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留步 ()”
雪懷目閃閃:“娘,這房子后面有個角門,從那里出去,后墻外有片用籬笆墻圈起來的地方,應該也是這家的地方,只是沒有蓋房子,地方不大,剛好能養騾子。”
一進院子里也還空著,足夠住下四只大狗。
李綺娘心里一,閨還記著的騾子和大狗呢。
王公子站在不遠,看到李綺娘和余敏走過來,他忙問:“這位太太,你們商量得如何,決定買嗎?”
李綺娘笑著說道:“決定了,不過這個價錢不行。”
王公子一怔:“您嫌貴?要不......三百兩?”
李綺娘有些無奈,這人是沒有底氣吧。
“二千兩!”李綺娘說道。
王公子以為自己聽錯了,余敏也給嚇了一跳,經他手也賣過幾宅子了,還是頭回見到房價越砍越高的。
“李姨......”
李綺娘沖他笑了笑,讓他稍安勿燥。
對王公子說道:“你這房子是一千八百兩買的,加上你又修整過,我給你算二百兩,加在一起二千兩,你看如何?”
王公子瞠目結舌,大張著,好一會兒才說:“太太,不用這麼多,真的不用,我不差錢,真的不差錢。”
李綺娘微微一笑:“可若是我花五百兩買下這宅子,就是占了你便宜了,你這宅子如今在新京,恐怕能值五六千兩,我只花二千兩買下來,并不吃虧。”
王公子還要推辭,李綺娘臉上的笑容一斂,正道:“王公子,若是你堅持要把這宅子五百兩賣給我們,我真的要懷疑這當中有什麼貓膩,我是生意人,做事講究一碼歸一碼,你置辦這宅子花了二千兩,我再花二千兩買下來,你沒虧本,我也沒有虧,咱們兩清,互不相欠,可若是你只收五百兩,那以現在的房價而言,相當于白送,我們母與你無親無故,不住這份大禮,你能白送一座宅子給我們,我們卻還不起等價的禮,所以只能不買,您也再找別家。”
王公子差點聽傻了,直到余敏再次提醒,他才緩過神來。
余敏隨便帶著契書,王公子雖然還在遲疑,可是顯然更擔心李綺娘會掉頭就走,不買這房子,他也只好簽了契書。
李綺娘了訂金,雙方約好明日到牙行付尾金,這房子便算是歸了李綺娘母了。
回去的路上,雪懷悄悄問李綺娘:“娘,您是怎麼看出那位王公子想要白送咱們宅子的?”
李綺娘失笑:“這就像是天上掉下來一塊金餅子,滿大街的人都想搶,可那金餅子只追著咱們,非要往咱們的口袋里掉,你說會有這樣的奇事嗎?”
當然沒有,前世雪懷買過無數次彩票,可最多的一次也只夠吃兩碗牛面。
“那這宅子......”
雪懷下意識地又聞了聞自己的手指頭,這一次沒有玫瑰香,連香也沒有了。
李綺娘問道:“你和娘說實話,這宅子的事,究竟是誰告訴你的?”
雪懷剛想出賣晏七,可是不知為什麼,話到邊卻變:“我買麻糖時聽人說的,那人我也不認識。所以我開始時不相信,讓余敏去打聽了,才拉著您來看房子的。”
李綺娘看著兒的眼睛,兒的眼睛一如既往,清澈純凈,不像是在說謊。
李綺娘嘆了口氣,握了握雪懷的手:“你做得對,道聽途說不能信,一定要眼見為真。余敏那孩子不錯,咱們能買到這麼好的房子,多虧了他。”
雪懷輕輕揚了揚眉,怎麼能多虧余敏呢,余敏雖然也有功勞,可是若沒有晏七,上哪兒去找這房子的?
“可是娘啊,這宅子要二千兩呢。”
還是有些心疼,晏七說的是八百兩或者一千兩,王公子說的是五百兩,可娘卻自己加價到二千兩,唉,雖然李綺娘說的那番話很有道理,可是五百兩與二千兩的區別,還是很令人心痛的。
“花二千兩買下這宅子,咱們住得安心;可若是花五百兩買下來,你覺得咱們能住得安心嗎?”李綺娘說道。
雪懷嘟噥:“安心啊,我覺得安心的。”
前世在派出所里住得也安心,每次要走的時候,全都不舍的。
那時無家可歸,如果不是監獄嫌不夠年齡,早就申請住進去了。
有啥不安心的?
見閨還在心疼銀子,李綺娘嘆了口氣,只好哄:“除了要買騾子和大狗,你還想買什麼,告訴娘,娘給你準備。”
雪懷來了興趣,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地數:“養一缸金魚,再養上幾盆花,要養不死的那種......”
沒養過寵,也沒有養過花,從沒有屬于自己的家。
李綺娘看著,笑得眼睛瞇了起來。
雪懷的目卻被路邊一個孩子吸引去了,那孩子只有七八歲,上的裳明顯是用大人的裳改的,無論是還是款式,都不像是小孩子常穿的。
電火石之間,雪懷忽然想到為何會覺得那位王公子不對勁了。
王公子那裳,低調而奢華,料子是好料子,扇子也是好扇子,玉也是好玉,可是這些穿戴在王公子上,卻像是來的,或者說是借來的。
柳樹胡同里,晏七吃驚地看著站在面前的人,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琥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臉的生不如死:“七爺,是小的辦事不利,您罰小的吧。”
陸錦行不忍直視,把臉藏到扇子后面。
砸了吧,呵呵。
晏七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讓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琥珀使勁眨了幾下眼睛,可是他不是珍珠,他眨得眼睛發酸,也沒有眨出眼淚。
“說啊!”晏七啪的一拍桌子。
琥珀嚇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那位太太出了二千兩,說二千兩沒虧,我也沒虧,是生意人,講究一碼歸一碼,還說若是花五百兩買下那宅子,就相當于白送,們與我無親無故,不起這份大禮,也還不起。”
陸錦行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他連忙捂住,把后面的笑聲吞回肚子里。
可是晏七冰冷的目已經穿了折扇刺向了他,陸錦行把扇子合上,往自己大上一拍:“七爺,您沒有看錯人,那位李娘子目如炬,大氣凜然,有母如此,那位小娘子定然也非凡人。”
晏七深深地看著他:“你真是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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