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懷哼了一聲，用手指著小滿的腦門：“你這個小傻子，你就要變拖油瓶了，你怕不怕？”

學堂里的孩子，除了董小白是土匪以外，其他的全部出市井人家，因此，小滿學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知識，他知道什麼是拖油瓶。

“不怕，國公爺是好人。”

雪懷想起來了，小滿一直都是齊的死忠。

算了，和小滿是無法結同盟了。

“姐，你不想讓娘和國公爺在一起嗎？”小滿覺得，國公爺是好人，娘也是好人，好人和好人就應該在一起。

雪懷道：“你忘了齊還有一個親生兒子嗎，就是和人串通，把齊用鐵鏈子鎖起來的那個，認賊作母。”

小滿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一個人。

他還是個孩子，孩子在長的過程中，往往會忘記很多事，但是雪懷不是，每當想起齊，便會想到齊纓。

“可是國公爺的兒子不認國公爺呀，他應該不會回來了吧。”小滿不太明白。

雪懷道：“齊纓可能會不認國公爺這個父親，但是國公爺卻會認他。還有，小滿，我問你，如果是好樹上結出的好果子，一個不小心掉進爛泥里，當時沒有發現，過上十天半月，那顆果子被從爛泥里拿出來，會是什麼樣的？”

小滿怔了怔，道：“果子在爛泥里泡了那麼久，應該早就爛了吧？”

“是啊，齊纓就是這顆在爛泥里泡爛了的果子，你說，國公爺邊有這麼一顆爛果子，他再愿意也只能認下來，可是咱娘呢，咱娘憑什麼要被這顆爛果子熏著？說不定還會被這顆爛果子嫉恨，咱娘虧不虧？”

小滿點頭：“虧，咱娘真虧，那怎麼辦？姐，要不咱們把齊纓揍一頓，讓他不敢欺負咱娘。”

“哼，揍一頓若是有用，我早把齊纓揍得無完了，算了，看咱娘吧，你去睡覺吧，今天的事不要告訴別人，董小白也不能說。”

小滿用力點頭：“姐姐放心吧，我誰也不告訴。”

雪懷他的小腦袋：“乖，姐回頭帶上去逛街。”

小滿立刻高興起來，他可喜歡可喜歡逛街啦，就是從街頭吃到街尾那種逛。

次日，雪懷一早便去了酒鋪子，董萬千當然也跟著，對做生意沒有興趣，但是喜歡去鋪子，看人賣東西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雪懷問：“上次的生意陸二爺沒有做，現在有新生意了嗎？”

董萬千哪里知道這個，茫然搖頭：“不知道啊。”

“你還想開烤鋪子嗎？”雪懷又問。

要給董萬千找點事做，董大傻子的子，每天游手好閑，早晚會惹出事來。

“京城的人不吃烤吧，我就沒有看到一家烤鋪子。”董萬千吸吸鼻子，酒鋪子里的味道真是太好聞了，若是阿爹來了，說不定會住在這里。

雪懷想起前世遍布大街小巷的烤攤子，這世上還有人不吃烤？不信。

“我想開個鋪子，就像平城李食記那樣的小鋪子，只賣鹵味、涼菜和蓋澆飯、包子燒餅之類的，就是回家時順便買回去加菜的那種，你回去問問陸二爺，想不想和我一起開，你家可以賣烤，有用竹簽子串起來烤的，也有大塊的，能切好帶回家吃的，門口支個爐子，油煙都在外面，里面只放小炭爐，冬日里溫上二兩酒，圍著炭爐，吃著烤，再切上一盤鹵味，就著清口的小涼菜，舒舒服服。”

董萬千聽得心，問道：“咱們一起做生意？你問過你娘了？”

“我娘一準兒會答應，就看你的了。”雪懷說道。

董萬千想想也是，無論壞水要做什麼，李綺娘不但答應，而且支持。

“我現在就回去問問陸二叔，你等著啊，今天保證給你答復。”

打發起了董萬千，雪懷著脖子看了看，見宋大掌柜正在喝茶，便走過去，問道：“宋大掌柜，您這會兒有空嗎，我有點事想要請教您。”

宋大掌柜喜歡這位東家的，小姑娘甜，而且出手大方，比如他喝的這茶，便是東家送的，據說是周大當家讓人帶過來的，就那麼幾斤，東家分了一半送給他。

值不值錢倒在其次，重要的是這份心意。

“東家，請教不敢當，您有問題盡管問。”

“大掌柜，若是在京城開這樣的鋪子......”

晚上，董萬千趕在吃晚飯之前回到青萍巷，今晚吃羊鍋子，羊鍋子啊，這是最吃的，為了這頓羊鍋子，也要趕回來。

董萬千卻沒想到，家里不是只有們兩對姐弟四個人，柴晏竟然也在，柴晏還帶了個蹭飯的，誰啊，陸錦行！

柴晏非要另開一桌，把陸錦行和董小白，連同小滿趕到另一桌上，見董萬千回來，柴晏的意思就是，董萬千也滾到另一桌吧。

雪懷卻道：“吃火鍋就是吃個熱鬧，咱們只有幾個人，分兩桌有什麼意思？”

對于雪懷的話，柴晏無力反駁，只能眼睜睜看著陸錦行這廝，厚著臉皮坐過來，和自家香菜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雪懷又讓夏二姐他們另開一桌，今天冷，大家全都吃鍋子。

“軍師，不對，我二叔說了，這生意能做，他說他想和你面談，你啥時有空？”

隔著紫銅大鍋子，董萬千大聲喊道，沒辦法，董小白和小滿在打仗，若是聲音不大，壞水聽不到。

最重要的，是壞水坐在對面，兩人隔著一張桌子呢，晏七這個壞蛋，把座位安排得就是這麼蛋，壞水左右兩邊分別是晏七和小滿，小滿旁邊是董小白，董小白旁邊是，旁邊是那個裝腔做勢的陸錦行。

“好啊，明天中午去李食記吧，我請。”雪懷道。

“那我也能一起去嗎？”董萬千又喊。

“當然可以啊，這原本就是咱倆的生意。”雪懷說道。

柴晏悄悄問道：“你們兩個要一起做生意？什麼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