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了龍氣地。
這地方,好久沒來了。
「你還有這麼好的地方?」
江采菱來了興趣:「我怎麼不知道?」
蘇尋開了陣,白藿香推開門:「這地方都沒變。」
院落中心那棵巨大的柿子樹上,再一次掛滿了果子。
紅燦燦,像是一樹的火。
地方是沒變,是我們變了。
「程狗。」
「不用你說。」
我們這一次,連眼也沒對。
程星河的凰唰的一下卷了過去,對著柿子樹後頭。
這一來,我們就看見了,這裡躲著個東西。
程星河上了天階之後,出手如電,凰輕捷的像是一道霹靂,舉手的功夫,就把樹後面一個東西給卷過來了。
蘇尋頓時皺起了眉頭——他第一次看見,自己設的陣里,能進來其他東西。
哦,難怪,是個殘神。
所謂的殘神,是被剔除了神骨,流落在外的存在。
既然沒有神骨,就沒有繼續吃香火的資格。
賴以為生的,只剩下了掠奪氣。
這種東西不多見,比迷神還。
不過,玄武天柱底下,了許多。
這都是天河之戰的老。
那個殘神反應也極快,竟然想從凰里掙開,可斬須刀一道金掃過去,就把它攔在了面前。
柿子嘩啦啦墜了一地。
啞蘭剛進來,還沒回過頭,一聽這靜愣住了:「弄個柿子,至於這麼大靜?」
難怪千眼玄武讓我上這地方來,合著這地方有東西。
那個影,是個佝僂瘦削的黑人。
乍一看,跟采元娘娘很相似。
低下頭,顯然是被斬須刀的神氣震懾住了。
可眼睛還是翻了上來,死死盯著我。
「葵夫人。」我認出來了:「你也從玄武天柱下出來了。」
以前,是在天河當差的,後來,被祟污染,了那一頭的。
當初一反叛,把跟一起當差的幾個,全拉下去了,被發現之後,讓九重監親手剔除了神骨。
跟銜一樣,對我,都是深仇大恨。
跑到這地方來幹什麼?我記得,的特長,是取氣。
「庚辰,你不會一直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忽然笑了:「我們要供奉一個新主。」
新主?
話音未落,的,忽然直接撞到了金龍氣上。
接著,瞬間崩裂。
化了一抹飛煙。
「這……」江采菱一愣:「這也太忠貞了。」
這是祟那一族的本事。
這一次,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新主……
我約略猜出來了,皺起了眉頭。
「上真龍。」
可才要轉,我和程星河,再一次同時看向了那個柿子樹。
柿子樹被剛才的金龍氣掃上,轟然劈開了一道裂。
一團黑的影子,從裂之中爬了出來。
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小黑。
以前,把瀟湘的逆鱗存在了這裡養龍氣,讓小黑幫我看守,但是後來接回瀟湘,小黑一直沒了蹤跡,我沒找到,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就被在這裡。
小黑爬出來,看見了我,忽然哇的一聲就嚎了出來:「可算是回來了……」
「是……瀟湘把你在這裡的?」
小黑點了點頭,掉了滿臉的眼淚。
「你是不是,看到了些什麼?」
能讓瀟湘這種手的,只有一個可能——當初,撞破了瀟湘的某種。
為了堵住的口,才把在這裡。
小黑的頭點的更猛了。
「水神娘娘——其實是來害你的,是那個高老師的分!」
果然,無祁託高老師的時候,就來過這裡。
「水神娘娘呢?」小黑別提多著急了:「你可別讓給害了。」
心裡猛然一疼。
多久,沒聽見這四個字了。
可是,我又想起了那句話。
說,讓我好好活下去。
我不能辜負。
「你放心吧,事都過去了。」我對小黑招了招手:「回來吧。」
這次去玄武天柱,說不定,也能用得上。
「那個高老師,可實在是太壞了——他還說,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小黑哭哭啼啼:「這段日子,過的苦哇……」
這話一出口,我心裡一沉。
後路?
「你說清楚點。」
小黑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高老師說,他把一個要的東西,給了一個要的人,到時候,真出了什麼紕,那一位,也會補救。」
「誰?」
「水神娘娘也問,那人是誰,可那個高老師的,就是不肯說。」
「還有嗎?」
顯然,那就是,廣澤要抓的那個「天河叛徒」。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小黑委屈的說道:「水神娘娘發現了我,把我關起來了,我知道,你一定會把我找回來的,等啊,等啊……」
看來,無祁曾經給自己留過某個後路,找過一個信得過的人。
可是,九州鼎崩塌的時候,那個人,並沒有出現。
那個人,怕是背叛了無祁。
而他,應該也是這一次開了玄武天柱的元兇。
「走吧。」
「去哪兒?」
「真龍。」
到了真龍,跟我們想的一樣。
程星河一眼就看出來了,皺起了眉頭:「壞了!」
九州鼎崩塌的時候,三界大,不管是吃香火的,還是吃飯的,乃至於長的,全都把神用在了守護三界上,而作為四相局關鍵點的真龍,其實也被九州鼎的崩裂影響了。
祟的殘魂從這裡離開,跟真龍骨里那一魂彙集,那麼那條黑龍,也被驚了。
而玄武天柱一開,真龍的力量也被影響,一子黑氣,衝天而起。
而那片黑氣附近,聚集這不殘神。
他們對著真龍拜下——是個迎神禮。
要把黑蟠龍,給接出來。
「庚辰暴無道,佔據高位,卻事不公——現如今,咱們請蟠龍神,出來主持公道!」
祟現在已經沒有蹤跡,他們雖然想找我報仇,可是群龍無首,竟然來找我那個「弟兄」了。
天地之間,真龍只有一條,又是這個「一母同胞,自相殘殺」的戲碼。
鷸蚌相爭之後,自然會有漁人來得利。
我看向了黑蟠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