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留步 ()”
無論昭石高不高興,鑼鼓巷的宅子歸了焦爺,那牙人得了一百兩辛苦費心不錯,幫著昭石在鐵鍋胡同找了一個大雜院,大雜院里原本有八間屋子,從今年開始租房的人越來越多,房東索把能蓋房的地方全都蓋起來了,又與鄰居吵了幾架,后墻外頭的幾棵大樹一砍,是又弄出一個院子來,再把前院能蓋房的地方也全都蓋上,這樣一來,從外面看上去并不大的一個院子,走進大門才能發現,里面竟有大大小小二十間屋子。
最小的一間只能放下一張小床,上床的時候一不小心,鞋子就落到門外了。
景修再三勸說,為了昭林,郭老太太終于答應搬出了鑼鼓巷。
想不搬也不行了,焦爺的手下們越門而,這看看那,罵罵咧咧,郭老太太剛罵了一句,就被一名手下從床上拎下來,若不是昭石出口相求,郭老太太就被扔到大街上了。
經此一嚇,家人片刻也不敢留在這里,一大家子灰溜溜地走了。
高婆子和狄婆子自那天從衙門回來便不知死活,家人沒有去打聽,只是到了賣阿旺和阿財,連同僅剩的小丫頭時,他們才想起這兩個婆子,不過也無所謂,這兩個婆子簽的不是死契,賣不了,不值錢。
現在,除了秀竹以外,家沒有下人了,雪和雪平原本盼著大哥傷好后,那個小丫頭就能歸們使喚,現在小丫頭也給賣了,們只好去支使秀竹。
秀竹著大肚子,被雪和雪平支使得團團轉,待到好不容易給姐妹倆把屋子收拾妥當,秀竹才發現,沒有住的地方了!
原本是可以跟著昭石住的,可是房子太,景十五了,自是不能再跟著父母住一間屋,于是他便和昭石住在一起,且,景修的傷還沒有完全養好,暫時不能去書院,也要與昭石同住,秀竹總不能和叔侄三個一起住吧。
最好,還是曾氏出主意,讓秀竹在郭老太太屋里打地鋪。
郭老太太上了歲數,一晚上要起來兩三次,以前高婆子和狄婆子就常常抱怨,們流值夜,常常被郭老太太折騰得不能睡。
秀竹氣得咬牙切齒,知道曾氏是故意的,想找昭石說說這事,昭石是很在意肚里的孩子的。
可是昭石卻去了衙門,秀竹只好自己抹眼淚。
昭石終于把一萬兩全部繳清,把昭林從衙門里領了回來。
雖然給昭山了罰金二十兩,可是還沒到十日之期,昭山不能放出來,他去探時,發現昭山看上去還好,至不像他這樣,被打得鼻青臉腫,只是昭山卻像是被嚇到了,一句話也不敢說,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進了鐵鍋胡同的大雜院,見到了郭老太太,昭林立刻翻臉了。
指著昭石的鼻子質問:“二哥,你就讓阿娘住在這種地方?你還是人嗎?你的孝道嗎?讀書人就是這樣講孝道的嗎?”
昭石心中有愧,只好說道:“只是暫時住一下,過幾天找到更好的地方,我們便搬出去。”
“過幾天?這是人住的地方嗎?你把家里的錢全都給了老婆兒,卻不管老娘了,你還是舉人呢,我呸!”
大雜院里的鄰居對于這剛搬來的一大家子本就有幾分好奇,現在聽到吵架,便跑過來看熱鬧,片刻不到,門口便圍滿了人。
大家都住同一個院子,門挨門、門對門,昭石只好用袖子遮著臉出了郭老太太的屋子。
柿子胡同里,雪懷看著從衙門拿回來的一堆錢,有銀子,有銅錢,還有銀票,鼻子,問李綺娘:“娘,這麼多錢,咱們怎麼花?”
李綺娘看著兒那銀閃閃的眼睛,笑著反問:“你想怎麼花?”
雪懷:“買一宅子,再買一頭騾子,養上四條大狗,還有......”
雪懷忽然發現,在這個年代,能想到的可以花錢的地方真的不多。
李綺娘:“買騾子做什麼?”
“拉車啊。”雪懷興致。
“那狗呢,還要四條?”李綺娘又問。
“看家護院,我問過了,別說大武和二武了,就是武杰和武瑞,每月的例錢就是每人三兩,他倆一年多沒回來,莫語姑姑給每人存了五十兩呢。三兩足夠買四條頂好頂好的大狗了。”
李綺娘哭笑不得,用手指憐地點了點雪懷的鼻尖:“你也不怕讓武杰和武瑞聽到?”
雪懷吐吐舌頭,繼續問道:“余下的銀子咱們留下一半傍,另一半就用來做生意,看看有什麼穩妥的生意咱們就去做,實在沒有,那就用在鋪子上。”
李綺娘點點頭:“好,就按你說的。”
不過,宅子不是說買就能買到的,自家沒有宅子,騾子也就沒有地方養,騾子不能養,狗大當然更不能養。
所以,這些僅限于雪懷的夢想而已。
但是,從此以后,們與家,便是徹底沒有關系了。
在衙門接銀子的時候,昭石指著雪懷的鼻子,咬牙切齒:“等以后回到族里,我定然會讓族老將你宗譜除名。”
李綺娘立刻便問師爺:“既然家把我兒在宗譜上除名了,那我能讓兒跟我的姓嗎?”
師爺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弄懵了,他怔了怔,然后說道:“這個......若是家同意,也是可以的。”
昭石當然不同意,但李綺娘和雪懷也不在乎。
其實李綺娘也就是這樣一問而已,是養,并不知道親生父母姓甚名誰,李是養父的姓氏。
雪懷就更不用說了,前世今生,就沒有家族的概念。
有了銀子,房子車子遙遙在,雪懷走路都帶著風,當然,早就發現有人跟蹤了。
起初,時刻準備著捅那人一刀,后來李綺娘不讓晚上回鋪子了,也一直沒有正當防衛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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