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一路往下，姜書杳很見裴衍做一件事這麼激進的時候，來之前他并沒有告訴會跟陸沉談什麼，至關于剛才拿新遠換元忡罪證的那個條件，現在仍覺得不可思議。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點。

在會議室里陸沉說的第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聽不懂，可直覺一定跟有關。

“裴衍。”

踏出寫字樓大廳門口，輕聲將他喊住。

裴衍轉過頭來，眸溫和的看著，“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的事，你會如實告訴我嗎？”姜書杳問。

其實從一開始放任在門外聽著，裴衍就做好了有些事被知曉的準備。

他牽著的手繼續往前走，沉默不語，似乎在醞釀該以怎樣的口吻去敘述那晚發生的一切。

姜書杳的心咚咚直跳，沒由來的張起來，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裴衍，要不我們——”

剩余的話被前方一陣劇烈的剎車聲和尖聲打斷。

“天吶，那邊好像發生車禍了。”

周圍不行人慢慢地圍了過去。

姜書杳和裴衍相視一眼，也跟著人群往那邊走。

并沒有發生車禍，是一輛面包車剎車失靈，差點撞到一位老婦人，幸好司機反應及時將車頭打向了旁邊的圍欄。

面包車撞壞，司機沒什麼大礙，那位老婦人卻到驚嚇暈了過去。

旁邊年輕人慌的不知所措，口中念叨著說老婦人有心臟病，忘記帶藥什麼的，聽口氣應該是這家人的保姆。

心臟病。

母親職業的影響，姜書杳下意識撥開人群跑了進去，蹲下判斷老婦人的況，雙側瞳孔放大，心跳減弱，頸脈搏消失。

小時候母親教過最基本的急救知識，出現這種況，必須馬上做心臟按。

高一那年親眼目睹母親現場搶救一位落水者，心肺復蘇的基本要領，練到閉著眼都能完。

裴衍來到旁邊，看臨危不進行一系列的急救作，心里難掩驚訝和自豪。

他的公主從小養在溫室里，沒曾想勇敢起來的樣子，比一個男人還要剛。

很快救護車抵達，醫護人員抬著擔架下來，后續工作移給他們，姜書杳看著老婦人被抬走，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

裴衍了腦袋，“這麼張干什麼，生死有命，你已經盡力了。”

“剛才那位阿姨......”姜書杳吶吶道：“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腦子里劃過一記憶，好像是高三第一學期快期末考的時候，在云中行政樓陸校長的辦公室里。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那天......

這里是新遠樓下，保姆臨走前打了一通電話，稱呼對方為陸先生。

大概能猜到那位老婦人的份。

這念頭才剛生起，街道對面，便見陸沉神焦急地從大廈跑出來。

很多時候，似乎是命運的故意安排。

姜書杳和裴衍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形下，見到陸沉失控的一面。

華仁醫院，搶救室的燈亮了整整三個小時。

陸沉母親做過心臟搭橋手，后一年恢復的都比較好。

只是據保姆口述，說最近不知怎的，陸母總是容易在半夜驚醒，醒來后里一直喊著兒子的名字，像是做了噩夢，又像是不舒服，讓去醫院做檢查不去，說打電話給陸沉也不讓。

母子連心，新遠出了事，很快在新聞里報道，陸母看到后急壞了，連忙讓保姆帶去找陸沉。

于是，便有剛才發生在大廈樓下的一幕。

安靜的走廊里，陸沉埋頭坐在椅子上，頭頂燈打在他黑西裝的肩膀上，出清冷的孤寂。

昏迷時做了心肺復蘇，送來醫院及時，而且還是朱主任親自上陣，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經歷過干媽的死，姜書杳再也見不得人世間這種生離死別，偏頭扯了扯裴衍的擺，“我們走吧。”

眼眶紅紅的，緒看起來有些低落。

裴衍牽著往電梯口走，嘆了口氣：“公主的心怎麼這麼啊。”

他口吻里沒有吃醋責怪的意思，姜書杳忍不住抱了他的手臂，輕聲道：“你先告訴我今天沒來得及講的那件事。”

裴衍知道說的是什麼。

“我們在附近找個地方坐坐，等會兒跟干媽一起吃午飯。”

“好。”

咖啡廳里，裴衍從沒想過會以這般平靜的姿態，對講述那晚發生的事。

姜書杳默默地聽，全程幾乎沒什麼緒起落，只是在聽到五年之約的時候，眉頭不由微微擰起。

還有一點十分不解。

元忡雇人綁架，還把送去陸沉的床上，究竟是出于什麼機和目的。

就算他恨干媽，也不至于殃及所有跟干媽有關系的人吧。

綁架，下藥，那混男人真是又暗又變態，偏偏這種人渣，現在還躲在首都逍遙快活。

那晚的事，裴衍省略了很多地方，尤其是林臻自殺前的那通電話，他只字未提。

信息量太大，姜書杳努力地消化完，理清前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才堪堪回過味來。

“我去別墅找你的那天，你騙我說是人販子綁架了我，UＵ看書 www.uｕkanｓhu.com也沒跟我說陸沉的事，是因為怕我胡思想？”以平靜的心態，問及這樣敏的話題，看上去倒像比裴衍還灑。

“嗯。”他不置可否的點頭，“萬一你鉆牛角尖又要跟我提分手，我該怎麼辦。”

看他一副后怕委屈的樣子，姜書杳忍不住笑了笑。

試想一下，如果那晚陸沉真對做了什麼，決計是沒辦法放下心結和裴衍繼續在一起的。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同時也慶幸，陸沉還算良心未泯。

回到醫院，陸母已經被推重癥監護室，目前來看，暫時沒什麼生命危險。

辦公室里，朱韻一邊錄病歷信息一邊夸贊兒，“杳杳，你今天做的很好，媽媽為你驕傲。”

姜書杳知道母親說的是為陸母做心肺復蘇的事。

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臉蛋紅紅的，湊到跟前問：“怎麼樣，咱們這個病歷系統用起來還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