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中午的時候,莫語過來拿飯,順便帶來了葉老夫人親筆寫的一張收條:“老夫人說都是人了,不用麻煩,你們了錢就搬過去吧。”
雪懷猜到葉老夫人的原話,肯定不會說得這樣委婉,不過這都不無所謂,關鍵是們租到了好房子。
李綺娘拿出十二兩銀子,莫語把收條給,雖然只是收條,可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地址和租賃時間。
雪懷接過來仔細看了,覺得沒有問題,銀據兩清,這房子便租下來了。
莫語去阿春伯那里配了新鑰匙,母倆拿到鑰匙很高興,趁著下午不忙,李綺娘便讓雪懷和呂英兒去那邊看看缺什麼東西,該添置的都要添置了。
呂英兒有些猶豫,對李綺娘說道:“老板娘,您和東家搬過去吧,我還留在鋪子里住。”
李綺娘道:“那哪行,你一個姑娘家,自己住在這里不怕嗎?再說,我也不放心。”
“可鋪子里也要有人看著,萬一有人來米油呢,我聽人說,那些流民見什麼什麼。”呂英兒說道。
雪懷看向李綺娘:“那咱們再雇人吧,要男的,能搬搬抬抬還能看鋪子。”
李綺娘也有此意,就是一時不知道要到哪里找人。
“行,就這麼定了,英兒和咱們一起住,鋪子里再雇人。”
葉老夫人的宅子很大,每進院子全都不小,莫語把東西廂房的鑰匙全都給了們,大大小小竟有八間!
更讓雪懷滿意的是,東廂房有灶間,但顯然已經多年不用了。
雪懷決定以后就住西廂,母倆兩袖清風,也沒有多東西,因此,東廂房除了灶間以外,其他房間可以不用。
雪懷看了看,便把門重又鎖上,準備把東廂的鑰匙還給莫語,們用不著,沒有必要拿著鑰匙。
從柿子胡同出來,雪懷讓呂英兒先回李食記,自己買了只燒,找了胡掌柜。
讓雪懷沒有想到的是,胡掌柜居然也知道了們和家的事,見旁邊沒人,低聲音說道:“家賣房子呢,可惜那房子被火燒過,這會兒本賣不上價。”
胡掌柜說的是“賣不上價”,而不是“賣不出去”。
雪懷吃驚:“那宅子才剛剛被燒過,還有人肯買?”
胡掌柜道:“市面上有專門做這種生意的,專買兇宅和這種走過水的殘破房子。價格便宜,兇宅買回來擱上十年八年再賣出去,可像這種新近走過水的宅子,過上兩三年就能賣,你看如今平城的房價,寸土寸金,這宅子拿在手里穩賺不賠。”
雪懷還是頭回聽說還有做這種生意的,好奇地問道:“可若是要等上幾年,甚至十幾年,這要回本也太慢了。”
胡掌柜:“他們收得多了,一年都能賣出一兩,年年都有得賣,也就不覺得慢了,重要的是利潤高,以前是對半的利潤,現在則是幾倍都有了。”
“十倍?”雪懷心頭一,問道,“家在鑼鼓巷的那宅子能賣多錢?”
胡掌柜笑了,用手捻捻上的小胡子,然后出一手指:“這個數。”
“一百兩?”雪懷的眼睛亮了起來。
胡掌柜有些嫌棄地把手揮了揮:“一千兩!”
“一千兩啊,這也不啊,相比剛買時的價錢,還是有的賺。”雪懷覺得這買賣兇宅的生意也不適合,主要是沒有本錢。
胡掌柜看一眼,道:“他們還欠著你娘的錢了吧,能多賣一點是一點,免得他們還不起銀子。”
雪懷點點頭,也是啊。
“胡叔,我們搬家了,以后不在鋪子里住了。”
“搬哪了?不過,搬得好,就該搬,總是住在鋪子里也不是事。”胡掌柜說道。
“搬到柿子胡同,就是葉老夫人的那宅子里了。”雪懷道。
“那里啊”,胡掌柜知道們租的鋪子也是葉老夫人的,因此雖然乍一聽時有些詫異,但是仔細一想也就覺得順理章了,“那里不錯,鬧中取靜,而且也安全,畢竟是宅,潑皮混混沒人敢去鬧事。”
胡掌柜顯然也猜到家可能會來找麻煩,因此才會這樣說。
胡掌柜說得也沒錯,宅就是宅,除非是歐家的那些親戚,否則沒人敢上門鬧事,即使是歐家的人,現在也不再登門了。
“你來找我,是想雇人?”胡掌柜問道。
雪懷訕笑:“讓您猜到了。”
“都是開鋪子的,當然能猜到,你們想找什麼樣的人?”胡掌柜道。
“知知底,老實可靠,最好有力氣。”雪懷的條件不高,這個人只要出力氣就行了,既不用會炒菜,也不用會算帳。
胡掌柜想了想,道:“你先回去,我要先問問,若是有了,我帶他去你們鋪子。”
雪懷謝過,便回了李食記。
只是雪懷沒有想到,竟在門口遇到了昭林。
昭林沉著臉,正從李食記走出來,里還在罵罵咧咧。
“你罵誰呢?”
雪懷抱著胳膊,瞪著面前的昭林。
那天昭林雖然沒有跟著來李食記鬧事,但他在公堂外面看到過雪懷,倒是不像二老爺那樣,連親生兒也能認錯,昭林是認識這個侄的。
“死丫頭,沒有家教,你娘教你不敬長輩的?”
“不是我娘教的,這是家祖傳的。”
昭林自是不能像孫氏曾氏那樣當街罵人,且,他現在也不敢。
他惡狠狠瞪了雪懷一眼,罵道:“死丫頭,你等著。”
“嗯,等你死了我替你挫骨揚灰。”雪懷慢悠悠地說道。
昭林氣得半死,想要發作,卻看到已經有過路的人正在往這邊張,他想起曾氏講述的那天在會昌街上的經歷,冷哼一聲,轉走了。
雪懷神清氣爽,進門就喊:“娘,我回來了!”
李綺娘正和呂英兒一起擇菜,看到回來,便笑著起:“煮了紅豆薏米水,我去給你盛一碗。”
“我自己去。”雪懷道。
“你端不穩。”李綺娘說著便去了灶間。
呂英兒忍不住笑出來,雪懷無奈,有什麼辦法,在李綺娘眼里,就是個巨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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