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有毒，功阻斷姜書杳和方唯忙碌的背書聲。

當然，更讓人覺得像是個詛咒。

何舒苗神清氣爽地往床上一躺，閉眼前把思修的大致容過完，便安心地做起了夢。

“現在幾點？”

“八點。”

八點就能睡著，班長的睡眠質量真是優質到讓人嫉妒。

方唯偏過頭來，問：“還背嗎？”

姜書杳合上書：“我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對待學業應該專注。”

哦。

背了整整一個星期，效怎樣也不是一個晚上能夠決定的。

姜書杳收拾好書本，從柜子里拿出睡準備洗澡，經過旁邊空著的床鋪時，微微一頓，又折把服放了回去。

今晚無風，天臺角落多了一盞微弱的小桔燈。

姜書杳走近才看清，燈里點著的居然是明火。

借著夜，讓不由想起一句詩。

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

一人一琴一酒一盞燈，要是放在古代，何等的閑雅致。

然而事實卻是，琴的主人可一點兒都不閑。

不但不閑，還有些暴躁。

旋律生，也從來沒聽過，姜書杳坐到旁邊問：“這首歌什麼名字？”

鐘原狠狠吸了口煙，“你管剛才那玩意兒歌？”

呵。

譏諷一聲：“沒名字，彈的。”

彈......

姜書杳笑了笑，沒信。

“明天考試，你要不要早點下去休息。”

“幾點才算早？”

“十點吧。”

鐘原撥了兩下弦，“還有一個多小時。”

放下吉他起，往天臺邊緣走，兩人高相仿，欄桿剛好到們的肩膀。

鐘原目朝下了，指著宿舍樓外那盞路燈，“你看燈下那個人，是不是裴衍。”

姜書杳來不及確認，連忙背過去，眼底劃過狐疑，“你看清沒，這個時間點他應該還在基地啊。”

旁無聲。

半晌，慢慢偏過頭去，對上鐘原似笑非笑的眼神。

“這麼怕他？”

當然怕。

那家伙心思敏著，快期末了不想鬧得不愉快。

還沒說話，鐘原接著開腔：“怕什麼，如果有一天你對他忍無可忍，就來找我。”

找你，干什麼。

姜書杳眨了眨眼，等后文。

鐘原扔掉煙頭，用腳踩滅，面無表地道了句：“我幫你修理他。”

今晚其實是有風的。

一縷頭發被風吹到眼前，微微擋住了視線。

但仍能看清旁人臉上的不屑與嘲諷。

姜書杳咽了咽口水，干的問：“之前裴衍想把你從基地除名的事，你知道了？”

“不知道。”

額。

好尷尬。

不甘心地繼續問：“你是在為我打抱不平？”

鐘原搖頭：“不是。”

那是為了什麼。

“單純的看他不順眼。”

哦。

姜書杳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迎著夜，孩眸子劃過一無奈。

“他沒有惡意，只是脾氣不好，并不是想刻意針對你。”

姜書杳慢慢轉過，目落向宿舍樓下某個位置，那里空，本沒什麼人影。

看吧，其實鐘原說得對，真的有點怕他。

那種害怕，不會表現在臉上，但從某個瞬間無意識的作里，稍作試探就能看得出。

沉思間，打火機點火的聲音又響了一下。

今晚鐘原的煙癮比平時大很多，不知道是創作遇到難題而煩躁，還是因為別的。

煙霧順著風向散開在空氣中，每次姜書杳站的位置都很好，不會被嗆著。

實際上，也有可能是煙的人，太會選角度。

“他脾氣不好關我鳥事。”

說完這句，鐘原直接下逐客令，“你回去吧，起風了。”

被一說，姜書杳才后知后覺打了個寒戰。

為了省事，直接在睡外套了件羽絨服。

蓉城的冬夜，穿一件無疑就是在冒的邊緣作死。

姜書杳對自己這副板向來沒什麼信心，臨走前指了指地上的吉他，“木質的，你這樣放著容易。”

然后聽到后人微不可察的輕笑：“謝謝，投資人有錢。”

嗯。

能得到樂隊老大無條件的信賴，說明陳勁那冤大頭當的值。

思修屬于公共必修課，監考不嚴，自由選擇座位，左右兩人之間只須空出一個位置就行。

姜書杳進教室后，驚訝地發現裴老板已經散漫地仰靠在最后一排閉目養神。

略作遲疑，還是朝教室后方走了過去。

停在過道里，用手了他肩膀，“我坐哪兒？”

裴衍睜開眼，即便是仰視，也永遠一副我就是大爺的樣子。

“這麼聽老子的話啊。”他沒，語調懶懶，眼底沒丁點兒笑意。

姜書杳擰眉問：“什麼風，大爺脾氣又犯了是吧。”

不想搭理他，轉就走，教室里座位多的是。

事實證明，大爺就是大爺，你要跟他杠，他會讓你會到什麼是真正的‘風’。

那只大手的縱下，姜書杳幾乎無還手之力。

被迫坐在他前排的椅子上，接審判。

“公主，昨晚八點以后，你去哪兒了。”

昨晚，八點。

通常確到時間，代表著審判者已經掌握了全部線索。

但不排除他疑神疑鬼，可能只是借機試探而已。

姜書杳心平氣和地道：“在寢室洗澡，準備睡覺。”

后頸的手倏然收。

“再給老子撒謊試試。”

“我沒撒謊。”

背對著他，自然能逃過他眼神的窺視。

僵持一陣，裴衍冷笑著松手。

用腳踢了踢孩下面的椅子，“坐我旁邊來。”

命令誰呢。

姜書杳有自己的小子，只要認為不可理喻的事，就算是喜歡的人，也不可能撼的原則。

比如在鐘原的事上，沒辦法做到盲目遵從他的意思，跟人家無緣無故斷。

話題沒時間再進行下去，因為監考老師已經拿著試卷走進來。

出于理智考慮，姜書杳還是把位置挪到了后排，那家伙的旁邊。

看著某人一副傲視群雄的樣子，默默地偏過頭去。

一個字都沒背，哪兒來那麼大的自信。

試卷從第一排窸窸窣窣地傳到最后一排，監考老師戴著眼鏡，滿臉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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