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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一瞬之間，雪懷臉上那楚楚可憐的神便然無存，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珍珠，抬頭看看大門上方寫著“覺明庵”三個字的牌匾，目又從尼僧和年臉上掃過，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如同不小心擺在一起的糙瓦缸和致瓷，的更，的更，丑相配，視覺舒適。

雪懷出白的手指頭，指指那牌匾，沖著年問道：“公子，請問這三個字是覺明庵還是覺明寨啊？”

眾人全都不明白雪懷為何有此一問，年更是不解，微笑道：“自是覺明庵了。”

雪懷揚揚眉，就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真相：“覺明庵啊，原來這地方是庵堂，我還以為是那山寨土匪窩呢，正奇怪以前的土匪窩那都是五毒俱全，現在的土匪窩怎麼就僧俗勾結，狼狽為了。”

“住，你胡說八道！”

壯尼僧大吼一聲，雪懷看都沒有看，只沖著那年說道：“我說得不對嗎？你們怎麼不在路口上豎一牌子，上寫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呢。你看看你們，尼庵里住著男人，還要打劫路過的小姑娘，土匪窩都不如你們狠毒，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居然有你們這種佛門敗類，我呸！”

壯尼僧擼起袖子就要沖上來打人，被年手攔住，尼僧氣得直跺腳：“英公子，這不知哪里來的野丫頭，竟然膽敢污蔑您。”

雪懷豎著耳朵，這尼僧說的每一個字全都聽得清清楚楚，尼僧已經兩次稱呼這年為“英公子”了。

覺明庵建在這里，不四方香火，卻又不像是缺銀子的，那就肯定是和小覺寺一樣，是某戶人家的家庵，既然與小覺寺挨得這麼近，又都有一個“覺”寺，若說這里不是福王府供養的，傻子都不信。

再看這年，一清貴，除了好皮囊還有好氣質，尼僧對他極是尊敬。能讓覺明寺的尼僧尊敬，又能出甚至可能是住在這里的年輕公子，要麼是福王府的，要麼也是與福王府有關系的人。

福王府的那點事兒，早就被平城百姓得的，長子是個書呆子，平城府的鄉試，他已經積極參與了十五次，次次榜上無名，當然，皇帝子弟不用科舉，懷安郡王純屬好。

次子喜歡摔角，養了十幾個摔角手，沒日沒夜的摔。

老三和老四全都是庶出，一個養戲子，一個養小倌，據說福王就是被他們給氣出病了，后來才沒有再生出一男半的。

福王只有一個孫子，就是書呆子長子生的，據說隨了祖父，長得極似上元節的某種傳統食。

至于外孫，金環公主遠嫁韃子，那個什麼柴姝，雪懷只聽柴晏說起過，平城府沒有關于的傳說，要麼早死了，要麼遠嫁了。

所以，眼前的這位英公子，就不在福王府的八卦本子上，福王府若是有這麼一株芝蘭玉樹，平城府的小姑娘們不會不知道。

雪懷看著年若有所思，年也在看雪懷，只是他的眼睛里多了幾分厭煩：“三位胡攪蠻纏，滿胡言，究竟意何為？”

雪懷呵呵了兩聲，道：“你好意思問我們意何為？明明是你要留下我們要買路錢的，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的話音方落，珍珠便大聲附和：“就是，你們是土匪嗎？天化日攔路搶劫，你們還是人嗎？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我呸！”

年畢竟只有十六七歲，涵養功夫還差了一些，何況，從小到大，如雪懷和珍珠這般口出惡言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年頓時有了一種秀才遇到兵，有口說不出的覺。

“你你你。”

雪懷立刻學著他的語氣說道：“你你你爹在種枇杷樹！”

“你你你。”年氣得面紅耳赤，剛剛的仙氣然無存。

雪懷很滿意，這樣才接地氣嘛，年。

“你們不許走，難姑，攔住他們！”年命令。

那位被稱做難姑的尼僧早就想要出手了，年話音未落，便如一支離弦的箭，朝著雪懷沖了過來。

雪懷拽上徐坤拔就跑，難姑手去抓的頭發，珍珠揮手就是一拳，正打在難姑的鼻子上。

難姑怔了怔，雪懷和徐坤已經跑出很遠了，珍珠沖一呲牙：“欺負小姑娘算什麼能耐，有本事你打我啊，打啊打啊！”

難姑氣急敗，鼻直流，手去摑珍珠的臉，珍珠子一閃，一把扯下難姑的僧帽，出禿禿的腦袋，那腦袋上平平整整，并沒有戒疤。

珍珠尖：“原來是個假尼姑！”

其實沒有戒疤的僧人也還是僧人，只是沒有戒，并非全都是假的，但是珍珠這樣一，難姑卻像是被踩到了痛腳，發瘋一般朝著珍珠撕打。

從難姑第一次出手，珍珠就看出難姑是學過武功的，但也只是學過皮而已，比起尋常子多了幾分蠻力，若論應對經驗，珍珠覺得難姑還比不上雪懷。

姑娘也真是絕了，掄著大棒子揍人的時候，就像是經百戰，看上去沒有什麼招數，可卻一打一個準兒，棒下無空。若不是珍珠了解家的家世，他還以為未來的七夫人是打著架長大的。

比起雪懷，難姑就像只空有花架子的大笨牛，珍珠有點替擔心，擔心用力過猛自己栽倒摔死。

看著雪懷和徐坤已經跑得沒影了，珍珠終于進正題。

他賣個破綻，難姑一拳打來，珍珠便倒在地上。

“殺人了，殺人了，救命救命！”

珍珠翻著白眼，聲越來越小，終于氣若游。

年見狀奔跑過來，問道：“難姑，他這是......”

難姑看看自己的拳頭，這是神功大了嗎？一拳就把人給打死了？

年下意識地看向另外兩人逃走的方向，對難姑說道：“這三人不對勁，你快去追上他們。”

難姑這才反應過來，拔去追，可是哪里還有那兩人的影子。

難姑跑到岔路口，只看到凌的腳印，似是曾經有很多人在這里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