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1章上書改立新君,有深夜。
京城,林太宰府邸。
「老爺,瀾王拜見。」管家遞來一封帖子。
林太宰眸一閃,他和這位瀾王素來沒有集,大半夜地怎麼突然來見他?
「有請!」
瀾王低調前來,沒有驚外人。兩人寒暄過後,天南地北互吹一番……
最終,落到了案子上。
「原告和證人遇害亡,此案無可查,就此告一段落。嫌疑人夜莫德,也將明日放回夜家。」歐策不急不緩說道。
這一番理是按照律條,名正言順。但林太宰深知,以如今的洶洶民,夜莫德平安無損回歸的訊息,必將再推起一層民憤。
「聽聞民間有一些讀書人,糾結百姓,遊街示眾,要另立新君。不知太宰可知?」歐策冷不丁道。
林太宰人老,笑的滴水不,「不過是一些愚民,小打小鬧而已,不算什麼大事。」
「那若是朝中大臣聯名上書呢?」歐策又道。
林太宰微驚,一雙渾濁的眼睛直直盯著歐策,「誰敢如此大膽?」
「弒父篡位,天理不容。儒家教義,首重孝道。為君者,不可不孝。若奉不孝不忠之人為君,又如何配為朝堂之臣?」歐策慢悠悠說道。
世人重孝。所以先帝之死,皇後和貴妃兩邊互扣黑鍋……
而今北帝夫婦背上了弒父殺君的罪名,就是他最好的藉口。
林太宰心知肚明,歐策敢說這話,朝中必然已經串聯了些許幫手。
不由想到最近發生了的一係列事件。
莫非……
但他是個老牆頭草,自然不會破,道,「老臣年邁,和殿下說幾句話便頭暈眼花,隻能改日再與殿下論道,老臣先下去休息了。」
這就是擺明瞭不想蹚渾水。你想幹啥隨你,別拉我!
歐策麵不改,已經預料到他的態度,微笑道,「閣五臣,四個都是北帝的心腹,唯有林太宰作為三朝老臣,是靠威上位。帝後自然更信其他人,對林太宰不可能心。」
「老夫已經位極人臣,夫復何求?一朝天子一朝臣,本是如此。」林太宰不以為意。他也曾是先帝的心腹。
「但現在太宰可以擇良木而棲。」
林太宰哈哈一笑,「有什麼區別嗎?即便是你瀾王上位,顧家纔是你的心腹,老夫和如今的境,並無區別!」
「太宰誤會了。本王最忌外戚乾政,正是因為顧家一門雙閣,所以這輩子都不可能讓顧淑令生下本王的兒子。」歐策終於放出他的底牌,看著林太宰,道:
「若太宰願意將小嫁我,雖我不能讓為正妻,但的兒子,必定是我的繼承人。」
林太宰瞬間瞪大眼睛,他終於反應過來了……
原來如此!
歐策娶顧淑令為妻,獲得顧家的支援。但他若當皇帝,絕不讓顧淑令生子。
為了平衡,製顧家,他纔要和自己聯姻……
他和顧淑令的故事,流傳九州……
顧淑令為他守寡十年,天下何人不知?
所以狡猾如林太宰也沒料到歐策竟然有這種算盤!不過想清楚其中利益之後,他又非常明白,歐策沒有欺騙自己。
他要用顧家,卻更忌憚顧家。
忌憚顧宴!
兵權!
「太宰有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明日一早,諸臣便會聯名上書。若有太宰領頭,這其中分量,必然不同。太宰幫了我大忙,我也絕對不會虧待太宰。」歐策微笑。
擱下這句話,他便請退離開。沒有多勸一句,因為他知道,太子之位,足夠林太宰心了。
林太宰翻來覆去一夜沒睡。他做了一輩子牆頭草,從來不在局勢明朗之前站隊。
但正因為如此,歷經宇文舟、北帝當政,都沒人把他當心腹……
隻因他的資歷和威纔不得不用他……
一旦他退位,林家必定會隨之衰落。現在有一個機會,若林家能出一個太子……
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天矇矇亮之前,老牆頭草,終於做出了選擇。
……
北界,一荒山。
顧宴在連雲山搜尋幾日,未果。恰收到阿姐來信,抓捕納蘭。
通過一當鋪的金釵,他們證實是納蘭族之,懷疑和納蘭有關。
納蘭從小生慣養。已經過去一年,極有可能,花了盤纏,現在拿首飾抵押。
京城那邊從當鋪開始查,一路剝繭,追蹤到了連雲城附近。
這一片十萬深山,想要藏一個人確實容易。
顧宴帶兵去了最終線索所指的深山竹屋。但剛走門口,就聞到一刺鼻的腥味。
「小心!」顧宴眸一沉,提劍門。
隻見院子裡幾七零八落,最醒目的是其中一,穿富貴綢緞,麵容姣好,脖頸一片鮮,染紅衫。
納蘭。
來遲一步。
「搜!」顧宴沉聲道。
黑衛立即檢查竹屋和。那些做奴僕打扮的有八,除了兩個婢,其他都是納蘭族的暗衛。
屋中沒有留下行兇者的線索……
顧宴眸冰涼。有!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巧?
彷彿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在別人眼皮子底下。
「給阿姐傳信,小心。」
……
夜莫德被放出來的次日,在林太宰的領頭之下,朝中大臣聯名上書,言北帝夫婦不孝不仁等十宗罪,要求改立新君。
局勢急轉直下……
西漠王、顧太傅和宋相,竭力保全,也導致他們被連累攻擊。
不過此時顧淑令還不慌,納蘭已經有線索了,隻要把帶到京城,就可以……
「大小姐,七來信。」季絡繹遞來千裡之外的飛鴿傳書,
顧淑令急急拆開,「看來阿宴抓到人了……怎麼會?」
看清信上容,顧淑令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納蘭死了!
唯一能證明北帝夫婦清白的證人,沒了。
?
當時夜家商行收貨,發現金釵非凡,可能出自王族。陶紗錦立即封口,把金釵給宋池查它的來歷。
葉南歸、風輕歌和自己,一起追查金釵的行蹤軌跡。
確定後,便立即通知阿宴去抓人。
陶紗錦是夜家的人,宋池是北帝的人,風輕歌是公主心腹大將,葉南歸不僅是帝後盟友,而且連西漠王都不想乾,都沒理由出賣……
自己這邊知道訊息的也不過是和季絡繹……
季絡繹?不可能的。相信,季絡繹絕對不可能。
等等……
還有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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