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天災人禍在所難免，趁著陳公子還算年輕，陳先生還來得及好好教一教他。”

郁庭川單手在袋里，夕映紅了半邊天，陳飽含歉意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郁總，犬子友不慎做出這種事，是我管教不嚴，他也是活該被人打斷，郁總代我和犬子向郁太太致歉，也請郁總高抬貴手，不要再和犬子計較他的混賬行為。”

“陳公子做的那些事，我就不再多做評價，是非如何，陳先生在給我打電話前，心里應該有了判斷。”結束通話前，郁庭川又道：“陳公子遭遇這樣的意外，只能寬陳先生保持一顆平常心，人平和了，世才會更理智。”

“……”陳握著電話語塞。

郁庭川回到屋里，鞏阿姨正在收拾餐桌上的碗筷，看到先生進來，待道：“太太看您接電話一直沒回來，先上樓去看孩子了。”

嬰兒房里，宋傾城剛把兒子放回床上，接到蘇綿的電話。

在網上輿論發后，蘇綿就聯系過宋傾城。

包括三中的班主任和其他同學，這兩天都有在QQ上詢問的近況，特別是班主任錢老師，告訴：“人活一世，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對你滿意，重要的是做真實的自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咱們群里的同學都有注冊微博和論壇賬號，可是那些人，好好跟他們解釋本不聽。”蘇綿的語氣有焦急也有懊惱：“明明是他們不講理，還要說我們玻璃心是我們三觀有問題。”

“還有一個特別婊的，說什麼‘你們可以不同意我說的話，但你們必須誓死捍衛你我說話的權利’，沒把歷史學好就敢隨便用伏爾泰的名言，連我都知道伏爾泰說這句話的前提是為民主政權作斗爭，而不是造謠生事的保護傘，現在就是多這種人，網上的言論才會這麼。”

宋傾城問：“你們被網民攻擊了？”

“那倒沒有，就是他們以為我們是水軍，在網上撕了。”說著，蘇綿提到直播的事：“我剛才有看，別的同學也是，其實你沒必要理會他們，那些說你的人里，大部分不過是見不得你比好。”

其實不止是蘇綿他們，沈徹也認為不該去直播。

宋傾城看著小床上睡的兒子，回答蘇綿：“只是不想再讓那些跳梁小丑繼續拿我的沉默做文章。”

“可能這樣不理智，大家覺得沒必要，但在我心里，最起碼我不再躲在別人的保護下，看著別人為自己善后辯護，自己卻置事外。”宋傾城頓了頓，又說：“與其讓有心人說我遮遮掩掩，不如直接當眾承認，就像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們想要的答案我已經給了，不管是捧還是踩，全由他們。”

蘇綿想起那些自黑的明星，黑到深自然紅，特別是那些喜歡顛倒黑白的網民，你越是沉默，就越囂張，當你坦承認的時候，或許會被攻擊的更厲害，但最起碼，有些東西不能再作為對方攻擊的理由。

掛電話前，宋傾城叮囑蘇綿保護好自己：“還有別的同學，不要為我的事讓自己到傷害。”

“好。”蘇綿點頭應允。

宋傾城放下手機，坐在地毯上盯著睡相憨的兒子。

小家伙上蓋著毯，兩小手習慣舉著，作投降狀，把手從嬰兒床的圍欄隙進去，握住小家伙白的手指問：“你說，媽媽這一次，是不是真的沖了？”

“沖什麼？”男人的詢問從后傳來。

“……”宋傾城聞聲回頭，發現郁庭川已經上樓來了。

郁庭川進了房間，坐在孩子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坐在地上的妻子，他的眼里有縱容也有溫：“地板上邦邦的，這樣坐著不累？”

“不是墊著地毯麼？”

宋傾城說著，放開兒子的小手，忍不住嘆息：“我剛才直播應該得罪了不人。”

郁庭川上樓前，有給許東打電話，問許東現在網上的況，在宋傾城直播結束后，網上的輿論并未再次發，罵宋傾城的不，但也有部分保持中立，甚至有網民幫著宋傾城和那些言辭激烈的言論做辯護。

想起許東說的‘幫太太說話的大多是男網民’，郁庭川的眉頭舒展些許，看出宋傾城有些徘徊不定，他開口：“既然已經做了，就算是傻事，現在后悔也無濟于事。”

“好像是有些傻。”宋傾城微微抿起角，過了會兒，又道：“可是我不后悔，如果可以重來，我還是會這樣做。”

下一刻，宋傾城搭在床欄的手背一暖。

郁庭川輕輕握住的手。

房間里開著冷氣，郁庭川的手心暖熱，卻很干燥，沒有汗水，是無言的安和踏實，宋傾城抬眸看向郁庭川，發現他正注視著床上的兒子，那樣的眼神，讓心頭的那點浮躁散去。

半晌，郁庭川問：“給孩子起好小名了？”

應該是鞏阿姨或趙師傅告訴過他。

宋傾城點點頭：“云寶。”

怕他覺得太過普通，補充說明這個名字的來意：“是白云蒼狗的‘云’……如果你有別的小名想法，也可以提。”

郁庭川卻說：“云寶好的，就這個。”

宋傾城覺到他的遷就，邊是輕淺的弧度，反握他的大手：“那孩子的大名什麼？”

“起小名的時候，沒有把大名一塊想好？”

“小名我起，大名你起。”

宋傾城道：“這樣才公平。”

這時，床上的孩子了一，眼看就要醒過來。

郁庭川緩緩放開，起把兒子抱出小床，小家伙除了哭還不太會出聲，半醒不醒，躺在爸爸的手心里，沒有害怕沒有迷茫，然后重新睡過去，乖巧得不像話。

宋傾城依舊坐在地上，著郁庭川抱了兒子踱步站在床邊，這一刻，的眼里好像只有這一對父子，心境也愈發平和。

過去23年，經歷的東西，可能有的人終其一生都不會遭遇，但從來沒有因此去消沉去責怪誰，被冤枉、走投無路的時候，不是沒質疑過命運的不公，可是到現在，已經徹底明白，命運并非真的沒有眷顧。

親上，有過外公還有外婆；在上，以前喜歡沈摯，那是青年紀的怦然心，在還沒確定算不算的時候，這段無疾而終，后來是郁庭川，很確定，自己著他。

郁庭川是和沈摯完全不同的男人。

對他產生的方式也和沈摯不一樣，沒有青梅竹馬的相伴，雖然他們的年齡有差距，卻不足以為橫在他們中間的鴻，當的生命里有了郁庭川，不再有過懼怕，就算是傷人的流言蜚語，都能坦然去面對，這是沈摯從來沒有給過的歸屬和安全。

這晚看完兒子，郁庭川的手機響，是郁林江打來的。

郁庭川合上門去書房接電話。

睡覺前，宋傾城看了看微博上的評論，沒有以為的糟糕，特別是那些喊‘小姐姐’的評論，沒有任何惡意，更多的是打趣，在熱門搜到一個［承承承承承］的用戶，點開對方主頁，看到對方從12號下午開始在微博賣安全套。

有網友強烈譴責［承承承承承］這種厚的行為，特別是那些介紹安全套、掛了購買鏈接的微博下，評論十有八、九都是謾罵。

［承承承承承］本人無視那些謾罵，繼續歡騰的發布各種型號安全套的購買鏈接，包括他的主頁背景，上面寫著‘男人就要剛’的潑墨字，格外醒目。

宋傾城點擊其中一個購買鏈接，發現安全套的月銷量相當不錯，網店的名字是【承承家的小鸚鵡】。

宋傾城：“……”

第二天上午，宋傾城醒過來，床上已經只有一個人，起來的時候，手心到床頭的紙條，郁庭川的字跡，提醒今天降溫、多穿點服，應該是他去公司前留下的，特意用手書寫，是想讓看了放在心上。

所以起床后，在睡外套了件薄開衫。

洗漱完，準備去看孩子，沈徹的電話就打過來。

宋傾城剛接起，沈徹先在那邊說：“你老公回恒遠了！”

“你老公現在又是恒遠老總！我剛登錄恒遠的公郵，任命通知是早上8：30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