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王毫不猶豫地選擇讓德格斷后,自己帶著巨狼,擒著良平安離開。
出奇的是李天問真的沒有去追,只是站在原地任憑遼王肩而過,站在那饒有興趣地看著如臨大敵的德格。
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判斷,李天問能到德格上散發的戰意,或許為這一天,德格早已準備了許久。
北風悠悠,兩人相視而立。
德格見李天問立未,似有意等他出招,心底暗自有些惱怒,舞右手上的鐮形彎刀打起了旋,每轉一圈便越快,直到其鋒都帶起了圈圈銀,嘯嘯風聲,李天問在稍稍調整了站姿。
“接招!”
德格以遼語怒喝一聲,手中彎刀帶著鐵鏈疾速飛而來,直刺李天問膛!
刀尖之鋒在眼中飛速放大,李天問微微挑眉,彈指劍出鞘,雙手并持,朝前一擋。
“鐺!”
刀尖擊在劍上,發出一聲脆響,李天問雙手之中的劍竟微微彎曲,直抵口!
“嗡...”
鐵鏈拉著彎刀,又以相反方向飛回了德格手中,李天問手中長劍回彈,又是一陣令人耳鳴的嗡響,劍一陣輕。
李天問雙眼微睜,眼中神采異常。
縱橫江湖一生,能讓李天問以守勢還吃癟的人那是屈指可數,沒想到今日遇見,對方居然是個遼人。
德格見李天問面異,當下心生鼓舞,手上的飛鐮,再次旋轉起來。
自當初在草原上輸給李天問之后,德格便一直將他當作假想敵,每日都在鉆研,如何克制李天問的劍法,長久以來每每夜不能寐,一想到好招式,都興地不能自己。
今日再戰,事實證明念念不忘必有回響,李天問的表已向他證明,他的努力不是無用功。
短暫的出奇之后,李天問揮劍挽出一朵漂亮的劍花,片刻劍尖指地,看向德格,眼神也變得凌厲。
德格心知此時才算真正開始,喝一聲飛鐮旋轉又快三分,同樣又是一擲,刀尖再度刺向李天問。
然而這一次李天問沒有再站在原地接招,雙腳踏地子輕盈騰空,瞬間已至德格面前,月下長劍揮出,直取德格咽!
德格知他劍法玄妙,然這一招還是大出所料,劍伴著月,如雷似電,眼竟本難以看清!
陡然間劍鋒已至,德格只好極窘迫地一腦袋,險險躲開這一劍。
李天問子落地,幾縷碎發也隨著劍鋒飄落,那邊德格一頭頂,竟是被削去了一片頭皮,流不止,刺痛陣陣。
心下一陣冷汗,方才若是慢上三分,恐怕腦袋都要被削掉一半!
“呀啊啊啊啊!!”
德格憤怒不已,狠狠一拽鐵鏈,飛鐮又回手中,子帶著飛鐮一旋,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李天問!
李天問定睛看清,腳步再又是一躲,那飛鐮著李天問的子飛過,帶下幾片衫碎布,狠狠地刺進了一棵樹木之中,頓時一陣悉索聲響,木屑紛飛!
德格見到李天問肋下空門大開,頓時喝一聲,竟將鐵鏈纏于左臂,右手拳,欺上去打起了近戰,但他左手牽扯的飛鐮,仍不時會給李天問添上一些麻煩。
銀劍舞,鐮鋒如電,虹影和刀混在了一起,只聽得見打斗聲,卻看不清如何打,速度快至極!令人贊嘆!
盞茶的功夫,激斗中的兩人又再分開,相向而立,一邊是天下第一劍客,一邊是北遼第一高手,此刻的形象都有些狼狽。
李天問后背被防不勝防的飛鐮劃開幾道豁口,前也有寥寥幾個拳印,長發微微飄散,眼中卻異常。
那邊的德格呼哧呼哧地著氣,明顯力于下風,角有鮮溢出,上滿布劍傷,多為兩臂之上。
兩人又凝神靜氣,彼此互相打量,德格見李天問雙眸炯炯,神湛然,神更加凝重。
李天問手到背后了傷口,再收回來,便能看見手指上殷殷跡,再看向德格,不心中一,低聲嘆道:“可惜,可惜。”
李天問故意說的是遼語,讓德格也能夠聽懂,別人不知道李天問的意思,德格卻很清楚。
這是李天問起了惜才之念,但北遼侵中原,德格更是一心殺他,此局難解,注定要死一個。
德格沉聲說道:“你死在我手上,也是同樣可惜!天下可惜的事那麼多,不差這一件了!”
李天問一甩劍鋒,沾染跡的長劍頓時潔如新,微微點頭,道:“你這話說的倒不錯,來吧!”
德格“呼”地了口長氣,下一秒蹬地而起,直撲李天問,鐵鏈繞于臂上,同時手中飛鐮鼓起平生之力猛擲,飛到中途陡然轉向,竟以一種詭異的角度飛向李天問側。
“來的好!”
李天問忽然大喝,姿拔地而起,人在空中連旋數圈,劍影裹著形不風,難以辨別,那飛鐮飛到李天問邊,“鐺”的一聲便被擋了出去,下一秒,劍鋒也殺向德格。
一瞬間德格只覺得撲面冰寒,似有千萬柄長劍在眼中急速放大,陣陣寒流直刺骨髓。
同時間,李天問已不知出了多劍,那難以捕捉的劍影在德格上連刺,花綻放,創口連連。
寒流隨即逝去,短暫的刺痛之后,德格又覺春風拂面,好像一下子從北境肅殺的隆冬回到了江南的春三月,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溫和起來,似乎連呼吸,都變得沒那麼順暢。
混中,德格只來得及全力一拳擊向幾近看不太清形的李天問,而對面也出一只手掌,轟然撞在一起。
“嘭!”
德格應聲倒飛而出,跌倒在地,右手無力垂落,心中大震,李天問的功深厚,竟至如斯!
而那邊李天問飄然落地,微微了幾口氣,還伴隨著些許咳嗽。
深深地看了倒地的德格一眼,隨后,長劍鞘,李天問轉便走。
“還沒完....”
倒地的德格口中高呼,手撐著地站起來追李天問,可喊了一半,水便堵住了嚨,人也踉蹌倒,四肢都使不上力氣。
驚駭之中低頭一看,德格只見自己四肢都在飆,而眼甚至看不見那細到無法觀察的傷口,唯一能看見的是前的無數劍印,和襤褸衫。
“當啷...”
飛鐮落地,德格眼中帶著濃濃的不甘,隨即,眼中生機漸漸渙散,整個人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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