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就是這樣說的,到家鋪子里買胭脂水的,要麼是高門大戶的太太小姐,要麼就是太太小姐們邊的丫鬟,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些千金小姐們來了,不但有茶水,還給上點心呢,聽說那點心還是什麼狀元樓的。”
阿柳還帶著鄉音,可是皮子很俐落,也難怪朱春的掌柜看上。
張婆子聽得瞪大了眼睛,拍著掌說道:“聽聽,可了不得,這新京城里就連賣東西也和別不一樣,在我們老家,與胭脂水都是貨郎挑著擔子走村串戶,到了新京,不但能在會昌街上開鋪子,買個東西居然還有點心吃,狀元樓的點心啊,那可老貴老貴了!”
阿柳得到認可,不住點心,可不就是,可沒有胡說,新京城里就是不一樣,賣東西和買東西全都不一樣。
只有雪不以為然,一群鄉佬,沒見過世面,以前在舊京,不但脂鋪子是這樣,綢緞莊、銀樓、裁鋪子,哪家都是這樣。
點心茶水算什麼?有一次和雪懷去舊京,李綺娘帶著們去裳,那家鋪子的老板娘專門雇了五六個年輕姑娘當裳樣子,李綺娘還給每人賞了一兩銀子,聽說但凡是不太摳門的客人,都會打賞,那幾個姑娘沒有月例,只靠打賞每個月就有十幾兩的賺頭。
雪想到銀子,阿柳便說起了銀子:“那位掌柜說了,家老板想搞個朱社,前面柜臺這里,這里多鬧騰啊,以后千金小姐們過來,全都領去朱社,大家賞賞畫,談談詩,順便就把想要的東西買了,只把銀錢給朱社的姑娘就行了,都不用拿到前面柜臺去,這多好,是吧,多好。”
至于為什麼把銀錢給朱社的姑娘,而不是拿到柜臺去,阿柳不知道,可就是認為這一定是很好的。
阿柳這樣想,阿桃和張婆子也這樣想,兩個人一起說好,就是好,這生意做得可太好了。
雪心頭一,知道為什麼,因為那朱社的姑娘是有分的,而且一定是很高的分。
連忙問道:“你先前說的那陪著千金小姐們說話聊天的,就是朱社的姑娘?”
“是啊,朱社的姑娘都要是讀過書的,如果是像我們姐妹這樣的人,和人家千金小姐們有啥可聊的,人家說的那些話,咱也聽不懂啊。唉,若是我能像大姑娘這樣知書達禮,識文斷字就好了。”
阿柳一聲嘆息,很是委屈,若是也讀過書,那就不用納鞋底了。
“朱社的姑娘們,賺的銀子肯定很多很多。”
雪在心里翻個白眼,沒見識的鄉下丫頭眼皮子就是這麼淺,那一點銀子算什麼,有機會結識這些高門大戶的太太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大哥就是因為認識了葉盛,才能來樹人書院讀書的。
剛到新京時,父親和二叔、三叔,整日出門應酬,就是為了結新京的權貴,可惜他們運氣不好,沒能結到真正的權貴而已。
結不到權貴,結到權貴家的眷,那豈不是差不多的意義?
二叔那時想要把雪懷嫁給葉盛,還不就是想要利用雪懷那狐子給葉盛吹枕邊風,提攜他自己嗎?
所以說,千萬不要小看后宅的眷,若是能借助這些太太小姐,往那些老誥命老封君面前個臉,還愁說不到好親事?
如果能嫁進高門大戶里做,那......
雪心猿意馬起來。
偏偏這時,張婆子說道:“哎喲,該煮飯了,大姑娘若是嫌棄,就在我家吃飯吧。”
雪看看張婆子那雙又黑又的手,實在沒有胃口,便道:“那就不打擾了,我也該回家去了。”
說著,便起告辭,張婆子還要挽留,阿柳拽住:“姨,大姑娘這麼金貴的人兒,吃不了茶淡飯,等我們姐妹去了鞋底,換了銀錢,也去狀元樓買些點心回事,您再好好招待大姑娘。”
張婆子連連稱是:“我真是糊涂了,那就不留大姑娘了,大姑娘若是得空,就來我家坐坐,您這一來啊,我們這破草棚子也那個什麼石灰了。”
“那蓬蓽生輝!”雪忍不住說道,原本的那點鄙視卻沒有了。
張婆子目送雪離開,關上大門,又打開另一間屋子的門。
一個子從里面走了出來,張婆子笑道:“秀娘子,剛剛您也聽到了,我們三個可沒懶,這渾解數全都使出來了。”
被稱做秀娘子的年輕子微笑點頭,道:“定會讓人去打聽,想來最晚就是后天,還會來找你們,后面的事,還要三位再出力。”
張婆子忙道:“我們收錢辦事,出力是應該的。”
秀娘子很滿意,輕聲說道:“你們放心,事之后,余下的錢保證分文不。”
說完,秀娘子便向門外走去,穿著一件墨綠的斗篷,UU看書 www.uukanshu.com很快便融進漆黑的夜里。
見走了,阿柳才問:“姨,這位秀娘子是什麼來頭?”
張婆子哼了一聲,道:“江湖兒,問人家來歷做甚,來頭再大還能大得過周大當家?”
阿柳脖子,阿桃笑著說道:“阿妹快別問了,你若是再多,姨又該講十年前見到周大當家的事兒了,嘖嘖嘖,今晚上就別睡了。”
“可不,說了十年了,我四五歲時就聽姨說了,都能背下來了。”
......
雪回來自己家里,昭山和昭林不知為什麼又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手了,接著郭老太太放聲大哭,曾氏也跟著一起哭,土坯房里一片鬼哭狼嚎。
雪心煩,強忍了一夜,次日一早,就來三房的景隆,讓他替自己去跑。
因為昨天昭山和昭林打過架,景隆當然向著自己爹,他揚起下,說道:“不能白給你跑,你要給錢!”
雪想要扇他,可是現在沒有其他人可以使喚。
以前景是最好使的,可現在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親弟弟景文又太小,就只能用三房的堂弟景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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