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機課意料之中的泡湯，六班卻沒什麼人待在教室里自習。

好幾個男生一臉興地結伴往外走，議論著正進行地如火如荼的籃球聯賽。

蓉城這些天有小雨，所以將比賽場地安排在了室，也就是育館。

唐醒早就坐不住了，抱著的手臂一陣搖晃撒，“杳杳，咱們就去看看吧，聽說現場可激烈了，我這輩子也沒看過幾場籃球賽，何況今天是本校與隔壁職高的較量，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期待？”

說沒期待是假的，作為云中的一份子，自然希本校能贏。

姜書杳想起裴衍那天對說的話，看得出來，那混蛋很想去。

至于原因可能很簡單，就是想讓看他在球場上耍帥。

“杳杳？”

唐醒見發呆，手在眼前晃了晃。

“哎呀別猶豫了，再不走育館連站的地兒都沒了，趕收拾收拾，快快快。”

那妞兒說罷連忙幫將草稿本和卷子收好，塞進屜里，拉著就往外跑。

姜書杳無奈，不經意回頭瞥了眼教室，冷不丁對上新同桌若有所思的注視，腦子有一瞬間的晃神。

們走到院館門口，發現里面滿了學生。

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一點兒都不夸張，不僅看臺被坐滿，觀眾席兩邊的圍欄上都掛著人。

十一月的天，凍的連手都不想出來。

籃球場上的男生們卻穿著輕薄的球服，肆意奔跑，揮汗如雨。

這次聯賽云中是主場，占有先天優勢，看臺上圍著的云中學子們賣力嘶吼：“云中，加油！”

“云中，必勝！”

唐醒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拉著姜書杳穿過看臺朝里面走。

“醒醒，中間人更多，我們就在外圍隨便找個地方落腳吧。”

一路經過，吶喊聲如同浪翻滾，震得人腦仁發疼。

姜書杳走得磕磕，極力放大的聲音最終還是淹沒在了人海里。

走在前面的唐醒火力全開，打算一口氣沖到育館的黃金視覺區，B區。

因為那里是全場賽事的至高點，也是啦啦隊及球員們臨時換場的休息地，視野敞亮，還能第一時間看到比分態。

萬般艱難，兩人越重重阻礙，總算抵達B區。

這里卻是另一番景象。

尖聲此起彼伏，幾乎占據四分之一的喝彩都來自于嗓門尖細的同學。

絕大多數生哪里看得懂籃球，只知道進了球就是得分，而整個上半場，云中已經將比分跟隔壁職高拉開了巨大的差距。

功臣自然是校籃球隊，其中以那抹黑球服的主人最甚。

“啊啊啊，云中又進球了！”

“裴衍好帥啊啊啊！”

姜書杳聽到某人的名字，下意識偏頭從人群隙里朝球場去。

年穿著黑球，側臉冷峻，傳球運球一氣呵。

在一眾男生里，裴衍高最為拔尖，一旦打開氣場發起攻勢，對手方沒人能扛得住。

唐醒已經全然失控，嗓子都快要喊破音，小臉激的通紅。

“杳杳，你發小真是太厲害了，直接吊打職高那幫弱哈哈。”

別人都是裴衍什麼的好牛。

到了唐醒這兒，就變了杳杳發小。

姜書杳哭笑不得，總覺得月考前的那個下午，這妞兒跟著賀輕舟三個去了趟超市，回來后種種表現就跟個漢似的。

打著來給陳勁加油助威的旗號，實則全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裴衍上。

不僅如此，以前那麼討厭校霸的孩子，現在在黑轉的路上一去不回。

姜書杳迷醉間，場上突然安靜下來，然后發出更激烈的嘶吼。

“天吶，這樣都能投進三分，絕了絕了。”

“杳杳你別走神啊，剛才裴老大的那顆球，帥呆了簡直，你都沒看好可惜呀。”

詫異地看向那妞兒。

看球的同時，竟還能出力觀察有沒有走神？

姜書杳默默轉回頭去，暗示自己學著唐醒的樣子，專心致志地觀看下方比賽。

此時兩個學校的比分堪稱天堂與地獄。

職高被打的暈頭轉向，加之缺校友的應援助威，在氣勢上已漸漸顯出頹勢。

距離上半場結束只剩最后兩分鐘。

職高那邊主力換人，換了梁子驍。

梁子驍在幾所學校中也算遠近聞名，同樣是校霸，眾人不免會自將其歸為裴老大的頭號對手之列。

最后兩分鐘有的看了。

球場上黑白兩道閃躲進攻的影尤其矚目。

那顆球焦灼在兩人之間，場上氣氛繃到極致。

姜書杳心平氣和地看著，心里篤定裴衍該是能夠拿下這最后一分。

年一頭黑發冷冽，眼角眉梢帶著野。

他扣籃進了球，裁判哨聲吹響，觀眾席掀起鋪天蓋地的尖。

汗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流下來，打了球，他渾不在意地立在球場中央，環視一圈，卻沒有毫笑意。

裴衍邁著長走到休息區，接過后勤人員遞過來的水和巾，隨意地了臉上的汗。

云中拿下上半場的比分，按理說大家應該高興。

但裴老大神冷淡，隊員們想笑卻不敢笑。

只要眼睛沒瞎，都看得出這位魔王不開心。

這種時候，千萬別去他的霉頭，不然喜事秒變喪事。

“衍哥，剛剛你手機響了好幾遍。”

不明況的徐侃風拿著手機過來，下半場該他上，之前一直在熱。

裴衍坐在長凳上喝水，目瞥過亮起的屏幕，未接來電顯示的是李叔。

他眸一冷，拿著手機起朝育館后門走去。

“欸，衍哥，下半場你上不上啊？”陳勁連忙沖那背影喊道。

裴衍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

林臻上午八點下的飛機。

十點掃完墓。

這會兒應該要返回酒店，或是順道來一趟云中。

李叔打電話過來，只有一種可能。

裴衍走著走著雙突然停住。

昏暗的消防通道里，他清寒的背影僵立在原地，邊慢慢地浮起抹冰冷的嘲意。

媽的。

手機猛地從他手里飛出，砸到門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將休息區里的隊員都驚了過來。

賀輕舟第一個出現。

看到門口地面上的手機殘骸，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