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見過雪懷之后，獨自站了一會兒。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七爺啊，姑娘可不是心的人，你以后好自為之吧。

珍珠嘆了口氣，為自家七爺而嘆息。

嘆過之后，他便按照雪懷的吩咐，去忙正事了。

當天晚上，被關在中城司衙門小號里的一名小廝被放了出來。

臨出來之前，中城司里的一個人把他住：“你家爺惹上的這事，雖說不大，但是有那麼多百姓全都看到了，影響不好。加之那地方剛好又是皇城口上，你說這事鬧得大不大？我們也很難做，不敢放人，你這會兒先出去，該找人就找人，該湊銀子就湊銀子，只要上邊發個話，我們立刻放人，你放心，你家爺在我們這里，好吃好喝，你看看，新被子新褥子，保證讓他不委屈，你快去吧，對了，上有錢嗎？雇個車，憑兩條多累啊。”

小廝激涕零，拿上那人給的一小錠銀子便出了中城司衙門，雇了一輛驢車，片刻不停，直奔福王府。

這兩天衛明很忙，今天剛剛坐下來喝杯茶，一個侍飛奔著進來：“干爺爺，葆爺出事了！”

衛明一怔，他那不爭氣的侄兒，因為呂河營的事，被擼了職，又挨了軍，他心疼侄兒，便讓衛葆暫時留在京城調養子，這幾天已經能下地了，昨天太醫剛剛過去看過，說是恢復得很好，怎麼就好端端地又出事了呢？

很快，那名小廝便被帶到了衛明面前，小廝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把他家爺在會昌街上被人打了，又被五城司的人給抓了，現在五城司的人放他出來，說這司影響太大，讓他找找關系，最好是從上面發個話，這樣五城司才能放人。

“爺的還沒有全好，走路還不得勁兒，就這麼被關著，那傷一準兒要惡化。”

小廝話音剛落，衛明手里的茶杯便砸了過來。

“明知你家爺的傷還沒有全好，你們這些惡奴，還要帶著他出門胡鬧，現在惹出事來，倒擺出一副忠仆的架式，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衛明大怒，讓人給了小廝幾個耳，托下去拷問。

衛明又讓人來了衛小福。

衛小福是衛明最得力的干兒子之一，眼下領了修城墻的差事，拿了進出的牌子，每天都要出宮（福王府）。

“你去趟五城司的中城司衙門，親自問問衛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再和中城司的人打個招呼。”

衛小福前剛走，那名小廝也全都招了。

衛葆在床上這些天，現在終于能下地了，便迫不及待出門找樂子。

先前他在呂河營，已經素了好久，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京城，雖說職沒了，但是有衛明在，衛葆并不覺得丟算什麼事。

丟個芝麻，早晚還會再來個西瓜，呂河營那鬼地方，他早就不想待了。

這兩天衛葆都在翠仙小街，他在翠仙小街玩得有些膩了，剛好聽人說起暗門子，便想著找個暗門子換換口味，何況，那人還說，這個暗門子與眾不同，小姑娘鮮可口，而且還是位舉人家的小姐。

后面的事，便是大家全都知道的了。

衛葆從翠仙小街出來，沒走多遠，便來了會昌街。

也是他運氣暴棚，沒用打聽，就看到了雪懷。

衛明雙眉鎖，他的侄兒雖然不是太伶俐，可也不是太傻。

若不是那給他指路的人心懷叵測，衛葆又豈會相信這種事？

他沒有說話，靜靜等待衛小福帶回的消息。

他足足等了兩三個時辰，衛小福回來時，已是三更時分。

衛小福帶回的消息，與小廝說的大同小異。

確實是衛葆在翠仙小街上聽到有人說閑話，得知會昌街上有個暗門子，并且那做暗門子的子還是舉人家的小姐。

衛葆就是圖新鮮，他睡過的子不，但除了他老婆以外，從沒有睡過大家閨秀，就連他老婆，出也不是很高，只是個鄉紳家的小姐。

衛明有自知之明，那些真正的世家高門看不起他，真要聯姻，也只會是庶，而那些上趕著想把兒送過來的人家，又都是趨炎附勢之徒，這種人家，用不著與他們聯姻，只要給一點好，他們就能像狗一樣，聞著味兒湊過來。

所以，他給衛葆娶的是一戶殷實鄉紳家的嫡長，比衛葆大了三歲，會管家，會算帳，人也明厲害，是個過日子的好手。

可能是這個媳婦太接地氣，衛葆不知不覺，對讀書人家的小姐便有了一份懷，他特別想知道舉人家進士家的姑娘，睡起來是什麼覺。

尤其是那姑娘只有十四歲。

“干爹，兒子去了一趟翠仙小街，得知前幾日有人在翠仙茶樓里說過這件事，為此還被那茶樓的老板娘給罵了出去，那老板娘當時就說了，那個所謂的暗門子是無中生有的事，兒子找到翠仙茶樓的人，問出了那扯閑話之人的樣貌，其中一個，便是葆爺見到的那個人。小的也打聽到那人的名字了，他黃二賴，是個幫閑，那個和他一起的黃四，是他的本家弟弟。”

“兒子和中城司的人打過招呼了，那邊也說，只要上邊一句話，他們便放人，兒子見到葆爺了，雖然住的地方不好，可是嶄新的被褥，還熏了香，中城司的那幫家伙給照顧得很好。”

衛明點點頭：“還算懂事兒，行了，就讓他先在里面住一晚吧，也長長記，免得讓人當傻子耍。”

“干爹，那個黃二賴，您看怎麼辦？”衛小福問道。

“人呢，找到了嗎？”衛明反問。

“找到了，不過兒子還沒有見到人，這大晚上的，也不便把人帶進宮里來。”衛小福說道。

“嗯，你親自去審，看看他后頭還有什麼人，這事啊，可不簡單，怎麼就好端端的把這番話傳到衛葆耳朵里了？這是沖著灑家來的。”

不但衛明這樣想，就是衛小福也是這樣認為。

新京城里那麼多人，這事怎麼就落到衛葆頭上？

這朝堂上下，看衛明不順眼的人，可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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