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早有武戲,卻被文人雅士認為難登大雅之堂,因此一直以來,演武戲的都是草臺班子,鄉間土財主家辦壽筵,就是武戲班子能去的最大場合。
對于京城里的人,以前甚至沒有聽說過武戲,直到武皇帝登基,京城里才有了武戲。
據說武皇帝喜歡看武戲,以前在封地時便常看武戲。
皇帝喜歡的,那定然是最好的,武戲因此一炮而紅。
這時,琉璃進來,手里提著一只籃子,籃子里裝的不是水果,而是五六的錢袋子。
雪懷好奇,正要拿過來看看,樓下的戲臺上已經演上了,一對扮相漂亮的男正打在一起,打著打著,的便一躍而起,男的順勢彎腰矮,的便穩穩地站在他的頭頂,男的站直子,一條出曲膝,金獨立,的從他的頭頂上走到他的肩膀,再從肩膀躍到他的膝上,男的紋不。
好聲此起彼伏,雪懷眼睛的余所到之,一只錢袋子從另一個雅間里扔出來,落到戲臺上。
臺上便是一聲鑼響,有個洪亮的聲音大聲喊道:“東二間貴客賞,謝賞!”
子重又躍上男人頭頂,接著,便如穿花蝴蝶一般飛了起來,上的花飄落,出一紅的,而那男人,卻在子躍起的一剎那,抓住子腰上的紅綾,那紅綾極長,男人擺之間,紅綾從子下下,如赤蛇狂舞,煞是好看,而戲臺頂上,不知何時垂下一紅綢,那個子抓著紅綢,在空中舞。
這一次,雪懷也覺好看,大聲好,忽然,一個東西塞進的手里,低頭一看,竟也是個錢袋子,柴晏笑道:“看武戲要打賞才有意思。”
雪懷接過錢袋子,朝著戲臺扔了過去,那個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中正間貴客賞,謝賞!”
雪懷好奇地問柴晏:“聽說萬歲爺喜歡看這個?”
柴晏哈哈大笑:“喜歡看這個的其實是我娘,也不知怎麼的,就說是我爹了。”
“皇后娘娘喜歡這個?”雪懷不可置信,皇后娘娘不是才嗎?
柴晏點點頭:“我和你說過,在我前面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他們都是剛剛落地便夭折了,我娘到打擊,心憂郁,后來懷了我,才漸漸好起來。懷我的時候,我爹擔心,便想方設法讓高興,試了很多法子,直到帶去看了武戲,我娘看得上癮,我爹便了武戲班子來府里演,那些演武戲的都是鄉野之人,第一次來王府,可能是太過拘,竟是頻頻出錯;第二次來的時候,戲班子擔心再出錯,竟是把很多有趣的地方全都去掉了,就是穩穩當當地唱戲跳舞。
所以后來,只要我爹有時間,便讓我娘換了男裝,帶著去鄉下看武戲。
現在京城也有了武戲,我娘卻從來也不讓武戲班子進宮,說在宮里看的武戲,一準兒是沒有意思的。
我娘一直看武戲,直到肚子太大了,男裝穿不下,這才不去的,沒過多久,我就出生了,健健康康壯壯實實,我娘說我一出生就胳膊蹬的,很可能是在娘肚子里看武戲時學來的。”
說到這里,雪懷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忽又想起柴晏說皇后曾穿著男裝,跟著皇帝去看武戲,便問道:“皇帝真的讓皇后扮男裝出來看武戲?”
“當然,不僅是我爹和我娘,我大哥也帶著我大嫂看過武戲,只是我大嫂膽子小,看到戴著鬼臉面接飛刀時,嚇得夜里做噩夢,我大哥便沒有再帶去看。”
話音剛落,樓下傳來一片喝彩聲,柴晏向外看去,見剛剛那對男已經不在,臺下不知何時已經沒有了燈,他忙道:“快看,要玩飛刀了。”
雪懷也向戲臺看去,只見戲臺上忽然亮起一盞小燈,一燈如豆,宛若鬼火,一點點向戲臺一側移。
四周靜寂,眾人全都屏住呼吸,眼睛隨著那鬼火看了過去。
在戲臺一側,又有幾盞燈亮起,細看,這幾盞燈圍一個人的廓,那是一個人,燈將的臉照得慘白,反而模糊了的本來樣貌,只能看到白白的臉,紅紅的。
柴晏咦了一聲,道:“換人了。”
“以前不是這個人嗎?”雪懷沒有在意,隨口問道。
“上次的人個子很高,和投飛刀的男人差不多高,應是特意挑出來的,這樣能加準頭,你看這次的人,個頭很矮,我猜一會兒上來的男人,應該也是個矮個子。”
其實那子也不是很矮,就是尋常子的高,比雪懷要矮一些,柴晏這樣說,也是和之前的子做對比來說的。
柴晏話音剛落,一個矮個子戴著厲鬼面的男人便出現在燈之中。
他指著人,大聲吼道:“你這個妖,化做,吸干我的將我害死。”
他剛剛說到這里,臺下和臺上便是哄笑一片,有人尖著嗓子喊道:“仔細說說,是怎麼吸干你的的?”
雪懷也笑,反倒是柴晏,瞟了雪懷一眼,雪懷沒覺什麼,他倒是覺得有些尷尬。
下次要提前告訴戲班子,這種葷話就不要說了,他家香菜還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呢。
戲臺上,矮個子厲鬼已經亮出飛刀,子戚戚,聲求饒,鶯聲燕語唱出與厲鬼昔日歡好的景,柴晏臉紅心跳,可是雪懷卻是一臉失,像是在說,就這?
那子總算唱完,矮個子厲鬼揮刀擲向子,每一刀擲出,子都要發出一聲令人臉紅的聲,飛刀并沒有扎在子上,而是將子四周的燈盞擲滅,直到最后一盞,厲鬼撲向子,戲臺上所有的燈頓時消逝無蹤,漆黑一片。
燈再次亮起時,戲臺上已經換了一副場景,矮個子厲鬼依然戴著面,牽著那個扮做妖的子走到臺前,一只只錢袋子從二樓的雅間里扔出來,落到戲臺上,那個洪亮的聲音不住口地謝賞。
厲鬼和子退下去,又有兩個武生翻著跟頭上了戲臺。
柴晏松了口氣,正要和雪懷說話,卻見雪懷秀眉微蹙,若有所思。
“懷姐兒,怎麼了?”柴晏忙問。
“剛剛那個子,我好像見過。”雪懷說道。
“在哪兒見過?是不是去過李食記吃飯?”柴晏笑著問道。
雪懷搖頭:“我只是覺得面,像是在哪里見過,可是化著濃妝,我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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