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吾悅茶樓今晚很熱鬧,天剛剛黑,門就已經人聲鼎沸。
但葉文初一到,大堂里還是安靜了一下。
上一次在將軍府,葉文初在富人圈中一簪名,這兩天,又和劉兆平在廢墟上拔刀對峙,一案名。
葉四小姐的大名,現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葉頌利一看這麼多視線投到他們這邊來,立刻昂首走在前面,葉滿意趴在他肩膀上,學了個十十。
葉文初無語,找了人偏僻無人的角落,將葉滿意奪過來,任葉頌利去看戲。
大家見不斗事,就又紛紛去說話聊天。
“四小姐,”忽然一個人停在葉文初椅子邊上,抱拳道,“沒想到今晚在這里遇見你。”
葉文初微微頷首,“郭公子。”
郭允在葉文初隔壁坐下來,讓人上茶和瓜果點心。
葉文初覺得有人在看,覺到了視線,仰頭看向二樓,但并沒有找到。
“在找什麼?”郭允也隨著找了一圈。
葉文初敷衍了一下。
“馬原的案子,我們都知道了,你查的真不錯。”郭允聲問道,“我們和他走了多年,也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人。”
“若稍微有一些察覺,也能幫上你一些。”
葉文初的視線,終于從葉滿意的胖乎乎的小手上移開,投向了郭允,“事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能不能幫都幫不上了。”
的意思很明顯,連寒暄客套都不想和他有,他正想解釋,就有一位小廝過來:“郭公子,后院有人找您。”
郭允奇怪誰會找他,他和葉文初解釋過去了后院,但后院并沒有人。
他耐心等了一盞茶,也不見誰來。
等他再回來時,葉文初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原先坐那邊的葉四小姐去哪里了?”郭允問道。
小廝搖了搖頭:“不清楚,沒看見。”
郭允狐疑地上樓去了,他的幾位朋友都在樓上雅間。
葉文初抱著葉滿意此刻也在二樓,就在郭允他們隔壁,葉頌利將窗戶虛掩著,給葉文初將瓜果都拿出來。
“你不去隔壁打招呼,都是你的狐朋狗友。”葉文初道。
正宗的狐朋狗友,沒有一人帶著他走正道。
就算郭允之流自還不錯的,可也沒有引他好,畢竟都是“富二代”,將來繼承家業,如此二代誰更糟誰家就沒落的更快。
這是無聲持久戰。
可惜,葉頌利就算懂他也不想去在乎。
“你在這里,我不去。”葉頌利道,“那些人臭的很。”
葉文初正喝茶,譏諷地笑了一聲。
“哎呀我知道,我最臭,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以前的無知行嗎?”葉頌利作揖不迭。
葉滿意噗嗤笑了,和葉文初道:“二叔的樣子,看著不是很聰明。”
“四姑母,二叔是不是沒有我們的家風?”…
葉文初頷首:“他沒有,但你有。”
葉滿意咯咯笑著,黏著葉文初。
葉頌利正要問家風是什麼,樓下傳來鑼鼓聲,他將窗戶的隙開得大一點,兩人能看到一樓的許多人。
“郭彥宇呢吧,那是。”
“我爹!”
“大伯也來了。”
“你爹會不會來?從化和附近的商會富人都來了。”
葉文初道:“不會,我爹知道這是騙局。”
“騙局嗎?只要東西是真的,就不算騙局啊。”葉頌利道,“在場的人,個個都是買賣人,誰能騙得了誰?”
葉文初不得不承認,葉頌利說的有幾分道理。
但還是覺得,這事兒玄乎。
樓下鑼鼓開了,茶樓的東家陳華元出場,他是一位胖胖的有著北方口音,面相很和善的中年人,一開口聲音很有底氣。
按規矩做了開場,也沒有請別人來幫襯,就直接請小廝,將今晚的“六位主角”搬到主臺上來。
眾人屏息等著。
因為從十多天前,民間就開始流傳著關于這六件拍品的故事。
“這一把玉篦,是六百年前齊國君王送給寵妃虹姬的定之。相傳,虹姬一生都佩戴著這把篦子,陪伴君王走過了四十個春秋。”
“虹姬這一生養育了三個兒子兩個兒,子孫滿堂夫妻和睦。”
陳華元開始講故事,一邊講解的時候,一邊有一位年輕漂亮的子,戴著這把玉篦展示。
篦子的玉看上去很不錯。
“真好看,四妹你說我買來送我將來媳婦行嗎?”葉頌利聽得癡了,葉文初低頭問葉滿意,“你覺得呢?”
葉滿意搖頭:“我覺得不用,二叔娶不到媳婦。”
“小兔崽子,你再說一遍?”
葉滿意在葉文初懷里。
“他又沒說錯,你娶誰就是害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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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初話落,樓下開始喊價了。
葉滿意沖著葉頌利吐舌頭。
陳華元喊了起價:一百兩。
三個人抬價后,這把在葉文初看來,不錯但一百兩不會買的玉篦,抬到了六百兩。
葉頌利激地抬價一千兩。
都沒有人吃驚地去看他,僅僅是過了個聲就有人接著他的話頭,抬到了一千二百兩。
如此……
陳華元一邊著汗,一邊記著人臉,十幾次后,這把六百年前的玉篦,被人以兩萬兩的價格,買走了!
有人搖頭惋惜,有人扼腕心痛,但沒有一個人說,這個玉篦不值得。
“果然賣的是懷和故事,是我淺了。”葉文初道。
買古,講究的是緣分和底蘊,就這個淺的窮人,一直在計較東西本的價值。
第二件,還是齊國虹姬的東西,但這是陪葬品,一塊清白明掐著紅的琀,是從虹姬墓中取出來,封口的玉。
故事依舊凄聽,陳華元開價一百兩。…
喊到最后,到九萬七千兩。
葉文初端著茶的手都抖了抖,葉滿意歪著頭問道:“四姑母,您為什麼手抖?”
“驚嘆從化有錢又傻的人真多。”
葉滿意點點頭:“我也覺得。”
他娘常說他爹傻,他爹也是人傻錢多。
第三件到第五件,一件已逝大師的畫作,一件文豪真跡字帖,一件略次些本朝還活著的益田先生墨寶,這三件雖不如前兩件,可賣價也不低。
最后一件,則是葉頌利今晚要等的,葉老太爺砸掉的梅瓶的另外一只。
簾子一拉,許多人眼睛就亮了。
一則,這是前朝皇帝用,二則,這只是孤品。
所以開價一萬兩。
“這麼貴?”葉頌利就傻眼了,“我、知道貴,可一萬兩也太夸張了吧?”
“祖父那一丟,豈不是,丟了十幾萬兩?”
真被他說中,這只梅瓶最后被番禺的一位商人以十六萬兩的銀子買走。
樓下,本來想來買梅瓶,揣著兩萬兩銀票的葉松,一個晚上沒有說話,他和葉濤道:“我怎麼記得陳華元沒有讀幾年書,這些故事都從哪里知道的?”
他什麼時候開始讀書了?
“說是一位北面來的神商人給他的。”葉濤道,“故事肯定也是那人教的。”
人群中,每個人都是憤憤不平,恨不得買到東西是自己。
陳華元謝了眾人,并熱地一人送了一包北面來的龍井茶,手禮做的很致,看上去非常講究。
吵鬧聲瞬時平息下來。
“這也太離譜了,怎麼能賣價這麼高呢?”葉頌利嘆氣,一回頭就看只看到葉滿意趴在桌子上數花生米。
他問道:“你四姑母呢?”
“四姑母說我把花生米和瓜子還有芝麻糖的數量加對了,就回來了。”葉滿意道,“四姑母還說,您不許丟我一個人,要不然會擰斷您的脖子。”
“像這樣。”葉滿意小小的手指,指著桌邊一顆被攔腰擰斷模樣凄慘的花生殼。
葉頌利抖了抖。
樓下,陳華元當場就點收了錢,和買家一手錢一手貨。
他又拿了致的回禮,贈送了幾位買家后,熱的聊了一會兒,就捧著裝著銀票的匣子,急匆匆往后院去。
后院一間亮著燈的房子,陳華元推開了門,沖著里面興地道:“沈爺,您所料一點沒有錯。”
“您預料六件能賣過三十二萬兩,現在真比您預料的還多了三萬。”
說著恭恭敬敬將匣子給了沈翼。
他當時還不信,覺得就算是好東西,可也賣不到這個價,今天晚上他是一邊汗,一邊喊價。
開了眼界了。
“我估的多,便只要多。”沈翼不點算,“多出來的則是你的。”
陳華元也不客氣,將錢收了。
“沈爺,我陳某人在外混跡這麼多人,第一次做一件事這麼痛快。”
沈翼頷首:“你好好做事,還有更痛快的事。”
“是是是。”陳華元興不已,“以后沈爺您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
沈翼將木匣子蓋上,對陳華元道:“有人來了,你先回去,明日我會來找你。”
“是是。”陳華元一轉,頂頭見個子,他哎呦一聲,正要說話,人就被子拉了出來,隨即門啪一下關上了。
天黑,子作又快,他什麼都沒看見,就被關門外了。
陳華元著門聽靜,里面男在對話,他頓時出曖昧的笑容,小聲道:“沈爺,屋里的床和被褥都是干凈的,您、您盡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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