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死者只是陳家六任贅婿和韋圓照，以及肅靖司的人，江舟或許就認為是陳家小姐的某個極端仰慕者、追求者。

但多出一個畫中子來，就讓江舟有點不著頭腦。

伍書生的小妾，和畫中子究竟是不是一個人？

如果伍書生小妾是借畫中子尸還魂，或是易容變形，也不是不可能。

肅靖司原本就有懷疑，那是一個能改變自形貌的妖魔。

可兇手若是仰慕者，有什麼理由，要殺仰慕的人邊的丫鬟？

腦子有問題？見人就殺？

不然兇手沒必要殺人，還增加了自己暴的可能。

從兇手殺了這麼多人，在兩司追捕中還沒有出一蛛馬跡來看，不可能腦子不清楚。

這是一個疑點。

還有一個疑點，是陳家小姐本。

一個家財萬貫折千金，又有著天下有的姿容，為什麼要這麼急著嫁人？

招第一個有可原，在其房前慘死之后，沒多久又招一個，還是可以說恨嫁。

可再三再四，而且個個慘死的況下，居然還連招了六個？

不管怎麼樣，陳家小姐都是關鍵。

就算知道兇手可能是邊的人，暫時來說也沒那麼容易找出來，否則肅靖司早就破案。

那就只能先弄清楚另一個疑點。

為什麼要這麼急著嫁人？

江舟迅速地捋了下前后。

便來到尤許前。

“校尉大人，能不能讓屬下來審問陳小姐？”

尤許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下意識地就想喝斥他，不過話沒出口，就想起江舟今時不同往日了。

便出了個笑容，帶著幾分將信將疑，朝陳家小姐走了過去。

冷著一張臉，帶著明顯的不善之：“陳青月，實話告訴你，如今的證據，已經足夠將你定罪。”

“我勸你還是從實招了吧，把你為何殘殺你的六位郎君，還有韋公子等人，又如何殺害的，都一五一實地代清楚，如此便只拿你一人問罪。”

“否則，你陳家上下，恐怕都難以保全了。”

江舟在一旁看著。

不得不說，這尤許威十足。

這番架勢，也未必只是嚇唬。

恐怕是真有此意。

“大人，小子實在不知大人何出此言？”

陳家小姐長得妍姿艷姿，只是微微低頭，雖然神平淡依舊，卻仍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哼。”

尤許見狀，冷哼了一聲。

他本來也沒指能嚇出什麼來，回頭朝江舟一招手，便拉著刑長恭站到了一旁。

“你想干什麼！”

江舟才剛走過來，還沒靠近陳家小姐，就有一個丫鬟模樣，臉圓圓的擋在陳家小姐面前。

張開手，瞪著眼，像一只護著崽的小母。

氣勢洶洶的模樣令江舟一時啞然。

“小圓，不得無禮。”陳家小姐的聲音毫不弱于其容貌，溫，輕宛悠揚。

被喚作小圓的丫鬟雙眼仍舊像防賊一樣盯著江舟，氣鼓鼓道：“小姐，這些人都不是好東西，肯定不懷好意！”

“小圓，快讓開，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陳家小姐的聲音仍舊溫，但小圓卻生怕生氣一樣，趕跳了開來，回到側。

一時怯生生地看著陳家小姐，一時又對江舟怒目相向。

江舟這才走過去：“二位不必擔心，這兩位大人都是剛正不阿之人，絕對不會冤枉了無辜之人，在下只是想來問陳小姐幾句話。”

那小圓聞言將信將疑，但看了眼自家小姐，只好站在一旁，神間仍然帶著防備，盯著江舟。

陳家小姐輕輕一笑：“這位爺但問無妨，小子知無不言。”

“那在下就冒犯了。”

江舟先歉意地點了點，才道：“世上子，雖不能說個個是貞潔烈，但一嫁六夫者，不說絕無僅有，卻也絕對是世間罕見。”

“陳小姐卻連招六位贅婿，這未免太令人不解。”

“難道陳小姐是有疾，不久于人世？”

他這話當即惹怒那小圓，指著他潑辣地大罵：“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才婦！你才要死了！”

江舟目掃過這個丫鬟，只見柳眉倒豎，滿臉通紅，目兇狠之極。

若是眼能殺人，江舟覺得自己已經被萬箭穿心。

這麼護主？

“小圓，不得無禮。”

陳家小姐卻沒有怒，嗔怪地掃了丫鬟一眼，才輕聲道：“這位爺何出此言？小子并無疾。”

“那在下倒是想不通了……”

江舟上下掃視著陳家小姐，頗有幾分肆無忌憚。

又惹得小圓怒目相向：“無恥之徒！”

邊上，一直暗中注意這邊的刑長恭捅了捅尤許：“喂，這小子不會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兩眼一瞪，兩手搖：“這可不行啊，不行啊！這可是太守大人指名要抓的要犯，要是沒了，咱們都沒好日子，要影響仕途的！”

“……”

尤許眼角搐，不過看向江舟的目也有些懷疑。

陳家小姐的容貌確實罕見，氣方剛的小伙真沒有幾個能頂得住的。

尤不過尤許表面上還是得維護肅靖司的統：

“胡說八道什麼？你當是你提刑司嗎？再說了，太守只是要抓兇犯，誰告訴你這陳家小姐就是兇犯的？”

這時，兩人又聽江舟問了一句：“不知陳小姐可有意中人？”

刑長恭一臉“你還說不是”的表看向尤許。

尤許：“……”

這小子……

要不是看在你后臺的份上，老子回去就把你下了刀獄！

“小姐！你聽到了吧？他不是好人！就是不懷好意！”

小圓怒瞪著眼，一副就要撲上來咬江舟的勢態。

陳家小姐只是微低螓首，輕聲道：“小子是個苦命人，不敢再害人。”

江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在下有幾句話想要單獨與陳小姐說，不知可否移步？”

丫鬟小圓擋在陳家小姐面道，尖聲道：“你想干什麼？你要敢起什麼賊心，我豁出這條命也要去郡府告你一狀！”

江舟掃了一眼這丫鬟，覺得有幾分莫名其妙，就算是忠心護主，這反應也太大了點吧？

又朝陳家小姐道：“事涉小姐私，還請小姐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