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將茅老道拉出來,噼里啪啦一頓雨點似的拳頭,茅老道嗷嗷喊著,「救命啊,我、我真不是騙子。」
年收了手,怒道:「那你跟著我幹什麼。」
「我懷疑你是騙子!」茅道士爬起來。
「你長這樣,值得我騙什麼?」
「那你為什麼出現在我面前。」茅道士著老腰、後背和眼睛,這年打的好痛。
「是你跟蹤我,你要不要臉!」年揮拳頭,茅道士嚇的脖子一。
「怎麼證明你不是騙子?」
「我有書可證明!」年大怒,「怎麼證明你不是騙子?」
上套了!茅道士眼睛一轉,「什麼書,我看看。」
年不給,「我不想騙你,所以你離我遠點,咱們誰也不認識誰。」
「不行。」茅道士道:「我就不信邪了,你說吧,你怎麼樣才能將這書給貧道看一看?」
年啐了一口,「不給,你拿多錢,我都不給。」
「錢,貧道多的是,」茅道士從錢袋子一掏,拿出一疊銀票出來,「一萬兩銀子!」
年冷笑一聲,揮了揮手,「一萬算什麼,我百萬家資,在乎你這一萬兩?」
「我要書。」
「我不要錢。你再跟著我,我接著打你。」年走,茅道士在後面追,腆著臉,「這樣,你書借我看一眼,我把這錢押給你,就一眼,給你一萬兩總可以吧。」
年看著他顯然在考慮,茅道士點頭不迭,「我發誓,我就看一眼,要是我拿著你的書不還給你,我……我就天打雷劈。」
「你就這麼想看?」年看著茅道士。
茅道士實在太好奇了,他研究一輩子星象,從來沒聽說什麼十二星座,「對,我真的很想看。」
年將書給他,「看你年紀這麼大,那我借你看一眼,不過就一眼啊。」
「一定,一定。」茅道士把一萬兩銀票給年,「一手錢,一手書。」
年拿著錢攥著書盯著茅道士,「一眼?」
「是!」茅道士道:「就一眼。」
年鬆手,茅道士迫不及待地拿著書,哈哈一笑,「你這個傻瓜,上當啦!」說著就拚命往山下跑。
「傻子,傻子啊!」茅道士喊著。
「你給我站住,讓我抓住了,我就拔了你鬍子!」年追著跑不了,在原地氣。
茅道士跑的特別快,一邊跑一邊嘚瑟,「年,你多吃幾碗飯吧,又笨又沒用。」
茅道士一口氣跑回桂王行宮,關了門坐在桌前,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書,「小子,和我斗,你還嫰了點。」
「一萬兩買一本奇書,不虧!」茅道士興笑著。
書開,第一頁上赫然幾個大字,撞進視線里。
看此書,必先自宮!
「自……自宮?」茅道士雙手發抖,角搐,他迅速往後翻,書里一個字都沒有,連紙張都裁的歪歪扭扭,一點都誠意都沒有。
「不可能啊,不可能!」茅道士將書摔在地上,怒吼一聲,「我行走江湖六十年,今天自己把自己騙了!」
「我的錢啊,一萬兩銀子啊。」
「你這個臭小子,別讓我到你,不然我將皮剝了在狗臉上!」
「氣,我好氣。」茅道士捶頓足,恨年無恥,恨自己鬼迷心竅,居然相信什麼十二星座。
房門被人推開,桂王一臉嫌棄地走了進來,「大呼小做什麼?被人騙了?」
「你才被人騙了!」茅道士一抬頭,看見是桂王,頓時捂著,「口誤,口誤!」
桂王磨牙,他可不是被人騙了嗎?親后他走了,對方沒隔兩個月也走,可惡!
睡了他還跑了,他非把那人找出來剝皮點天燈。
桂王不高興,冷冷地道:「我要兩張面,三天給我做好!」說著,拂袖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茅道士桌子上的無字書,「你被騙了,還是騙了財?」
「一萬兩。」茅道士氣的捶頓足。
桂王頓是心好了,哈哈大笑,將書拿過來翻到第一頁,看到上面的字,「自宮?可以,爺邊正好伺候的人。」
茅道士抖著鬍鬚看著他,「王爺,您有點同吧。您是主子,您要給貧道做主啊。」
桂王翻著翻著忽然想到了什麼,看著茅道士,「什麼人騙你的?」
茅道士形容了一下外貌,桂王然大怒,摔了書,「你是有多蠢啊,年,年,見到年你不警醒點啊,那杜九言就是個年啊。」
「杜九言?」茅道士心頭一轉,立刻想了起來,「鼎!找報復我要騙他們做鼎的事。」
「王爺,這可是您吩咐貧道去的啊。」茅道士道:「貧道又不是認識,貧道的錢被騙了。」
「這隻狡猾的狐貍,給爺等著!」桂王將丟掉的書撿起來,指著茅道士,道:「一天,給我做好!」
「王爺,貧道被騙是因為您,這一萬兩你好歹給貧道補上啊。」茅道士喊道。
桂王怒道:「你自己蠢,上趕著讓人騙,還讓我補給你,是你臉大還是我傻。」
「王爺,可貧道吃虧了,您也沒有面子啊。」茅道士抓著王爺的袖,一雙烏青的眼睛,哀怨地看著桂王,「王爺,這個時候您別那麼摳,稍微安貧道一下吧。」
桂王嫌棄將他的手掰開,「醜死了,別讓我看到你。」
「王爺,您……您太狠心了。您不賠錢,您好歹給貧道報仇吧。」
桂王睨著他,道:「所以,我讓你做人皮面,你聽不懂人話嗎。爺要去報仇!」
「好,好,貧道這就去做。」茅道士著癟掉的錢袋子,傷心出去。
一萬兩啊,他的心都要碎了。
桂王盯著書的封皮,念了那串名字,凝眉道:「取的什麼破名字,也就老道能被騙了。」
「王爺,王爺。」茅道士追過來,「您這回去,找到媳婦兒了嗎?」
桂王轉兇狠地看著他,「什麼媳婦?你再說一遍。」
「人,那個睡了您的人。」茅道士立刻改口。
桂王凝眉,沉聲道:「我正月離開,三月就走了,一開始還找到過,但又讓逃了。現在……鬼知道死哪去了。」
「一個人都抓不到?」茅道士道:「不會有人幫吧。」
桂王不關心這個,「我讓人畫了畫像暗中去找,還派了的六個婢,分不同方向出來找。」
「掘地三尺,也要把給找出來。」桂王說著,回了房。
茅道士問道:「找出來……過日子?」
「滅口!」桂王砰地一聲關了門。
……
杜九言到了鹽山,還沒有上山就看到跛子已經在山口的樹榦上靠著,聽到腳步聲他坐起來,問道:「騙著錢了?」
「嗯。我出馬,那必須馬到功。」杜九言揮了揮手裡的銀票,跛子從樹上下來,接過銀票看了一眼,笑著道:「茅道士那麼明的人,居然也栽在你手裡了。」
「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一心想要騙我的東西。」杜九言想到的《十二星座升仙大全》,認為應該好好回憶一下,出版一套書,說不定能賺上一筆。
就是有點麻煩。
「此番去鎮遠府,可有別的收穫?」跛子和一起往山下走,杜九言想了想,道:「桂王不在,但城各井井有條,沒有一點象。」
「我看,桂王手下應該有個比較厲害的謀士,否則,就憑他那神經病屬,治理不好這麼大一個州府。」
跛子挑眉看了一眼,隨即滿意地笑道:「或許吧。」
「九哥。」山下,做事的礦工們看到了杜九言,喊著道:「九哥回來了,九哥回來了。」
大家放了手裡的伙,都迎了過來。
「九哥,你拿到錢了嗎?」
「是打架的嗎,有沒有傷?」
杜九言笑著頷首,道:「拿到了,你們看。」說著,將銀票抖開,大家都湊過來看,黑頭大一聲,哈哈笑道:「我就說吧,九哥出馬,錢肯定能拿到。」
「九哥你太厲害了,不但拿回了七千兩還倒賺了三千。」
「有九哥在,我們什麼都不怕了。」
不知道是誰,拉著幾個人,上來就抓著杜九言的胳膊和腳,準備往上拋著慶祝,人還沒拋起來,就看到肩膀上搭著一隻手,一,跛子淡淡地道:「石頭多,別手砸著了。」
「嗯,是的,是的!」
大家又低頭看,就看到杜九言的左上,小蘿蔔正抱著的,咧著小白牙,沖著大家嘻嘻笑著,「我爹重,你們拋不,要不然……拋我慶祝也是一樣的。」
大家哈哈大笑,黑頭將小蘿蔔抱起來,高高的拋上去,十幾隻手一起,穩穩將他接住。
小蘿蔔咯咯笑著。
「你速度夠快啊。」杜九言斜眼看著跛子,「搶我風頭。」他們不來,也是要說話的,就是沒有他們速度快,
跛子抬手,親昵地敲了的頭,冷嗤一聲,道:「去洗澡,一臭汗。」
「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了,」杜九言笑著,將銀票給蔣先生,「別自責了,甭管錢怎麼回來的,反正拿到了就對了。」
蔣掌柜激不已,拱手道:「先生解圍,蔣某人實在是太激了。」他蔡卓如指派到這裡來做賬房和掌柜,可要是因為他的失職,而讓大家損失了這麼多,他會一輩子都不安心的。
杜九言擺了擺手,回去洗澡。
「爹。」小蘿蔔推開門,杜九言正在頭髮,撇了他一眼,道:「想到怎麼省錢了?」
小蘿蔔點著頭,湊在杜九言面前來,「崽已經買了。鐵牛的娘說這裡有山,很快就能長大的,十個月就能下蛋吃了。我還買了鴨子,鴨子長的快,三個月就行了。」
「還有還有,我還和蔣先生一起,找了一個賣豬的老伯,讓他以後每隔三天送三個鹵好的豬頭來,每隔六天,就送一整頭豬來,肚子里的東西我們也要的,鐵牛娘說,把洗乾淨了煮一煮很好吃的。」
大腸、豬腰子倒確實能吃的。杜九言了兒子的臉,「我兒聰明,規劃的不錯。」
和固定的人定豬,能收拾的比較乾淨,價格上也會比出去隨便買要便宜很多。
「爹啊,我好喜歡這裡啊。」小蘿蔔道:「我、我昨天出去,還賣了兩把菜刀。」
杜九言點頭,「你要這麼喜歡,就留在這裡吧,明天我們先回去。」
「可我更喜歡爹啊。」小蘿蔔眼睛骨碌碌轉著,他可不能離了爹邊,一來爹沒有他會很寂寞,二來,他爹掙了錢會花掉的。
他得管著錢才行。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
又住了一日,一行人收拾好,辭了大家回邵。銀手抱著鐵牛,一大一小淚眼朦朧地站在山頭上揮著手,「你們要再來看我們那。」
「蘿蔔哥,來!」
「我們會想你們的。」銀手著眼淚,鐵牛也跟著點頭,「想!」
小蘿蔔趴在車窗上揮著手,嘆了口氣,道:「真是讓人不放心啊,銀手叔還是沒有長大呢。」
「你不要說話。」杜九言將兒子在上,「睡吧!」
鬧兒坐在對面咯咯笑著。
「爹啊。」小蘿蔔又嘆了口氣,「你也很讓人不放心啊。」
杜九言閉目養神,不理他。
離開九天,第二日中午到邵,大家回去收拾東西,杜九言則去了三尺堂。
「你可算回來了。」周肖一白的長袍,面容俊朗姿拔地提著一籃子菜回來,杜九言挑眉道:「你準備走婦男路線?」
周肖將一籃子的青菜豬朝後收了收,道:「方才到朱姑娘,就將手裡的菜塞給我了,我這……拒絕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好拿回來了。」
「是特意送給你的?」杜九言挑眉打趣他,周肖悶悶一笑,低聲道:「你也別說我,就你走的這幾天,路姑娘來了一趟,牡丹姑娘來了兩趟,別的不認識的姑娘,都快將我們這院子門穿了。」
「辛苦你們了,我這魅力自己散發,我也遮擋不住啊。」杜九言無奈地道。
周肖哈哈笑了,「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
「劉縣令找到了?」杜九言看著他。
周肖點頭,「就在剛才,到的!」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件事。」
杜九言角抖了抖。
「桂王,回鎮遠府了。」
「回去了,這才一個月!」杜九言驚訝不已,「可打聽到,他是怎麼離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