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大亮,明妧一覺好眠,神清氣爽,掀開紗帳,就見喜兒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方綉帕道,「誰啊,把姑娘的綉帕給踩髒了?」
雪雁走過來,看著綉帕上的泥腳印,像是男子的,再看看窗戶道,「我昨兒睡前,明明把窗戶關嚴實了,怎麼開了?」
喜兒聽了害怕,著明妧道,「不會進賊了吧?」
明妧抬眸掃了眼博古架,覺得丫鬟太過張了,道,「博古架上東西一件沒,應該不是進賊了。」
喜兒把綉帕放下,去翻明妧的梳妝臺,首飾和銀票都在,就鬆了一口氣。
明妧掀開被子下床,雪雁伺候更,那邊喜兒道,「姑娘,真進賊了,嫁了一套。」
明妧愣住,還有嫁的,這是什麼癖好,一萬兩的銀票能買多嫁,而且蘇家才把嫁送來,當晚就進了賊……這不明顯是認識的人的嗎?
那邊喜兒手裏拿了一錦盒過來,道,「那套朝霞錦的嫁不見了,放嫁的地方多了一錦盒。」
喜兒把錦盒送到明妧跟前,明妧接過,才打開了一條細,就覺到一陣璀璨亮,可真打開,亮反倒弱了。
這不是傳說中的……夜明珠嗎?
雖然沒有大到和男子拳頭那麼大,但也有蛋大了,黑暗中,芒四。
喜兒和雪雁驚艷之餘,有些不解道,「姑娘的嫁,又送姑娘夜明珠,這還是賊嗎?」
「世上哪有這樣的賊?」雪雁覺得不是賊。
明妧看著夜明珠,想到了雲嬤嬤和穆王妃。
會是穆王府拿夜明珠和換的嫁嗎?
明妧心中猜測,喜兒則道,「奴婢去告訴夫人。」
明妧將喊停,搖頭道,「拿走嫁的人應該沒有壞心,告訴娘親只會讓擔心,我穿另外一套嫁出嫁。」
沉香軒。
楚墨塵剛起床,趙就上前稟告道,「爺,昨晚穆王府的人進世子妃的閨房走了的嫁。」
「穆王府?」楚墨塵擰眉,「清宜郡主和關係不是很好嗎,你確定是穆王府的人?」
趙點頭,「屬下本打算把嫁搶回來,可是黑人留下了一錦盒,裏面裝的是夜明珠,屬下見他沒有傷人之心,就一路尾隨,看著他翻牆進了穆王府。」
趙怕錦盒裏藏著機關暗,不放心所以打開看過。
雲嬤嬤給衛明蕙下跪,後來登門詢問二太太胳膊上有沒有蓮子大小胎記的事,趙都知道,也一五一十的稟告了楚墨塵。
一個嬤嬤是不可能使喚的穆王府暗衛的,而且當初是穆王妃出面找明妧要的朝霞錦荷包。
可穆王府要找人,有那麼難嗎?
最簡單暴的辦法就是張告示懸賞,這對穆王府來說易如反掌。
穆王府沒有這麼做,唯一的解釋就只有一個。
「穆王府要找的應該是一個想找到,又不能正大明尋找的人,走朝霞錦的嫁,應該是為了守護這個,」楚墨塵眸深邃。
趙風有些擔憂,能讓穆王府都這麼顧忌,看來定北侯夫人的份不簡單,不過現在但他更關心的還是嫁,「沒有了嫁,世子妃怎麼出嫁?」世子妃總不能一尋常裳,捧著夜明珠嫁人吧,大白天的,夜明珠很一般啊。
趙忙道,「蘇家給世子妃做了兩套嫁……」
「兩套嫁?」楚墨塵臉黑如墨,「還真打算嫁兩回?!」
趙剛要解釋,外面傳來丫鬟給王妃請安聲,趙便縱跳出屋外,回菡萏院蹲守。
等他回菡萏院,明妧正好帶著喜兒去長暉院請安,明妧是第一次都走到屏風了,沒有上前請安就轉走了。
屋子裏在談論出嫁的事,因為鎮南王府娶回去沖喜,許諾一年後再嫁,老太太和蘇氏也不知道明妧和鎮南王世子會不會圓房,雖然斷了一隻腳,但好像並不妨礙……
可真有了夫妻之實,就要從一而終,又何來再嫁之說?
蘇氏猶豫要不要教明妧行周公之禮,這事都糾結兩天了,頭髮都白了好幾,拿不定主意,索問老太太,這一問,把老太太也給難住了,除此之外,還有就是要不要給明妧準備陪房丫鬟。
一般大家閨秀出嫁,是要準備兩個暖床丫鬟的,在子不便或者懷孕的時候代伺候夫婿,當年蘇氏出嫁,也是準備了暖床丫鬟的,按理應該給明妧準備,但如果明妧出嫁都不圓房,拿丫鬟打發鎮南王世子,這有些說不過去,人家鎮南王府難道缺丫鬟嗎?
陪嫁好辦,可這些瑣事不宜置,明妧聽了兩句,腦袋發脹,果斷轉離去。
在花園逛了一圈,打算回菡萏院的時候,那邊丫鬟過來稟告道,「大姑娘,東寧侯府沈三姑娘來給你送添妝了。」
明妧又去迎接沈三姑娘。
遠遠的,就瞧見從垂花門走過來,一淡綠雲錦裳,纖細腰肢,讓人不覺想起湖畔楊柳,雙手疊於小腹,一方香羅帕隨風飄揚,端莊大方,額前傷,用繁雜的額墜遮擋,如果不是知道額頭有傷疤,真的不會想到毀容了。
真的有些對不住,收了東寧侯夫人一萬兩銀票,還沒有把藥膏送去給,應該等的很著急吧。
明妧腳步提快幾分,看到明妧,臉上展出愉悅的笑容,看起來人舒心,明妧道,「真沒想到你會來。」
沈三姑娘看著明妧道,「雖然我們只見過一回,但我真心拿你當朋友看,你出嫁,我自然要送一份添妝來,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拿我當朋友。」
「榮幸之極,」明妧笑容乾淨,兩人往前走,道,「你別著急,藥膏要不了幾天就會送去給你了。」
怕明妧誤會是借送添妝催藥膏的,沈三姑娘忙道,「我相信你。」
明妧看額頭道,「這額飾很漂亮。」
沈三姑娘了額飾,出甜笑容來,「這是我自己畫了圖紙讓人定製的,之前尋遍各大首飾鋪子,都沒有合適的,我就自己畫了。」
稍稍側,後跟著的丫鬟便把一錦盒送上,沈三姑娘笑看著明妧道,「這是我送你的添妝,你看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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