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說不出來，便使潑將宋暖手中的東西打在地上，「你把黃芩還我便是，你拿這兩樣破東西來問我做什麼？」

宋暖並不惱，「我已經把黃芩賣了。不過，你連黃芩都認不出，你又說什麼大話呢？你說是你的，那拿出證據來。」

「要什麼證據？在這村裡還有旁人會醫懂草藥？」

「當然有。」

「誰？你倒是出來給我瞧瞧啊？」

「我也懂草藥，我家阿正，也懂藥理。」宋暖看向閉的房門，暗嘆一聲。現在只能把溫崇正出來了。

「溫崇正？」崔氏突然捂著笑了，「他如果懂草藥，那還會病那樣？這些年還要欠我家的葯錢？」

「阿正懂草藥，並不曉醫，不能自醫，這不是很正常嗎？」宋暖上下打量著，「倒是你，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種的東西，你卻認不出，你是不是在撒謊，誰都能分曉。」

崔氏面一僵，「那後山的黃芩就是我家大富種的。」

「後山是你朱家的嗎？」宋暖再次發問：「如果你家要種黃芩，為什麼不種在自己的山頭上？」

「這要你管？」崔氏反問。

「我管不了，不過，能管這事的人來了。」宋暖看向院門口，喚了一聲，「村長，又要給你添麻煩了。」

張自強頷首，沉著臉進來，「嗯，聽聞你們在爭執，所以過來聽聽。」

他後還跟著六個有德的人。

崔氏看著最後進來的朱大富，一臉愕然，可隨即就反應過來。崔氏哭唧唧的跑過來，拉著朱大富的手，哭訴：「大富，你來了正好。這宋暖挖了你在後山種了幾年的黃芩，非但不認賬，還已經將黃芩賣出去了。」

朱大富本是什麼都不知，只聽說崔氏來溫家找宋暖，兩人吵鬧了起來。現在一聽，倒有些明白了。

昨天李氏來過他們家裡，怕是李氏攛掇著自家媳婦來找晦氣的。

黃芩，他知道，但不會泡製，平時要得也，所以他並沒有採挖。現在得知宋暖懂得這些自己不會的，他心底有些慌。

深怕宋暖搖了他這個村中唯一大夫的位置。

他雖然醫很低，但是偶爾治個小病還是會的。正憑這一點，他們一家在村裡才倍尊敬的。

他不許別人搖了自己的地位。

「大富啊，你快跟村長說清楚，咱們的東西可不能白白讓人給挖去了。」崔氏提醒，悄悄掐了他一下。

眾人齊齊朝朱大富夫婦看去。

朱大富回過神來，目複雜的落在宋暖上。

宋暖一臉淡然，落落大方的任他打量。

嘎吱……

溫崇正開門出來，還打了個呵欠，他走到張自強面前，拱拱手，道：「村長。」

張自強點頭，「阿正啊，你家發生的事，你知道了嗎？」

「什麼事？」溫崇正看向宋暖，「暖暖，出什麼事了？」

宋暖將崔氏上門打茬的事，一五一十說給眾人聽。末了，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

「朱大夫，說你在後山種了幾年的黃芩了，偶爾會幫你打理，可卻認不出黃芩長什麼樣子？開什麼樣的花，結什麼樣的籽？是以種子播種，還是部移植，還是桿？幾年份的最好，如何泡製，怎麼曬？全然說不出來，這謊話未免也太假了吧？」

朱大富著頭皮，應道：「的確是我種的。只因為這黃芩得種在荒地里，所以我才將它種在後山。」

「哪一年種的？」

「三年前。」

「如何一個栽種法？」

「以種子播種。」

「怎麼泡製黃芩？這些年你們可曾有採挖過？又或是有村民見你們栽種，採挖，泡製？」

「……」面對宋暖咄咄人的發問，朱大富答不上來了，「真是笑話，我會這麼傻的告訴你怎麼泡製嗎？」

聞言，宋暖勾笑了。

「我們的黃芩並不全是在後山採挖的，其他地方也挖了。我就問一句，這村裡四周的山頭上，你都種了嗎？」

朱大富：「這東西的種子隨風吹了出去，在別的地方生發芽，這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們後山挖的，也未必全是你種的吧？也是有種子自己生長的。」宋暖接下他的話，「那些黃芩有不空心的，說明年份不止三年。不知道朱大夫怎麼解釋？」

「這……」

「答不出來了？」

「我們三年前種的，這並不是第一茬，之前還有種，許是有一些未採挖到的，所以年份久了，也就空心了。」

宋暖不理他，看向張自強，「村長，後山是公山吧？」

張自強點頭，「是！」

宋暖又問：「公山上的東西不歸私人吧？」

張自強再點頭，「不歸。」

「怎麼不歸了？我家種的草藥就得歸我們。在這個村裡，除了我家大富，誰還懂草藥，誰會醫？」

崔氏急吼吼的道。

「我也懂草藥。那是不是這村裡四周山上的草藥都是我種的？同理，你會懷孕娃，那是不是全村的孩子都是你生的？」沉默許久的溫崇正，一出聲就語不驚人誓不罷休。

崔氏的表當屬五彩繽紛了。

「溫崇正，你……」

「我只是問了一個同道理的問題。」溫崇正立刻堵了回去，「講道理，不是只有你會。」

在場其他幾人突然想笑，尤其是看著朱大富和崔氏的表。

溫崇正懟完崔氏，又掃看驚訝的眾人一圈，最後將目落在朱大富上，「朱大夫，或許咱們可以當著村長的面，彼此流一下藥理？」

朱大富蹙眉，「你懂藥理？」

溫崇正淡笑，「久病醫！雖我不懂醫，但我讀過不醫書，藥理和病癥都知道一些。」

「村長？」朱大富看向張自強，「那些黃芩的確是我種下的。」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牢牢咬住黃芩是自己種的。

張自強輕咳了一聲，「阿正，你懂藥理？那不妨說著聽聽，我們聽完再定奪此事，也不遲。」

溫崇正點頭，「好！」

他低頭看著宋暖，緩緩而道：「我記得我從一本醫書上看過一段關腎病的。書上說，腎臟有病，則腹部脹大，脛部浮腫，氣，咳嗽，沉重，睡后出汗，惡風，這是腎實的癥狀；如果腎虛，就出現中疼痛，大腹和小腹疼痛，四肢厥冷，心中不樂。治療時，取足腎經和足太膀胱經的經，刺出其。腎黑，宜食辛。黃黍，，桃，蔥皆是辛。」

他將宋暖當日在【醒味酒樓】說的，一字不差的說出來。

宋暖一臉驚奇，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這不僅過目不忘，還過耳不忘啊。

－－－－－－題外話－－－－－－

「我也懂草藥。那是不是這村裡四周山上的草藥都是我種的？同理，你會懷孕娃，那是不是全村的孩子都是你生的？」沉默許久的溫崇正，一出聲就語不驚人誓不罷休。

崔氏的表當屬五彩繽紛了。

天啊嚕！阿正，大妞妞的表也五彩繽紛了。

同理，同理，同理……

我腦補了好多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