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回手，目輕飄飄的上下打量著他，然後勾笑了下，直接走人。

他還有什麼底線？

別說出來笑壞人了。

溫晗站在原地，氣歪了。

「大哥，你現在為什麼對這麼客氣？」溫月娥不明白，以前，大哥在宋暖面前，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高高在上。

現在他們二人之間流的氣場，似乎調了個，換過來了。

「我沒有！」

「可是，大哥你……」

「溫月娥，你跟我回屋，我有話要跟你說。」溫晗把溫月娥拉回房間，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他把所有惱氣和不明的心火，全部都發在溫月娥上。

溫月娥被罵到在房裏躲著哭，連晚飯都沒吃。

溫老大夫婦很心疼，可溫晗義正言辭一番，他們也狠心不管，想讓溫月娥知道有許多事是由不得的。

晚上，宋暖和溫月如一起去張家打豆腐。

張家人見平安歸來，圍在一起噓寒問暖，得知溫崇正跟谷不凡回黑龍山接治療，大夥更是高興。

「好啊！我早就說阿正是個福厚之人。你們夫婦有緣認識神醫，這就是你們的福氣啊。等阿正康復回來，你們也就算是苦盡甘來了。」

張老爺子開懷大笑。

宋暖也笑著點頭。

張自強把工地里的事，大概的跟講了講，便讓們先去打豆腐。

「阿強，去把我屋裏的酒取出來，再去廚房端盤花生米。咱們爺倆喝幾杯，我今天心裏高興啊。」

張老爺子說著，瞥了石磨那邊一眼。

「好的，爹。」

宋暖被關在牢裏，在村裏幾天都議論紛紛。

宋暖平安回來，又有府對外稱是谷不凡的門弟子，在村裏瞬間就引起軒然大波。

眾說紛紜。

茶餘飯後，關於的事，一直沒減熱度。

面對村民的各種目，宋暖泰然之，並不放在心上。這次不依不饒的把伍氏送進衙門，村民心裏都知不好惹。

一向上竄下跳的溫家大房和老宋家的人，默契的消停了。

宋暖每天忙著工地，菜地，偶爾也去鎮上酒樓，忙得團團轉。充實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

眨眼間就過了半個月。

家的新屋建好了，里裏外外已經收工，只需要把傢擺進去，便可住進去了。

「阿正媳婦，我們給你挑了一個喬遷的好日子，就在六天後。這六天的時間，也足夠你的傢場，件打點了。」

這天，上張家打豆腐，張老爺子招呼坐下來喝茶聊天。

「好！我聽叔公的。」

一旁，張自強問：「阿正媳婦，阿正那邊有消息嗎？喬遷時，他能不能回來一趟？」

宋暖搖搖頭，神有些落寞，「沒有消息。當時神醫就說了，阿正的需要長時間診治，還要長期的調理。這才半個月，我猜他不能回來。我問了阿喬，黑龍山離咱們這裏，就是日夜兼程的趕路，那也需要六天左右。」

每天忙得陀螺一樣，但是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著一旁的枕頭髮呆。

這相思，讓意外。

聞言，張家父子二人輕輕頷首。

張自強：「聽你這麼說，阿正是不方便回來了。」

「嗯，不方便！他的重要。」

「阿正媳婦啊，以前，家裏有阿正在，你們說要住在矮麻山下，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現在，阿正不在家，那裏又離村裏遠的。你一個人帶著弟弟妹妹住那裏，我有些不放心啊。」

張老爺子說出他這些天一直憂心的事。

溫崇正不在家裏，宋暖住矮麻山下，這真的不是好事。

家裏男人不在，本就是非多。

如果在那裏遇上什麼事，那可是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叔公，你說的，我都有想過。阿正不在家裏，我們住在那裏的確不太方便。不過，請叔公放心！我和阿正當時想在那裏建新屋，便有辦法護自己周全。」

宋暖非常激他的關心。

「在阿正沒回家之前，我祖母會先跟我一起住過去。其實，我和阿正的意思是讓祖母跟我們住在一起。只是祖母捨不得與祖父親手建的房子，這一點，我和阿正也能理解，所以不打算勉強。」

溫老太先跟他們姐弟三人一起住矮麻山下，這也是與溫老太這幾天商量后的決定。

聞言，張老爺子放心的點點頭，「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家裏有個長輩在，自然可以去許多麻煩。」

這個麻煩是什麼？

張老爺子不明說，宋暖也懂。

傳言唄，怕傳出些什麼瓜田李下的事。

雖然他相信宋暖不是那種人，可一個人家又怎麼不怕傳出這些東西呢。既然他們能想到，如果在事前就預防了，那大家都安心。

「多謝叔公關心。」

「傻孩子，說什麼見外的話呢。」

……

黑龍山。

谷不凡住的地方在一個四面懸崖環繞的山谷里，從懸崖頂上往下看，深不見底，只看見常年不散的濃霧。

谷底卻是另一番景緻。

小河流水人家。

青草綠樹百花。

河邊不遠有個木屋，外面的院子裏種滿了奇花異草，還有亭子石桌椅。

嘎吱……

一個微微駝背的中年男子提著東西從廚房出來，直接出了院門，匆匆往崖底的水潭方向走去。

「谷兄，飯菜做好了，你先吃一點呢。這裏有我看著，不會讓他沉水底的。」

他把食盒放在石桌上，走到谷不凡後。

谷不凡看著被綁水潭邊的溫崇正，將手中的帕子遞過去，「行！阿中你看著他，我去吃點東西。你不說還好，你一說吃東西，我就覺得自己得前後背了。」

「好的，谷兄。」

名喚阿中的中年男子坐在溫崇正後的石頭上，拿著帕子拭去溫崇正臉上的水珠。

他低頭看去，只見水中溫崇正上黑的滿了尾指般在小的魚兒，那些魚兒正不停在他上吸食。

這是黑龍山才有的一種魚。

谷不凡就它們黑龍。

這種魚以吸食人上的皮屑和孔上的分泌為生。

谷不凡先給溫崇正喂葯，再讓他著泡在水潭裏，由這些黑龍魚來吸食他上泌出的毒素。

這種方法需要的時間長，但也是唯一的辦法。

溫崇正在路上就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此時此刻，人還未睜開眼過。阿中低頭看著溫崇正消瘦的臉，眸底掠過一抹複雜的芒。

「谷兄，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說不清楚。」谷不凡頓了頓，道：「這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他能活到今天，說實在的，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聞言，阿中眸底那抹複雜更濃了。

谷不凡見他沉默了下來，便扭頭看去，問：「阿中，看到現在的他，我便不由的想起十九年前的你。當時的你，如果不是靠著頑強的意志力，我想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他和你一樣，遇上我，或許有一線生機，但更大的生機，其實是握在他自己的手裏。一個人的求生意識，有時比藥石還有效。」

阿中不由的點了點頭。

「嗯，你說的有道理，我相信，他一定能闖過這一關的。」他手過去，手指輕，輕颳了下溫崇正的鼻尖。

谷不凡一直打量著他，見狀，便問：「阿中，這個人究竟是你的什麼人？為什麼你要求我救他一命？」

「故人之子。」

「真的？」

「真的！」阿中回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等他醒了之後，你會告訴他嗎？」

「谷兄，我正想與你說說這事。關於他是我故人之子一事，還請谷兄不要一個字。家裏的那兩個人也不行。」

「為什麼？」

「這個原因，還請恕我不能相告。」

谷不凡默了默，點頭，「好吧！以後，你不說，我就不問。這事我也不會對外半個字。」

「謝謝！」

「我們在這裏相了十九年，早就像是親兄弟一般。你向我道謝，這就過了。我會不高興的。阿中，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不高興了，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噗……」聞言，阿中笑了，「行！我不見外，也不道謝。」

「這還差不多。」

谷不凡笑笑，低頭吃飯。

阿中不時的幫溫崇正拭臉上的水，但更經常看著他怔怔出神。

木屋那邊，賴喜來端著葯和飯菜進去給晴。

「前輩，吃飯了。」

「好！」晴走過去，「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

「好的，前輩。」

晴端起碗，問：「阿來，公子現在怎麼樣了？你可有去水潭邊看過？」

「公子尚未醒過來，不過前輩不要太擔心，穀神醫會有辦法的。而我也相信公子，他一定能堅持住的。」

從進谷后的當天，谷不凡就幫晴取出鐵鈎，並請賴喜來照顧晴。他和阿中就一起照顧溫崇正。

晴嘆了一口氣，擱下碗。

怎麼能不擔心呢？

這麼多天了，都能下床走了，可溫崇正人還沒有醒過來。如果不是谷不凡止前去看，想親自照顧溫崇正。

的小公子啊。

闊別多年，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守在他邊。

賴喜來抬眼看過去，勸道：「前輩，我們如果想要照顧公子，那我們就必須先照顧好自己，先好起來。還有，我們在谷里就要聽穀神醫的話，萬萬不可讓他怒了。」

出發前一天晚上，宋暖對他一再叮囑。

他一刻都不敢忘記。

晴點了點頭，重新端起碗，「好！我聽你的，你說的沒錯。如果我連都要人照顧，我又談什麼照顧公子？」

「對！」

「阿來，你想不想習武？」

「習武？」賴喜來驚訝的看向晴。

「對！習武。夫人讓你跟著一起來這裏，讓你照顧公子，那一定是因為對你放心。只是我發現你並不會武功，只會比劃幾招的虛招數。公子邊需要一個能文能武的人幫著他，保護他。等我好了之後，我想教你武功，你可願意跟著我學？」

這些日子，晴沒有琢磨這事。

溫崇正的邊，不能沒有一個會武功的人。

賴喜來這個人足夠聰明，但他沒有武功，這是不夠的。

「徒兒給師父磕頭，多謝師父。」賴喜來放下碗筷，撲嗵一聲跪在晴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我不會收徒，教你武功，也只是為了有個人能近保護公子。公子和夫人既信你，那我也信你。」

晴抬手，一臉嚴肅。

不會收徒，就算是教賴喜來武功，兩人也不會有師徒之名。

「師父？」

「我晴姨吧，不要我師父。」

賴喜來見堅持，便也不勉強，「是，晴姨。」

……

高山村。

宋暖又忙了幾天，終於和王氏幾人把新屋的里裏外外都打掃乾淨了。

「二嫂，來了，來了。」溫月如從外面跑進來，一臉興的道：「鎮上訂的傢，送過來了。唐公子也一起來了。」

聞言，宋暖連忙丟下抹布，洗手出去迎接。

「小宋。」

「阿喬，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不是去衡城了嗎？」宋暖奇怪的問道，因為三天前，唐喬就來過一次，還說要去衡城主持酒樓翻新一事。

從鎮上到衡城，來回就得兩天了。

「我沒去！這兩天在縣裏忙著。」唐喬指了指後面正在搬傢的人，道：「小宋，你們剛建新屋時，我和阿安就商量決定了一件事。你們新家的傢，全部由我和阿安負責。我和他一人一半，這個你可不能推辭。剛才在鎮上，我已經把傢的錢付清了。這是收據，你收好。」

唐喬取出字據遞給，笑著打趣，「我瞞著你，讓打傢的師父給你和阿正打了一個雕花大床。我告訴你啊，這床保證你們睡十年都不會搖晃一下。這個啊……」

唐喬神兮兮的湊近一些，「這床除了大，還牢固。保證不會影響你們的人生趣事。還有一個貴妃椅，那造型啊，你一定會喜歡的。」

聞言，宋暖瞬間紅了臉。

手往唐喬上掐了一下，「阿喬，你們……太過分了！」

自從挑破自己早就識破的兒後，唐喬與就更是親近了。私下，兩人說話也常常尺度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