。至,在他眼中,是最好看的。
“好了麼?”
“嗯。”
君傾九有些不舍地,把手指移開。
“梅太妃娘娘還好麼?”
“用了安姐給的藥,在屋里歇息。藥效很好,這一個月,沒有發過一次瘋,也沒有出現緒失控,就是神有些萎靡。”年如實回答。
“安定片吃了是會這樣。”
安起。
步室。
房間,一名婦斜依著,背靠著一只枕頭,上蓋著薄被,雙眸空,似沒有焦距,盯著屋頂。像丟了魂一般,手臂強直在被子外面,脆弱得令人心疼。
“肢強直,神支過度的癥狀。”
安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是很多神疾病的并發癥。
走過去。
梅太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本沒有看到一樣,眼神依然是渙散失焦的。
安給診脈,檢查了一下之前臼的手臂,確定沒有錯位,恢復得還不錯,便取出了鬼門十三針。
銀針很細。
刺了鬼宮。
鬼門十三針,專治百邪癲狂,對于神癔癥,效果極佳,且無副作用。
針灸了一炷香的功夫。
梅太妃眼睛里的焦距,逐漸聚攏了,似恢復了些意識,緩緩地轉過頭來,看向安,出了稚般的微笑:“你……是誰?”
眼神無比清澈。
純真如嬰兒。
“我是你的主治醫師。”安答道。
心中默念著鹽酸文拉法辛緩釋膠囊。
專門治療抑郁癥、廣泛焦慮障礙,臆想癥的藥。
祖母綠的空間戒指里,一板膠囊,躺在暗格。
“醫……師……”
梅太妃側著頭,有些困,“我,病了麼?”
“是的,娘娘病了。”
安聲安著,給予神病人以疏導,“別擔心,我可以治好你。不要害怕,也不必焦慮。”
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
喂著梅太妃,吃了鹽酸文拉法辛緩釋膠囊。
然后。
把剩下的藥給了君傾九,叮囑他每日按時給太妃用藥。
“真的能治好麼?”君傾九不住有些擔心,“母妃的癔癥很嚴重,這會兒沒發作。發作起來的時候,總是對著空氣說話,說一會子就激起來,抱頭尖痛哭。”
安詳細地向家屬詢問病:“娘娘產生了幻覺,在空氣中,看到的幻覺,是誰?”
君傾九搖了搖頭:“不知道。有時候,哭喊著太后饒命,有時候凄厲地喊著‘敬之’‘敬之’。”
“你的小名是敬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