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
孩推開家門,喊了一聲,里屋里傳來自己父母的吵架聲。
回來與否以及是否吃過晚餐,在父母眼里都不重要。
父親癱瘓在床,雖然能移一下,但除了自己勉強可以在痰盂上上廁所以外,做不了其他事兒。
母親每天要去外面擺早點攤,起早貪黑。
按理說,他們家的氛圍應該如很多電視報道和報紙刊登得那樣,
貧寒,堅韌,
卻又不失家庭的溫馨與和睦。
自己也應該學習績很好,替父母爭氣。
但或許是話般的故事畢竟是數,
自己的家,和以前自己所看的類似報道,差別真的很大。
父親癱瘓在家,卻沒能修養,他脾氣很暴躁,尤其是對于每天在外工作的母親,經常斥罵,說母親在外面有了男人,有了姘頭。
說母親不要臉,是個J貨。
母親每每都會和父親吵架,然后父親就會摔東西,咆哮。
這個男人的下半輩子的力氣,可能都用在躺在床上罵人了。
而自己卻對母親沒辦法徹底同起來,因為母親偶爾穿戴回來的小首飾以及一些服,分明不是母親自己會去買的那種款;
而且有一次和男友在賓館,到了本該去進食材的母親和另一個男人和自己走同一家賓館。
當時兩方人差點走同一個電梯,如果不是反應快一些,對男友說自己先去上個衛生間,可能一場可怕的尷尬就將誕生。
這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家,
看起來風雨飄搖,事實上,也的確是四風。
不知道母親為什麼不和父親離婚,也不知道作為一個躺在床上失去上班賺錢能力甚至連做家務能力都沒有了的父親,為什麼心里卻沒一點點自知之明。
總之,
習慣用鑰匙打開門,
習慣聽到父母的爭吵,
習慣走自己在閣樓上的小房間,
習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
習慣地打開自己的最新款蘋果筆記本,
習慣拿出自己剛買的溫和的卸妝水,
習慣打開自己經常看的妝博主視頻,
習慣地登錄了知乎。
這就是的生活,也是現如今的節奏。
高考,對于來說,早就是一個遙不可及地夢想了,因為的績太差,差到自己已經絕。
有些后悔,
后悔在初中時不應該為了那幾萬塊錢,就說自己的班主任侵犯了自己。
當時母親很激,父親很激,在自己說出這件事后,母親幾天沒出去擺攤,來幾個親戚,用擔架扛著癱瘓的父親去了學校門口。
夫妻倆抱頭痛哭,
凄凄慘慘戚戚,
記者聞訊而來,像是見了的鯊魚。
道德倫理,人缺失,
往往是當下記者最喜歡的熱點,因為它不會踩線,風險極低,但所可以收獲的熱點效應,卻是無比的巨大。
總之,
那件事的走向,讓有些始料未及。
一開始,只是想要更多一點的零花錢去買服。
自己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知道自己家里的況,也曾接濟過自己一些,平時一些學雜費他甚至會提前幫自己掉。
偶爾,任老師的母親也會請自己去家吃飯。
任老師還沒婚,
再加上經常去他辦公室和家里跑,
也確實給了很多人捕風捉影的機會。
流言蜚語,在自曝前就已經有了,但那時的,并不在乎。
雖然,也聽說了。
在有一次去酒吧玩,出來的路上被老師撞見后,老師就對冷漠了下來,他似乎很失,對自己。
他的母親也不再喊自己去吃飯,
他甚至不再提前給自己一些學雜費了,
也不再接濟自己,
這讓到很憤怒。
然后以自己被侵犯作為威脅,去找老師要錢,需要錢,看上的口紅,看上的服,看上的代購品,都需要錢去買。
但老師拒絕了,哪怕威脅將事曝出去。
哪怕是現在,都覺得自己中學的那位班主任,確實是一個讀書人。
當時的他,甚至對著自己敲著桌子呵斥道:“公道自在人心。”
然而,
真的是這樣麼?
事鬧開后,
他直接被學校停職了。
來自社會輿論的龐大力,最終讓他崩潰。
他憤怒地反擊過,
長篇大論地在網上回擊過,
滿口“之乎者也”,
哪怕當時只是一個中學生,只是一個學渣,在那時也能看出來,老師的回擊,很蒼白,也很無力。
雖然看似擲地有聲,一浩然正氣,不畏流言。
但在外人眼中看來,這是死鴨子,自以為是,靠著教師的份想要蒙混過關。
老師教了一輩子語文,教了一批又一批學生如何寫好作文,但他的“作文”,寫得卻不好。
外界和輿論所希看的,并不是他的這種文,而且他那擲地有聲帶著“魯迅”風格的回擊和反諷,更是刺激到了外界輿論的神經。
什麼,
我們都是錯的?
就你英明?
不可能。
然后,是更加強烈地反撲。
現如今,明星陷緋聞就得馬上請公關公司,以各種作,將事態平。
如果只是說道理,擺事實,事如果真的就這般簡單,
那麼現在大部分的公關公司就得死。
而那時,又被挖出一條消息,老師的一個叔叔,在當地教育局當科長。
一個很小的科長,年逾五十,平日里恪守道德,也是一個老學究,喜歡研究心學,也因此,人際關系很差,五十歲了,沒機會再往上升。
但外界對于這個消息,只需要短短一句話的標題:禽教師背景揭幕!
一切,徹底引。
人們縱發泄著自己的“怒火”,覺得自己正在與黑暗勢力和人間權貴做著斗爭,
盡地博取著流量和曝度,
這是一場由掀起的饕餮盛宴。
最后,以老師在教學樓上的縱一跳,化作了結束。
而校方一開始為了息事寧人恢復正常教學給自己家賠付的幾萬元,也為這起事件做了“蓋棺定論”。
不心虛,
怎麼可能賠錢?
是吧。
得知老師死后,
痛苦了一晚上,然后憾了一個月。
痛苦一晚上,是因為還有良知;
憾一個月,是發現,如果等到自己上大學后再以這種方式來一次,自己可以獲利更多,比如保研,比如更多的賠款。
從口袋里取出了錢包,是那個林憶的生的,是自己的同學。
錢包里現金不,還有很多張VIP卡。
角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呵,有錢人。
有錢的bitch。
再將兜里的五千塊取出來,放了自己上鎖的小屜里,覺得今天收獲不錯,實際上事后曾收到過很多次捐款,都是自己和父母對半分了。
卸了妝,洗了個頭,
重新打開網頁,
登錄了知乎,
今天,準備寫自己一天的生活。
比如有一個開書店的姐夫,比如有一個做醫生的姐姐,比如有一個開醫藥公司也曾當過醫院院長的父親。
寫到今天有一個曾被教師侵犯實際上卻是綠茶婊的同學,錢包丟了,心里很鄙夷,卻依舊從自己姐夫那里拿了五千塊給。
因為五千塊,對于來說,不過是每個月零花錢的零頭。
就當可憐這個綠茶婊吧。
有一大批,關注的態,只要一發消息,就有很多人過來回復和點贊,喜歡這種覺,在這里,找到了自己新的人生。
甚至,有時候都有些分不清楚網絡的虛擬和現實的真實。
覺得就是林憶。
當然,也有人諷刺仗著自己有錢家庭條件好就看不起窮人,狗眼看人低。
很淡定地回復了:Who care?
合上了電腦,準備休息,熬夜,是人的天敵,需要保養好自己,自己的皮囊,似乎是父母留給自己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去了衛生間,洗漱。
父母的爭吵還在繼續,父親在摔杯子,罵母親,母親回罵他窩囊廢,為何不趕去死,
去路上找輛車往底下一躺,然后給家里賠一筆錢也算是盡到男人的責任了。
聽了笑笑,
洗漱好后回到自己臥室。
打開門,
卻發現自己床上坐著一個人,
一個男人,
男人在著煙,
煙灰就抖落在自己剛買的一款護品蓋子里。
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姿態去面對這個男人。
原本閉合上去的筆記本被男人重新翻開,
男人在看自己在知乎上的回帖。
沉默,
持續了大概三分鐘。
終于巍巍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認識他,剛見過,林憶的那位開書店的姐夫。
周澤將煙頭在護品里頭,
角了,那一款,很貴,是陪了一個老男人一次后才買回來的。
周澤似笑非笑地看著,
然后很認真地道:
“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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