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爺呢？還有董記的那些伙計？有沒有被飛魚衛的人抓到？”雪懷問道。

珍珠連忙安：“東家放心吧，飛魚衛的人找到同福客棧時，董記的人已經結帳走了，飛魚衛盤問了同福客棧的掌柜和伙計，只知道他們昨天晚上就走了，看這個時間，應是和董大姑娘他們匯合了，陸二爺做事穩妥，不會有差錯。”

雪懷松了口氣，青云嶺的大當家給自家孩子找的這位男保姆還是很靠譜的。

“但愿他們不會有事。”雪懷說道。

李綺娘聽說以后，卻有些不放心：“即使有陸二爺護著他們，可這會兒新京城里已經出了畫像，他們怕是不能再面了，也不知道會如何。”

李綺娘還是很喜歡董萬千的。

雪懷只好安道：“您放心吧，他們做不生意，還能回去當土匪，天無絕人之路。”

李綺娘被自家閨給逗得哭笑不得，這當土匪還了出路了？

次日，珍珠又出去，回來以后告訴大家：“董姑娘他們的告示已經撕下來了，說是找到了尸，我特意去打聽過了，四尸模糊，但是穿著打扮高矮胖瘦和他們四人一般無二。”

聞言，李綺娘和呂英兒全都紅了眼圈兒，董萬千和董小白全都死了？

雪懷嘆了口氣，出胳膊，一邊摟著李綺娘，一邊摟著呂英兒：“開你們那漂亮的腦袋想一想，如果真是他們，既然模糊了，怎麼卻還能讓人一眼認出是他們呢。”

李綺娘和呂英兒怔了怔，異口同聲問道：“為什麼？”

雪懷再次嘆息，這里有兩個老實人，大家快來欺負們吧！

“替死鬼，這四個都是替死鬼。”

李綺娘和呂英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還是不敢相信：“那死了的是誰？”

“管他們是誰？街上有流民有乞丐，挑挑揀揀，找四個和他們差不多材的，這還不容易？”

呂英兒驚呼出聲：“他們殺人了？”

雪懷第三次嘆息：“當土匪的殺上幾個人，這算什麼大事？”

好吧，李綺娘和呂英兒終于想起來了，董家姐弟是土匪家的孩子。

話說，雪懷早就告訴過們這姐弟二人的來歷，只是后來董萬千在李食記蹭吃蹭喝，們便把這事兒給丟到九霄云外了，在們眼里，董萬千就是鄰居家的孩子。

這一次，雪懷徹底放心了，一直旁觀的瑪瑙卻糾結起來。

他對珍珠說：“你看到了嗎？姑娘想都沒想，就認定那四尸是替死鬼，尋常姑娘可想不到這個，那位呂姑娘的反應才是正常的。”

珍珠橫他一眼：“姑娘若是尋常姑娘，能被七爺放在心尖上？”

瑪瑙想了想：“這倒也是，可是姑娘的心眼這麼多，以后七爺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珍珠冷笑：“我以前倒是不知道，原來你還想得長遠，以后見到王妃，我一準兒告訴王妃，說你不想找心眼多的，請王妃給你尋個傻子當媳婦。”

瑪瑙大怒，正要反駁，珍珠一拍腦袋：“哎喲，我想起來了，你記得喂馬的老黑頭吧，他家閨就是個傻的，十四五了還墊尿布，走哪尿哪，嘿嘿，你倆般配，你若是不好意思，等我回去，我替你和老黑頭說去。”

“珍珠！你找死！”瑪瑙咬牙切齒，撲上來就打，兩人扭在一起。

又過了兩天，聽說五城司和軍抓了很多流民，街上稍稍安穩了，雖然大多數鋪子還沒有開門，但是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城外的莊戶們趕著大車來送菜，把車停在城門口，車上的菜不用搬下來，便有大戶人家的仆從，拿著牌子在城門口接應，把菜直接搬到自家大車上。

一來二去，老百姓聽說城門外面有送菜的，便也跑來湊熱鬧，大戶人家的仆從見了，索做起了賣菜的營生。

他們拿著牌子出城，在城門外面買下整車的菜，一半留給自家，另一半賣給這些百姓，不用費力氣，轉個手就能賺錢，何樂而不為。

柿子胡同里雖然不缺米糧，可是菜蔬卻早就吃了，葉老夫人在院子里種的菜早就不夠吃了，珍珠帶著武杰武瑞，去城門口買回來兩筐，大家總算吃到了新鮮菜蔬。

李綺娘問道：“既然有賣菜的了，那麼是不是也有賣的？”

珍珠正想說沒有，武杰卻搶著說道：“有了，我今天聽一個老大娘說的，說燈市街上有賣的，就是早上出攤，賣一會兒就收攤，擔心被人搶了。”

李綺娘的眼睛亮了，寶貝閨無不歡，這些日子沒有吃，眼瞅著都瘦了。

珍珠可不想讓李綺娘去買，但是李綺娘堅持，還不許他告訴雪懷，于是第二天早上，趁著雪懷還沒有起床，李綺娘便帶著珍珠去燈市街買了。

李綺娘以前常去燈市街，幾乎認識每家鋪子每個攤子，不用細問，也能猜到這個時候還敢出攤的是誰，肯定是王老蔫。

王老蔫的老娘病了大半年，用的都是好藥，王老蔫為了給老娘治病，拼命賺錢。

李綺娘沒有猜錯，出攤的果真是王老蔫。

只是李綺娘沒有想到，早上來買的人竟然這麼多，沒有大戶人家的采買，那些人要的多，即使屠戶不出攤，他們也能到家里去買，這大早上來買的，都是普通百姓。

雖然外面兵荒馬，可是新京的百姓卻很富足，但凡是土生土長的老平城人，這兩年來只靠租房賣房，便賺了不銀子，更不用說隨著大批宦進京，新京也多了很多賺錢的機會，新京的老百姓，還真沒有特別窮的。

別說王老蔫賣的只比以前貴了兩，就是貴上一倍也一樣有人買。

至李綺娘肯定會買，閨不能沒有吃。

李綺娘不放心讓珍珠去買，于是親自去買，盡管有珍珠負責開道，李綺娘拎著從人群里出來時，頭發了，裳也皺了。

李綺娘看著手里的，無奈地搖搖頭。

買了，應該買十斤！

一個同樣披頭散發的婦人被從人群里出來，罵罵咧咧，一個不小心撞到李綺娘上，李綺娘被撞得踉蹌一下，差點摔倒，珍珠連忙扶住，護著閃到一旁。

李綺娘還沒站穩，上又被撞了一下，低頭一看，只見一個孩子貓著腰撅著屁屁，腦袋剛好撞到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