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媽媽的瞳孔驟然，臉也變得冷凝。

「時笙，你告訴媽媽，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的？媽媽再給你去找，啊？」

傅時笙嘲諷地勾了一下，語氣仍舊是和平的：

「如果你要孩子，也可以去領養一個。沒別的事，求你先走好嗎？」

傅媽媽整個人都僵著，臉一陣陣的慘白，眼眶也漸漸紅了。

「那時候，我跟你爸，也是擔心你的學習，所以才做得過分了些。」

「時笙，你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你能理解我跟你爸爸的苦衷。」

「那時候你年紀小，不適合談，可你現在年紀到了，你可以去考慮這些了……」

傅時笙一口喝完冷掉的牛，看向傅媽媽，笑容毫無攻擊：

「因為我年紀小，所以不能做。」

「因為我年紀到了，所以我可以做了。」

「因為你們需要我學習，所以我必須學習。」

「因為你們需要我優秀，所以我必須優秀。」

「因為你們需要我結婚，所以我就得開始相親了。」

「因為你們需要我生孩子，所以我就必須找個孩，是嗎？」

傅媽媽的目複雜。

傅時笙卻仍舊是平靜地：

「那麼，我呢？」

他問：

「我自己呢？」

他了一張餐巾，優雅拭自己的，仍舊清淺笑著，眸卻很清冷：

「從小到大我都是你們的，什麼時候才可以是我自己的？」

「可不可以是我想要，我需要，再去做這些？」

「可不可以是我不要，我不做，你們就可以明白我，理解我。」

「也不必支持我，只要別為難我，行嗎？」

他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攻擊，但不知道為什麼，傅媽媽卻不由自主紅了眼眶。

傅媽媽看著他，眼眶越來越紅。

「我只是為了你好！」

傅時笙輕笑：「可我一點也不好。」

傅媽媽的鼻尖也開始泛紅：

「時笙，你是我的孩子，你同時也是傅家的大爺，你有你的責任也有你的義務。」

「你相信媽媽，一切都會過去的，你也會好起來的！」

「媽媽真的都是為了你好，等你以後結婚了，有了孩子，你就會明白媽媽的苦心……」

傅時笙輕輕地笑起來，給傅媽媽遞了一張餐巾。

「媽，你知道我今年幾歲了嗎？」

傅媽媽的瞳孔驟然，忘了去接餐巾。

傅時笙卻慢條斯理幫了眼淚，繼續說：

「我二十八歲了。」

「八歲的時候，你們告訴我我要做的事，只要你們喜歡，我都會去做，因為我只有你們可以信賴，我也相信你們讓我做的事，都是為了我好。」

「十八歲的時候你們讓我做的事，我沒有反抗，不是因為我喜歡，也不是因為我覺得，你們說的是對的，而是因為我以為熬一熬就會過去。」

「二十八歲，我可以做的努力我都做過了，我要是可以熬得過去，我會熬下去的。」

「但是媽，你把我生下來，只是為了我可以完你跟爸爸的期許，做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任由你們把我打造一個傳承的工，一個沒有喜好的聽話的木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