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笙的眼中彷彿出現了不知所起的裂痕。

就像那一年踹在白襯衫上的鞋印。

就像那一年，爸爸扇在他臉頰的耳。

就像那一年，媽媽撕掉的他的日記。

就像從未經過他的同意，就被換掉的學校。

就像他小心翼翼寫下的心，終究還是被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踩了過去。

他只是想做自己而已啊，為什麼這麼努力去衝破世俗，仍然還是不可以。

雖然，早就知道不可以……

傅時笙長久地沉默著，任由心事翻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刺耳的門鈴聲重新闖了傅時笙的耳畔。

傅時笙的瞳孔驟然了一下，然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驀地站起來追到了門口，飛快地打開門。

「……」

他的話音未落，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貴婦人。

話到邊又轉了彎，他蒼白地喊了一聲，「媽，你在怎麼來了？」

傅媽媽啟：

「我怎麼不能來了？你看你黑眼圈都熬出來了，還滿酒氣！」

「我都跟你說了，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你非要一個人住。」

「媽給你帶了早餐，來，吃點吧。」

傅媽媽一邊說一邊往裡面走。

傅時笙才發現，天居然已經不知不覺亮了。

是吧。

所有的黑暗終將過去。

應該是會過去的。

傅時笙的目頹然地了一遍門口，終究是波瀾不驚地合上了門。

傅媽媽已經將早餐一一擺好，笑著說：

「時笙啊，你年紀也不小了，總是一個人生活也不是個辦法，你不喜歡回家住，我都理解你。不過，你總要找個人來照顧你吧？」

「你看你桌上擺的都是什麼？昨晚吃剩下來的垃圾食品？媽幫你倒掉……」

傅媽媽拿起餐盤就要將桌上的食倒掉。

傅時笙不急不緩地做了一個不必勞煩手的姿勢，並拿起昨晚沒來得及吃的，已經冷掉的全麥麵包，慢條斯理地咀嚼起來。

帶來的早餐被他拒絕，就好像的所有努力也被他拒絕。

傅媽媽僵了一下，也沒有再勉強，而是笑著拿出一份資料和檔案，推給傅時笙：

「行，媽不倒，等你有了媳婦兒，自然會幫你把這些都拾掇好。」

「這是你張伯伯的兒，特別優秀能幹的一個孩子。」

「學歷高，工作好，還特別有心，還會照顧人，以後還可以繼承你張伯伯的公司，出落得還很漂亮。」

「我跟你爸爸都很喜歡，相信你也會喜歡的。」

「你空見一下吧，如果覺得合適可以早點定下來。」

傅時笙面無表地咀嚼著冷掉的麵包，啟對傅媽媽說道：

「媽，謝謝你的好意，我還要忙，沒時間招待你了，你先回去吧。」

傅媽媽表僵地看向傅時笙，然後笑著說：

「沒關係，你要是覺得太快了，咱們慢慢來，也不著急，你條件那麼好，可以多看看。」

傅時笙依舊平靜溫和，沒有看傅媽媽：

「媽，如果我沒記錯，高三我就告訴過你，我這輩子不會和任何一個孩結婚，也不會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