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熱鬧非凡的壽宴現在是一片寂靜，剛剛結束了文試，大理寺卿張大人又毫無懸念的拔了頭籌。

接下來本該立即開始武試，可此時卻出了一件大大超出眾人意料的事，武試都因此被擱置了起來。

有人藏暗且在武試驗的時候被查了出來。

本來這種事一也就過去了，可誰讓此人的對手恰好是個回紇人，這個回紇人不知怎麼知道了此事，直接鬧到了慶裕帝面前告狀，嚷嚷著北明欺負人，讓慶裕帝給個說法。

慶裕帝為此震怒非常，偏那人還在昭和殿扣著，此時還沒現。康王瞧了慶裕帝的神，連忙就派人就把那人押過來審。

可人還沒被押來，所以到底是誰家的公子犯了事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現下席位坐著的員和各家夫人心中都很是惶恐，生怕是自己家的人。誰瞧著慶裕帝震怒的臉，也知道這人肯定是兇多吉了。

李知書看了圈周圍人的神，垂下臉勾了個笑意出來。現在這些高門夫人的臉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慘白，一個賽一個的不安。

滿場只一個不用擔心，因為知道那個犯事的人是誰。心中有數，自然不慌。

李知書偏頭看了眼許錦言空空的座位，心裏有幾分不快，若是許錦言看不到一會兒許恪被眾人唾棄的場面，那還真是有些可惜了。

「許錦言沒回來？」李知書低聲向一旁剛回來不久的許茗玉問道。許茗玉無所謂的點頭道：「一個人走了。」

李知書一想倒也無妨，橫豎許恪是完蛋了，許錦言總會知道的。

但不知為什麼，明明一切都準備好了，可還是有些心慌。尤其是看著空空的許錦言座位，心慌的覺更是明顯。

「你確定親眼看見許錦言把那個青竹錦囊遞給許恪了？」李知書向許茗玉確認道。

許茗玉看著李知書，有幾分不耐煩道：「親眼看見了，你都問了幾遍了，放心吧不會出錯的。」

李知書聽了許茗玉的話，心裏稍微安穩了一點。也對，錦囊是玉兒親眼看著給的，暗是親手放進去的，還能出什麼錯。

就在此時，一個高門夫人看著花園口輕聲道了句：「來人了。」

話音一落，頓時無數高門夫人都抬眼向口看去，並同時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是自己家的兒子。

一隊侍衛押著一人自口快步走來，此人低低垂著頭，看不清臉。顯然是被狠狠的教訓過了，兩條都走不了路，幾乎是被侍衛拖著走過來的。

李知書遠遠瞟見被架著走過來的人，心裏突然一跳。但看不清臉，只能盯著這人的服一個勁的看，而且莫名覺得這服有些眼。

等走近之後，李知書才看清了這人的裳，那是件上好的回字紋墨綠錦，袖還用金線勾了片片的祥雲。

李知書瞬間攥了手，差一點喊出聲來，這件服是給許宗做的。

像是要印證那個可怕的猜測一樣，被架著的人突然抬了頭，奄奄一息的看向了席的方向，似乎是在尋找著誰。此人的臉一下暴了出來。

李知書看清之後，頓時大駭，立刻站起來驚一聲：「宗兒！」

——

張正好整以暇的站著，等著許錦言給他回話。

等著許錦言告訴他什麼是男歡，什麼是他們倆之間的事。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可是能覺到尷尬的可能只有許錦言一個人。

張正完全不知道尷尬為何，許錦言的臉紅一分，他的笑意就深一分。

許錦言只是為了氣趙斐才說了那些話，當時完全沒有考慮過話說出口的後果。

現在餘看著張正那雙含著笑意的眸，真實的後悔了，惱怒自己不該圖一時口舌之快。

過了半晌，實在忍不住了，略有些惱怒的開口道：「方才是我口不擇言，請張大人不要見怪。」

張正聽了的回答，眸里的笑意愈濃。

不過他不打算繼續糾纏這件事，再惹下去恐怕就真的生氣了。

他瞧著染了霞的臉頰，微彎角「回答我一件事，你恨趙斐？」

半天沒有作聲。

「你只用回答我是與不是，至於理由，我沒有問你。」張正看沒有說話，補了一句。

「是。」

我恨趙斐。

琉璃般的雙眸直視於張正，沒有毫的避讓。既然張正對如此坦誠，關於趙斐的事，他也沒什麼可瞞的。

方才見到趙斐之後的恨意太強烈，張正怎麼都有所覺，是瞞不過張正的，還不如所幸說了實話。

若是張正不是趙斐的人，幾乎是了一大半的強勁阻力，而且甚至可以將張正拉上同一條船。

一旦有了張正這個同盟，這盤棋贏的概率可就不只是現在這麼一點了。

張正得了回答，微含了笑意道：「然則你方才利用了我。雖然我並不介意讓你利用，但若是以後再遇上這樣的事，你只能這樣利用我，不可以這樣利用別人。」

張正漂亮至極的眸一閃，像是含了一整片的星。得虧只是恨趙斐，只要不波及他便是件極大的好事。

這樣有趣的子，可不能恨他才是。

許錦言有些聽不懂張正的意思，垂下的眼眸轉來轉去，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好。」

本不知道在答應什麼，但是面對那雙漂亮至極的眸，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許錦言對張正實在有些應接不暇，找了借口就連忙走開，張正也並沒有再阻止。放任攜了半夏和忍冬回了花園。

只是許錦言不知道的是，張正看著恨不得一溜煙抱頭逃竄的背影，緩緩的扯出了一個比桃花盛放還要驚艷的笑來，「怎麼使起謀詭計那麼擅長，現在卻……到底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孩。」

「真可啊。」那雙常年含著難溶霜雪的眸滿是春風般醉人的笑意，哪裏還尋得見一一毫的霜雪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