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的時間都過得很快,這不是閑話。
而是真實的事。
顧泯想要吃柢山上的魚,可怎麼都沒想到那平日里看著憨傻的魚,竟然他娘的這麼強大,是魚尾往他臉上一,便讓他的那張臉腫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里,顧泯頂著那張臉,不知道被兩位師姐笑了多次,顧泯也很無奈,想要再去報仇,卻深知這些魚不是他這個第三境的劍修能夠應付的。
這一下他算是知道為什麼雪要魚,都是要常真人烤好的魚了,而不是選擇自己去抓一條活魚來自己弄。
好在一個多月後,臉上消腫,並沒有影響他的容貌。
他還是那個生得十分好看,有有義的好年!
為了秋末的那場試煉,顧泯做了很多準備,在魚不之後的時間裡,他沉下心來,好好把自己的境界都給補了補,當然不可能是全部都找到,但總歸會對他自己的境界有些裨益的。
在沒有古道真人的遠程寫信指導之後,顧泯就只能靠自己了。
查補缺的日子裡也有些無趣,於是顧泯在每夜都會去看看屬於自己的那顆劍星,那顆高掛在星海里的庚辛劍星,散發著白的芒,一如往常,那顆劍星仍舊是星海里最為特別的一顆。
日子就那麼一天一天的過去,沒有要多久,竹樓外便響起了蟬聲,蟬聲沒出現多久,便又消失不見。
秋天來了。
顧泯從竹樓里站起,師姐阿桑已經在竹樓外了。
柢山大師姐是萬年不變的一灰衫,看著像是某座道觀的道姑。
出人意料的是,另外一位師姐雪沒有出現在竹樓外,顧泯看了阿桑一眼,後者便知道了顧泯的疑問。
「有句話做斷舍離,捨不得,見了便更捨不得,師妹要是來了,會更難。」
顧泯苦笑道:「又不是去送死,何必如此?」
阿桑平淡說道:「說起來也差不太多,往年去帝都的修行者,也不是人人都能活著回來。」
顧泯張了張,很想說一句不去了,但又想著都已經答應下來,也就作罷,就只是嘆了口氣,說了句,「走吧。」
……
……
蘇宿也要離山去帝都。
帶著他去的依然是自己那位師父,不過為了他的安全,還有兩位師叔也會隨行,其中便有吳清水。
站在山門前,蘇宿看著遠藏在雲霧后的山峰,久久沒有。
麻老人倒也不急,依著劍修的速度,從歸劍閣去帝都,大概也就是一兩天的時間,別說蘇宿這會兒不走,大概再在這裡站個十天半個月,都來得及。
只是對於這個小傢伙的反常舉,實際上這三位中有兩位都很清楚。
麻老人不去說這些事,因為覺得沒有什麼必要,於是便只有吳清水開口笑道:「蘇小賊,要等的人沒來,難哦。」
蘇宿立在原地,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吳清水知曉了,他臉頰微紅,狡辯道:「我只是捨不得宗門,這一趟去帝都,說不定又要耽擱好久,到跑來跑去,很累的。」
吳清水譏笑道:「要是老夫沒有記錯的話,早在很久之前,你這小子就是說過外面比宗門好很多的,怎麼,到了現在,又覺得當初自己錯了?」
「那會兒我年無知,現在長大了,才發現了宗門的好,怎麼,不行嗎?」蘇宿一本正經的辯駁。
吳清水嘖嘖說道:「老夫不和你這伶牙俐齒的小傢伙多說,一句話,要不要師叔幫你,讓某人來送送你?」
蘇宿轉過頭來,搖頭道:「什麼什麼某人,走了。」
吳清水臉上笑意猶在,但是卻不再多說什麼,正準備離去,卻忽然瞥到遠山門中出現了一道影,這便嘿嘿一笑,對著麻老人說道:「人啊,就是念叨不得,師兄你說是不是?」
麻老人微笑著,只是朝著山下走去,斷了就在這裡劍而起的想法。
吳清水拍了拍另外一個師弟的肩膀,笑道:「趕走,別耽誤那小子。」
那位在山門一直都是潛心修鍊,不知道多年沒有出過歸劍閣的長老一怔,沒有立馬領會自己這位師兄的意思,不過倒也沒有猶豫,跟著吳清水便沿著山道往下走去。
三位長輩沿著山道而行,僅僅片刻便已經不見蹤影。
蘇宿暗罵一聲,倒也沒有追上去。
等到那道聲音來到後之後,他這才裝模作樣的朝著山下走去,不過在意料之中,後又響起聲音,「蘇師弟。」
蘇宿這才裝著一臉訝異的轉,看向那個比他大不了多的子,「師姐,你怎麼來了?」
那著青衫的子瞥了一眼蘇宿,皺眉道:「蘇師弟這不是明知故問,若不是等我,怎麼會在這裡等了這麼久?」
雖說是存了這麼個心思的蘇宿,但被揭之後,也顯得有些尷尬,他張了張口,說了兩個我字,就沒了下文。
年人的心思,其實很好猜的,就看雙方兩個人願不願意將窗戶紙捅破而已了。
「蘇師弟,我聽掌教師叔說,這一趟去帝都,也很是兇險,你要萬分小心……」
子猶猶豫豫,一點都不像是之前在山上那般。
「師姐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師叔既然把這重擔到我上,我定然不會辜負他的。」
蘇宿拍著膛,十分認真。
「我又不是掌教,我不關心這些事,我只擔心你能不能回來。」
蘇宿一怔,也是笑道:「沒問題的。」
那子點點頭,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蘇宿抬起頭說道:「天不早了,我要走了,回見了師姐。」
子嗯了一聲,沒說話。
蘇宿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說道:「我真的走了啊。」
那子沒說話。
「那就真走了啊。」蘇宿有些泄氣,整個人沒有什麼神。
「蘇師弟。」
子喊了一聲。
蘇宿大喜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對方便朝著他塞來一個什麼東西,接過之後,蘇宿還沒來得及看,對方就拍了他的肩膀,「好好活著,你不在了,我欺負誰去?」
話音未落,便朝著山門走去,竟然是再不給蘇宿留下半點說話的機會。
蘇宿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原來是個平安符。
嘿嘿一笑,蘇宿看著師姐的背影,不知道有高興。
他不知道的事是,之前已經下山的三位長輩,其實這會兒就在某個不遠正看著他,吳清水看著這一幕,嘖嘖笑道:「這小傢伙真是有意思,我看啊,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個道了,在一點上,比我和師兄你呀,都要強。」
麻老人微笑道:「宿兒這樣的天才,又沒連什麼純劍訣,找個道,理所應當。」
這明擺著就是揭短,吳清水怒道:「師兄,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怪氣的!」
麻老人笑道:「不好說不好說,我忘了師弟是練這個的了。」
隨著他們胡謅,蘇宿也跑到了這邊,看了一眼這個混小子,吳清水也沒多廢話,只是一把抓住蘇宿的領,劍而起,掠向天際。
麻老人無言而笑,隨著的便是兩道劍生出。
直至咸商城。
……
……
了秋,名為咸商城的帝都也和南陵其他地方一樣,氣溫驟降,冷了起來。
街上的行人倒是不,但人人都穿起了厚厚衫,這會兒還好,等到了冬天,若是再下上幾場雪,指不定便要凍死幾個人。
大祁王朝雖說是太平景,那位大祁皇帝也是明君,即位以來從未橫徵暴斂,至於戰爭,也就是數年前才發過一次的南征之戰,說不上傷筋骨,甚至連破皮都沒有。
可即便如此,路有凍死骨的事,免不了。
再如何太平,就能人人吃得起飽飯,人人喝得起熱粥了?
尤其是在窮人扎堆的西城,便更是如此。
此時此刻,一架馬車路過西城,馬車不顯貴重,只是用的一般木頭,簾子也用的不是上好的布料,看著並無華貴之。
可車廂里那位,卻是這大祁頭一等的貴人。
豫皇子。
豫皇子坐在車廂里,挑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邊的矮房,微微蹙眉,但也沒說些什麼。
儒士看到了豫皇子的表,但沒開口,天底下的窮人不了,不管大祁有多麼強大,都註定會是這樣。
馬車緩緩朝著西門而去,豫皇子眼見那片矮房離自己遠了些,這才放下簾子,想著想著便說道:「好像這天底下的所有人都一樣了,都盼著往上爬,誰都對自己所的位子不滿意,就連父皇,也不願意只做這麼個南陵之主。」
儒士微笑道:「陛下素有雄心壯志,況且這種事,並非是古往今來陛下一人想的的事,只是在大寧分崩離析之後,這又誰做過?」
豫皇子淡然一笑,這種話不能多說,能夠說到這裡,已經是不容易。
馬車來到城門,守城甲士查驗之後,便直接放行,出了城,再往前走了數里,道旁出現一座涼亭,馬車停下,豫皇子便走了下去。
儒士跟在後面。
帝都不比其他地方,南陵任何一位修行者,來了咸商城,都不可飛進城中,真敢如此作為的修行者,只怕城之後,在半刻鐘之便被那些豢養的修行者高手徹底斬殺。
即便是某座大宗門的掌教之類的人也是如此,畢竟再怎麼強大,也不如那位大祁皇帝強大。
所以這次來參加試煉的修行者們,大多都會在咸商城外的數裡外的停下。
之前豫皇子給柢山的信里,便是說好在此和顧泯相見。
走涼亭下,看著遠方,豫皇子神鄭重,他在皇子中地位最低,這一次若是不能奪得第一,便真的一退再退了。
反而若是能取勝,說不定便徹底迎來契機。
而取勝的契機,便在顧泯上。
想到這裡,豫皇子的軀竟然也有些微微抖。
他看著遠方,眼裡滿是期待。
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的天空里出現了一道青符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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