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妃是將圣意揣磨徹了,在皇上面上,“不爭”比“爭”有用,從一開始,就擺了“不爭”的姿態,將來“爭儲政”的大帽,也到不了頭上。
許多事,看似沒蘭妃什麼干系,但仔細一琢磨,朝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有蘭妃的影子。
殷懷璽又道:“蘭妃確實不知古史轉投梁王,和梁王攪合一起的是賈州府。”
人心莫測,古史在朝中并不起眼,興許連蘭妃自己,也沒將區區一個古史放在眼里,結果人鉆了空子。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古史此舉,雖然讓蘭妃達了目的,但何償不是為梁王做了嫁?!
提起賈州府,虞窈俏臉一沉,不覺就抿了兒:“我還以為賈州府一直就是梁王的人,原來是個二姓奴。”
很顯然,仍然因為賈州府,當初對謝府下手一事耿耿于懷。
殷懷璽眼底一陣幽深:“前威寧侯現寧遠伯,于賈州府有知遇之恩,賈州府一直做小伏低,深得寧遠伯的信任,賈州府調任泉州,也是威寧侯從中使力,賈州府在泉州任職期間,也確實不負威寧侯信重,每年送上來的孝敬,讓蘭妃在宮里奢靡無度,收賣人心,為皇上修道場,煉丹藥,深得圣心,因此圣眷日隆,蘭妃對賈州府十分任信。”
虞窈頓時明白了:“賈州府實則是蘭妃的摟錢袋子。”
殷懷璽頷首。
虞窈在泉州時,和賈州府有過短暫的接,也派人查過賈州府的為人:“賈州府在泉州任州府,也有十余年,員三年一考評,評優者會優先得到調任機會,賈州府背靠當時,還是皇貴妃的蘭妃,怎麼也不可能十幾年都沒有調,蘭妃并是沒打算,讓賈州府繼續升遷,想讓他在泉州釘死了,一直幫自己摟錢。”
泉州商貿繁榮、發達,資源富,把持了泉州,就相當于把持了源源不斷的資源錢財。
當時的威寧侯府有權有勢,黨羽遍及朝綱。
想要籠絡人心,培植黨羽,錢財是必不可缺的一環,如此泉州對威寧侯府的重要,就突顯出來了。
賈州府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摟錢能力,蘭妃又怎麼舍得將他調到別?
殷懷璽倒了一杯茶遞給。
虞窈手接過,喝了一口這才繼續道:“賈州府老巨,手段頗為狠,他肯定不甘心,一輩子只做一個四品的地方,為蘭妃摟錢,但是礙于威寧侯府勢大,蘭妃圣寵正隆,也不敢輕舉妄。”
從賈州府為人事的手段看來,此人老巨,野心甚大,肯定不甘屈居人下。
“直到寧遠伯府失勢,蘭妃進了冷宮,賈州府在蘭妃上,看不到繼續升遷的機會,也不愿一輩子制于蘭妃,這才暗中投靠了梁王,而且梁王從前和威寧侯府有勾結,雙方要互通消息,掌控泉州的賈州府是重要一環,賈州府一早就和梁王有了牽扯,已經很難了,他別無選擇。”
投靠梁王,有野心之故,也有無奈之舉。
殷懷璽點頭,突然道:“賈州府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他漫不經心道:“等過一陣子,我們的婚事傳開,梁王直取泉州后,第一個殺的人,就是賈州府。”
虞窈愣了一下:“為什麼?賈州府這麼早就參與梁王謀造反一事,可見梁王對他十分信任,梁王能順利控制泉州,賈州府也是功不可沒,就算梁王直取泉州,也要靠賈州府繼續掌控泉州。”
“還能為什麼?”殷懷璽輕勾了一下角,眼兒看著,閃著令人臉紅心跳的專注:“你是我的未婚妻啊!從太后娘娘為我們賜婚那天起,我們之間就是一的,從此之后榮辱與共,禍福同。”
他算計太后娘娘賜婚,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天家賜下的婚事,不能退婚,更不能和離。
這一紙賜婚,能將他和虞窈捆綁一輩子。
虞窈先是一愣,接著俏臉一紅,頓時明白了。
賈州府之所以對謝府下手,是出于梁王授意,當時,梁王本沒將一個,遠離京兆的小小縣主放在眼里。
今時不同往日,了武穆王的未婚妻。
謝府撤離泉州一事,礙于各樣原因,并沒有傳開,但當事人,卻是心知肚明,梁王至在明面上,不會和武穆王過不去,就不會留一個,曾經冒犯了“未來武穆王妃”的人在邊,以免落人口實。
不管梁王因何原因謀逆,都是大逆不道。
但至在明面上,要立得住。
這件事涉及了韶懿長郡主、謝府,現如今連武穆王也牽扯進來了,梁王不得不慎重對待。
賈州府迫害縣主的行徑一旦傳開,聯想到泉州封的一應異常,以及梁王輕而易舉,就直取了泉州一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梁王和賈州府一早就勾結在一起。
那麼梁王起兵一事,也是早有預謀的。
雖然這是事實,但至在明面上,不能人抓了把柄。
因此,梁王打著諸如“皇子爭儲政,后宮禍朝綱”,“清君則”、“正朝綱”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起兵,就有些站不住腳了。
梁王不會在這種事上落人口舌,舍棄區區一個賈州府,當年的一切,也就死無對證,賈州府了替罪羊。
假如虞窈和謝府慘遭了毒手,假如虞窈沒有賜婚武穆定北王,形就又不一樣。
總歸是,梁王忌憚武穆定北王。
虞窈躲開他亮得驚人的眼睛:“對了,梁王若是起兵,你這個鎮守北境的武穆定北王,肯定不能袖手旁觀,遼東一帶是首疆,不僅承擔了抵外敵的責任,同時也與京兆互相呼應。”
殷懷璽淡聲道:“你且看,梁王什麼時候起兵。”
虞窈仔細一琢磨,頓時瞪大了眼睛。
……
而此時,被虞窈和殷懷璽提提及的梁王,也正在與親信商討,什麼時候起兵。
梁王穿了一鎧甲,大馬金刀地坐在首座,堂下兩側分別坐了幾個,文士打扮的幕僚,與同樣穿鎧甲的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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