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書杳看著郵件怔怔發呆。

夢寐以求的首都，如今同樣被疫的云籠罩。

明明現下還站在蓉城這片故土上，可一想到母親歸期未定，幾月后卻要離家奔向遙遠的北方，心頭的那不舍，濃烈到快要淹沒看到央津郵件的所有喜悅。

思緒間，手機被邊人走。

不明所以地向裴衍，見他神淡淡地瞥了眼屏幕，低聲問：“怎麼不高興。”

姜書杳不知道該怎樣對他講。

醞釀了良久，才輕輕道：“我擔心檢查結果是。”

這種時候，難得還有心思一本正經地開著玩笑。

但誰不擔心呢。

近期出現了好幾例無癥狀染者，現場估計沒人能百分百保證沒病。

遇著事，生總會比男生容易多愁善。

裴衍大手拂過的發頂，嗤了一聲：“怕什麼，就算進重癥監護室，也有老子陪著你。”

還是漫不經心的語氣，聽在耳朵里卻讓鼻子一酸。

“醫院已經很久沒傳回馳援人員的信息了，你說我媽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上次視頻都還是十天前，過去這麼久，也不知道那邊怎樣了。”

大抵是又到了孩的心事，說近幾天老是做奇奇怪怪的噩夢，都是與母親有關。

裴衍不懂得安人，沉默一陣后，替分析：“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見華仁每次傳回來的訊息，有幾條是好的。”

看著他冷靜的樣子，姜書杳恍然間產生種錯覺。

有時候，旁這家伙給的安全，竟比親爹還足。

沒由來的，就覺得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和信服力。

就像從小到大，他無論說什麼做什麼，最后都能實現。

希真如裴衍說的那樣，母親能在三月春暖花開之際，平安歸來。

開學的氣氛將一切負面緒暫時擱淺。

新學期的頒獎儀式照舊舉行，前后左右相隔一米，整個高中部整整齊齊地坐在場上，大家戴著口罩，安安靜靜一片，專心的不像話。

沒有哪個學生會嫌假期漫長。

可今年的寒假，高三年級人人都希能夠盡快結束。

假期結束，才意味著疫結束，才不會失去更多生命，不會因為近期的輕微不舒服就疑神疑鬼。

真正打破場安靜的，是在念到進步獎學生名字的時候。

裴衍兩個字，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這學期的進步獎由陸校長親自頒發，莫大的殊榮，令眾人唏噓不已。

果然是不同尋常的一年，連裴老大都能拿到進步獎，簡直不可置信。

作為當事人的裴衍，自然也是意外大于驚喜。

秦明告知他績排名至得上升一百名，而他偏偏就差一個名次。

陸校長把獎狀到他手里時，笑著道：“繼續加油，裴董今天也一定很高興。”

那刻裴衍大概是明白了點什麼。

區區一個進步獎，好似一下子在他心里，輕如鴻。

在他看來，靠裴董一句話得來的東西，跟用錢買的沒什麼兩樣。

自從云中以至臻集團贊助為由，立畢業年級特級獎學金開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裴老大的父親，是這個學校最大的東。

眾人心照不宣，皆知華麗的表象之下，實則藏著不可告人的幕。

高三下學期，裴老大拿完進步獎又一頭栽進學習里，每天起得比早睡得比狗晚，績如火箭似的蹭蹭直往上漲。

由此也真應了賀輕舟當初那句‘陪太子讀書’。

裴老大做出榜樣，引來蛀蟲們蜂擁齊至的效仿，特別是二班，短短一個月的表現，堪堪驚掉了所有校領導的下。

這天行政樓開會，秦明被點名表揚。

能把那樣的班級帶出現在的，說來說去他這個當班主任的，還是沾了那位小魔王的。

會議結束，秦明紅滿面地下樓，周圍道賀聲一片。

唯有六班班主任俞正清端著架子從旁邊無視而過，原因兩人心知肚明。

秦明尷尬地了鼻子，快步走上前將俞正清喊住。

“俞老師，進步獎的事，真不是我做了什麼手腳，你別見著我總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不信你去問問教務，看裴衍到底有沒有資格拿那個獎。”

俞正清不輕不重拿鼻腔哼了一聲，“二班同學的進步算是進步，我六班同學的就不算了是吧。”

其實說來說去，只能證明是學校的制有問題。

明明可以多設立幾個進步獎名額，非得要彰顯其價值，搞什麼一枝獨秀，弄的每年各班班主任爭得反目仇。

就很巧，上學期六班也有一個進步很大的同學，年級排名從一百左右上升到前十。

前十是什麼概念，不給人家拿獎簡直天理難容。

可獎狀最后還是落到了裴衍手里，其中緣由不得不讓俞正清想。

班主任為自己班的學生爭取榮譽這無可厚非，但像俞正清這麼固執的，環顧整個云中，僅此一位。

本學期因為疫，剛有起的班級流制也暫緩了下來。

不能去六班旁聽，徐侃風苦連天，自認二班各科的課程進度，已經遠遠趕不上他之前在六班旁聽的預習速度。

面臨同樣問題的，還有裴衍。

不過衍哥比他淡定許多，每堂課該干嘛干嘛，沒半點兒失去興致的意思。

“衍哥，杳妹妹給你的課堂筆記，你改天借給我看看唄。”徐侃風湊過去，一臉討好。

裴衍正用筆演算一道理題，沒功夫理睬他。

徐侃風不死心，繼續賣力道：“這也不白看啊，衍哥你有什麼條件隨便提。”

聽到這話的賀輕舟忍不住笑了。

“你有的衍哥有，你沒有的衍哥也有，侃子，誠意不夠。”

不夠？

徐侃風實在想不出什麼有誠意的。

左思右想，腦子突然靈一現，“要不這樣，衍哥你要是高考后還沒追到杳妹妹，那坨屎我幫你吃了。”

噗。

陳勁直接從座位上笑翻過去。

這個，確實誠意滿滿。

裴衍輕嗤一聲扔下筆，掀起眼皮看向信誓旦旦的徐侃風，“你哪來的自信，認為高考后我一定能把人追到手。”

額。

徐侃風悠悠的目朝賀輕舟看去。

杳妹妹過生日的那晚，軍師掐指一算，說老大的好日子將近。

他能賭一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