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嫂見雪懷答應得痛快,眼里有了笑意,拉著雪懷的手,問道:“昨天死了好多人,聽說都是太監,那位衛公公也給抓了,你小平哥說了,管著工地的也是太監,這會子怕是都給抓走了,你家在工地上的鋪子是不是不能開了?本錢收回來了嗎?”
雪懷見張五嫂說起工地上的鋪子時,那副心疼的神,就像是虧得是家銀子似的。
雪懷覺得好笑,懶得再和無關要的人多費口舌。笑著說道:“本錢早就收回來了,我娘說還賺了不呢,嬸子您就放心吧。”
張五嫂是真的放心了,是真的看上雪懷了。按理說,雪懷父母和離,又跟了母親,從此后便沒了親族,大戶人家看不上這種出的媳婦,可是對于張五嫂這種出市井的人家,卻覺得雪懷的出,那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至于父母和離,那就更好了,李綺娘有手藝也能干,聽說和離時還和了不銀子,這些都是雪懷的,就連李綺娘的鋪子,也是雪懷的。沒有父親、叔伯和兄弟,那就沒有倚仗,嫁過來后只會一心一意向著婆家,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在婆家日子過不下去,也只能忍氣吞聲著。
張五嫂也是多年的媳婦熬婆,娘家對于人有多重要,比誰都清楚。
的娘家雖然窮得叮當響,可是男丁多,的親兄弟堂兄弟加在一起二十多個,剛剛嫁進張家時,婆婆和小姑子給臉看,回到娘家一說,二十多個大小伙子差點把張家給拆了,還把男人和幾個大伯子打得鼻青臉腫,從那以后,張家再也不敢苛待。
張五嫂從自己上汲取經驗,恨不得找個絕戶頭做親家。
李綺娘和雪懷,索連親戚都沒有,比絕戶頭更讓滿意。
當然,有滿意也就有不滿意,若說讓張五嫂不滿意的,那就是雪懷的那張臉。
初來時倒也沒覺得如何,小姑娘瘦了幾還沒有長開,可是短短一年,雪懷就像是早春的桃樹,打了花苞一天一個樣,才一個月沒見面,就出落得鮮艷奪目,即使沒有涂脂抹,可張五嫂還是能從人堆里一眼就瞅見。
張五嫂嘆氣,懷姐兒這容貌,不像是個安分的啊。
這麼一走神的功夫,雪懷就帶著小滿走遠了,張五嫂想要再叮囑幾句,雪懷已經回了鋪子,李食記還沒有正式營業,進去就把鋪子的門給關上了。
“姐姐,那個五嬸子是不是不喜歡我?”
后傳來小滿弱似的聲音,雪懷立刻板起臉來,手指頭著小滿的鼻頭:“你忘了你是誰家的孩子?”
小滿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是說,他不是張五嫂家的孩子,張五嫂是否喜歡他無關要。
“姐姐,我懂了。”
雪懷滿意了,當過皇帝的小孩就是不一樣,一點就。
“以后不許和我爭家產,否則......哼哼!”
小滿脖子:“不爭,我不爭。”
......
正如張五嫂說的那樣,昨天新京城里死了很多人。
太皇太后去白鹿山時,帶走了大部分的羽林軍,留在新京的羽林軍只有幾百人,而這些人都在行宮。
雖然飛魚衛人數不,可是飛魚衛指揮使吳鐸和監許懷義都不知去向,下面的人發現有況,可卻找不到人。
而衛明一手組建的軍如今只有一千余人,衛明的一個干兒子,名衛毅清的,時任軍監軍。
因此,齊家軍進城后,便與軍手了。軍的這些太監,也只練了一兩個月,哪里是經百戰齊家軍的對手。
張五嫂說得沒錯,昨天死了很多人,而且死得都是太監。
福王宮時,羽林軍殺了福王府不家將,就連懷安郡王也了傷,羽林軍也折損了很多人。
但是羽林軍不敢福王,福王提出要面見皇帝時,雙方一度僵持。
福王在平城經營多年,何況現在的行宮就是他的王府,之前行宮里的消息送不出來,可是現在,他已經站在了行宮的大門里面了,他留在行宮里的那些暗線,便開始了。
這些暗線當中,便有羽林軍的兩名百戶。
早在舊京的時候,這兩名百戶就是福王一手送進羽林軍的,后來他們又從舊京來到新京,就連衛明也沒有想到,從舊京過來的這些人里,居然會有福王的人。
若是衛明能未卜先知,一定不會讓這兩人留在行宮。
可是現在他知道得太晚了,這兩名羽林軍的百戶,在雙方俱是大傷元氣之后,帶領他們的手下反戈了!
已經為數不多的羽林軍,徹底敗了!
這里原本就是福王的家,又有福王的線,有人帶領福王父子找到了胡太后和小皇帝的院子。
胡太后已經瘋了,可是還是一眼便認出了福王,嚇得想要藏起來:“我沒殺柴冉,我沒殺他,他是真的,他是真的!”
福王看著這個瘋婦,冷冷一笑。
有人把一個孩子拖到他的面頭,懷安郡王張地問道:“父親,這孩子是真的嗎?”
懷安郡王是見過小皇帝柴冉的,可是現在他看著面前的孩子,卻無法分辨真假。
很像,可又不像。
福王只看一眼,便大聲喝斥:“誰讓你假冒天子的?”
那孩子嚇得面如土,嗑嗑地說道:“是,是,是彭城伯。”
彭城伯一家早就死了,這個回答當然不能令福王滿意。
“大膽小兒休得胡言,你以為你這樣說,本王就信了?衛公公親眼見過你,難道他會認不出你是假的?”
這個孩子自在戲班子里長大,學的便是戲里戲外的爬滾打,小小年紀,已
慣會察言觀。
福王的話一出口,孩子便知道自己要如何說如何做才能保下命。
“是衛公公我的,他說如果我不聽話,他就把我爹娘的尸骨挖出來喂狗,王爺救我,王爺救我!”
福王冷笑,大手一揮:“衛明惡宦,弒君辱后,禍國殃民,其罪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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