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在創業，條件不太好。”沈植說，“兩人的家庭背景相差太大，最后一次吵架的時候對方提了分手，林綿一時沖就答應了，之后我們兩家就談起了訂婚的事。”

“林綿以為男朋友會挽留，但直到現在，他都不見林綿。林綿力也不小，可能吃不消了才這樣。”

許言點點頭，沒心思想太多，電梯打開，兩人邁出去，又爬了半層樓梯，終于到了天臺。

林綿就背對著他們站在矮墻，許言不敢刺激，只能輕聲地：“林綿。”

林綿回過頭，兩眼通紅，臉上還掛著淚，穿得也單薄，一頭長發在風里飛揚，哽咽著說：“我好難。”

“我知道，你先過來，站在那里很危險。”沈植說，“什麼事我都替你解決。”

“你解決不了的。”林綿搖搖頭，“爸媽要我跟別人結婚，他又不肯理我……我要被瘋了。”

許言怎麼也想不到前段時間還活蹦跳的小公主會變這樣，他問：“他不見你，你就跳樓嗎，為了一個不拿你當回事的人？”

林綿抹抹眼睛，沒有說話，今天天氣不算好，烏云沉，穿著白睡，站在那里時就像唯一一朵白云。許言說：“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今天要是沖了，所有事都不能回頭了。”

“聽話。”他朝林綿出手，“先過來，外面太冷了，你穿得那麼，要冒的。”

林綿癟著看他，眼睛里掉下淚來，微微轉了轉，好像被說，可沒等邁出步子，樓梯口傳來雜的腳步聲，人崩潰的哭聲驟然響起：“綿綿！你干什麼要做傻事！”

是林綿的父母，許言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再轉頭，猛然看見林綿飛快地踩上了矮墻，緒激地大喊：“你們來干什麼！”

“你先下來，下來好不好啊，媽媽求你了！”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林綿父親沉著臉，“趕下來！”

林綿卻突然安靜下來——那不是好征兆。轉過，往前走了一步，睡袍被吹得翻飛，好像馬上要飛起來，林綿母親頓時尖了一聲，虛地暈了過去，父親也終于意識到嚴重，聲音都發抖：“綿綿，你不要沖，是我們錯了，你先下來。”

許言冷靜地說：“林綿，你媽媽暈倒了，你不看看嗎？”

林綿一頓，回過頭，在回頭的那刻，早繞到另一邊的沈植迅速了一步，攬著的腰把拽下來，抱著就地滾了一圈。許言跑到他們邊，林綿已經昏過去了，他單膝跪地把人抱起來，沈植躺在地上捂著右手腕，說：“送去醫院。”許言點點頭，抱著林綿離開天臺。

林綿被送進了私人醫院，許言和沈植向消防還有公安解釋完況道了歉。沈植命途多舛的右手又纏上了繃帶，因為摔地上的時候磕到了，幸好只是蹭破了皮沒骨折臼。林綿很快就醒了，不肯見爸媽，許言和沈植回到病房時，外面下起了大雨，林綿靠在枕頭上，一張臉黯然失。

“為什麼只給我打電話？”許言問。

“我覺得你肯定找不到我，我想找人說最后幾句話。”林綿說，“許言，你真好，說放手就放手，都不回頭。”

“以前總追著人跑，太累，現在想往前走了。”許言走過去給削蘋果，“以后別犯傻了。”

林綿看著沈植腕上的繃帶，說：“對不起。”

“去跟消防公安說，還有你爸媽。”沈植說。

林綿老實地點點頭。

許言把蘋果遞給，站起來準備去洗手，往窗外看時卻突然愣了下：“那人在雨里跑什麼？”

林綿聽了，飛快掀起被子下床，整個人撲到窗邊，他們看見一個男人淋著寒冬的雨往醫院大樓跑，途中遇到保安，停下來很慌張地跟他比劃著什麼，大概在找人。許言轉頭看著林綿泛紅的眼眶——是在找。

保安手要把傘遞給男人，他擺擺手，一轉又沖進雨里。

林綿看了會兒，突然蹲下去，臉埋在手臂里，肩膀一一地哭起來。

“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窮得一分錢都沒有，現在他自己開公司了，明明一切都在變好，為什麼他不要我了。”林綿哭著說，“我知道他工作力大，可我已經很懂事了，為什麼他說分手就分手……”

因為人進社會開始謀生后會逐漸意識到現實問題的嚴重，許言很想告訴，他或許是在斗過程中發現自己永遠給不了你比肩原生家庭的生活。男人總在這方面有著可悲又無奈的自尊心，這是沒有辦法的。

許言和沈植出了病房，果然看見那人正渾地站在保鏢面前，雙發白，輕微哆嗦著，但仍然很沉穩地說：“我是林綿的……一個朋友，聽說生病了。”

沈植示意保鏢讓他進去。

周琛站在病房里，林綿已經坐回床上，不看他：“你來干什麼？”

“你什麼時候能一點？”周琛的背繃得僵直，問，“為什麼要拿這種事開玩笑？”

林綿的肩沉下去——那是種期待破滅的失落。說：“是啊，我就是這種很讓人討厭的大小姐脾氣，你不是總這樣說我嗎。”

周琛的嚨了，轉往外走，林綿立刻住他：“周琛！”

“我就想問你。”眼淚吧嗒吧嗒掉在被子上，林綿說，“你還不我。”

暴雨沖刷窗戶，房間里一片寂靜，很久以后，林綿聽到周琛說：“不。”

“我知道了。”林綿突然笑笑，看著他的背影，說，“以后我不會再煩你了。”

周琛沒說話，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許言和沈植站在樓道里，有點暗，許言靠在墻邊，沉默了會兒，他把沈植的手腕拉起來看了看，繃帶打得嚴嚴實實，手背上有幾個住院時留下的小小針孔，已經結痂了，之前的燙傷似乎沒留下明顯疤痕，還好。

看了幾秒許言就松手了，然后說：“下雨天會痛。”不是問句，他很了解，傷了骨頭的一般到雨天都會犯疼，沈植也不例外，過去許言都會監督他熱敷。

“嗯。”沈植回答。

許言還想說什麼，沈植突然手抱住他，許言始料未及，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摟進懷里。沈植抱得很，他們之前從沒有過類似的擁抱——最多只在床上，驅使，姿勢需要。

沈植把臉埋在許言頸側，溫熱呼吸往他皮上吹，整個人好像放松下來。許言慢慢抬起手，掌心著沈植的腰，一直往上，穿過兩人靠的，過口。沈植的呼吸頓時沉了些，然而許言最后只是抵住他的肩，用了點力，冷冷把他推開。

“我有事，先回去了。”許言說。

沈植垂下手，說：“我送你去酒店開車。”

“不用。”許言著他的肩走到門邊，拉開門出去。

作者有話說：

沈植日記：今天牽到了老婆的手，為時七秒。還抱了老婆，為時十五秒。抱的時候被老婆了，以為他在勾引我，原來是要把我推開（忍不住放下筆趴在桌上小聲地哭了起來）

【猜不到吧，過九點半了還更】

第31章

初五，許言和陸森到了小樽，今年游客不，好在攝影組提前訂了房。男主演晚上到，住一晚，第二天傍晚就走，其余時間陸森打算去采點空鏡和素材，到拍拍，算下來總共待三天左右。

東西剛放下，陸森招呼他們泡溫泉，泡完溫泉一群人又立刻去吃料理，許言到現在為止連外面雪多大都沒看清，就被告知兩位主演已經到了，要他們回去簡單開個小會。

對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和拍攝容，又商量了服化，大家早早回房睡覺。許言沖完澡出來，聽見有人敲門，是陸森。

“泡完溫泉還洗澡啊？許年說給你打電話沒人接，質問我是不是把你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