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克打量自己的眼神，姜留可悉得很：欠的人，都這樣！姜留也在打量伊利克，這家伙比自己高了一大截，若要活捉他，得先踹倒再抓。踹哪？抓哪？姜留的目在他上上下一掃，最后將落在的那把礙眼的大胡子上。

伊利克被姜留的目看得氣上涌，若狼外婆般地招手哄道，“留兒，來。”

姜留又上前走了一小步，行禮，“世伯安。您怎麼來此？”

伊利克也向前一步，靠近自己的小人兒，嘆息道，“今年不是遭災了麼，永昌庫里的糧食快吃完了，百姓們嗷嗷待哺，所以昌鹖王派我過來取存放在此的糧食。”

姜留小腦袋一歪，驚訝問道，“此乃是肅州管轄之地，怎會有永昌郡的糧食，世伯沒找錯地方？”

“此事，說來話長。”伊利克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里藏有十萬石糧食，是前左武衛大將軍蔣錦宗賣與我伯父昌鹖王的。我伯父見此糧倉建得好，便只付了銀子，還將糧食存放在這兒，想著用時再拉回去。這不，現在到了用的時候，所以某帶人來取糧食。留兒怎麼也跑過來了？”

姜留歡喜道，“好巧，我也是與父親來取糧的。因為上一批運到肅州的賑災糧被搶，我父親向萬歲請旨，萬歲準我父親調用左武衛軍糧賑災。此，正是左武衛的糧倉。”

一高一矮、一丑一俊的兩個人，面對面笑得無比燦爛。陸志方也跟著咧笑了，暗道姜六娘這張小兒，還真是隨了爹——能說會道。

伊利克被姜留笑得心難忍，“哦，這里是左武衛糧倉？伯父怎沒聽說過。”

“此乃左武衛頭等機的大事，世伯又不在左武衛效力，沒聽說也在理之中。”姜留笑著回道。

伊利克又咽了口口水，咧笑道，“真是巧了，蔣錦宗賣與我永昌郡的，也是左武衛的軍糧。”

姜留瞪大眼睛，怕怕地道，“請世伯慎言，按照我朝律法，專糧專用，左武衛的軍糧怎麼可能被賣呢。這玩笑可開不得，萬一傳到萬歲面前，昌鹖王也是吃罪不起的。”

“律法什麼的，老子沒聽過，老子只知道我永昌郡拿錢買了糧，糧食就是我永昌郡的。”伊利克沉下臉。

姜留“不安”回頭看了看陸志方和姜寶一眼，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才又回眸問伊利克，“世伯可有收據？”

“當然有，我拿給你看。”伊利克把手袖中，取出一張紙遞到姜留面前。還不等姜留看清楚，伊利克的大手已若鷹爪一般扣住了姜留的肩膀，將拽進懷里，撲鼻的臭味熏得姜留一陣惡心。伊利克低頭笑，“小人兒別急，跟老子回去，老子把真家伙掏出來，讓你看個清楚……”

芹青和青白大喝，“大膽狂賊，還不快放開我家姑娘！”

不是打不過就跑麼，怎一招就被人家抓住了！陸志方嚇得魂都飛了，亮出兵怒吼道，“伊利克，不想死的就放開姜姑娘！”

清楚姜留有多厲害的姜寶，比陸志方踏實多了，不過他面上卻裝得比陸志方還害怕，“放了我家姑娘，否則姜大人怪罪下來，就是你伯父昌鹖王也吃罪不起！”

“你放開我……”假裝嚇得瑟瑟發抖的姜留，無力掙扎著。

“怪罪？”伊利克摟小人兒，仰頭哈哈大笑，“很快姜楓就是老子的岳父了，翁婿之間，哪談得上怪罪二字!”

“恭喜將軍！”

“賀喜將軍奪得人！”伊利克后的一幫子人跟著起哄。

姜留無力掰扯他抓住自己肩頭的大手，哭道，“你胡說，我已經定親了，你快放開我，我要找我爹爹！”

“莫說你定親了，便是親有娃娃了，老子也照搶不誤！人兒誰搶到歸誰，咱永昌就是這規矩，你現在歸我伊利克了。”伊利克欣喜若狂，“你們回去告訴我岳父，若想小人在永昌過得舒坦，就送十萬石糧食當嫁妝。”

呸!

姜寶和陸志方同聲呸了一口，姜寶大喝道，“伊利克，你這是要搶擄姜大人之麼？”

“爺爺我就是強擄小人兒回去給爺當寨夫人，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伊利克說完，低頭便要在姜留白的小臉上啄一口。

便在這時，姜留忽然左移一步，掰著伊利克食指的右手用力向上一折，左手抓住他的大胡子用力一拽，“給我倒！”

“啊！”伊利克的手指和下鉆心地疼，卻沒有應聲倒下。跟在姜留后的芹青、芹白同時出手，攻擊伊利克上中下三，才將他放倒在地。怒極的芹青抬，照著伊利克上的最脆弱的要害猛踢一腳，踢得伊利克嗷地怪一聲。

現場眾男兒聽得上一，頭皮發麻。

姜寶沖到近前提起伊利克押住，陸志方護住姜留往后退，永昌兵沖上前搶人，“放開伊利克將軍，否則殺無赦！”

姜寶厲聲道，“我們抓的不是永昌戰將，是膽敢侮辱、強擄欽差姜大人之的鬼。你們想造反不！”

姜留也大聲喝道，“不管伊利克是永昌還是肅州的，都是我大周子民！是他犯我在先，我要將他帶回肅州，請父親擬奏章，將他告到前，治他的罪！”

永昌副將梗著脖子罵道，“你就是告到天皇老子那，今天也得放了伊利克將軍，否則老子就帶兵踏平肅州！不妨，老子就吹號角聚將！”

“放人，放人！”永昌號兵舉起號角，永昌兵將舉起武，囂。

姜留后眾將也拔出了兵，“過來死！”

戰一即發之際，肅州城方向戰鼓如雷般響起。眾人轉頭去，見有一隊人馬快速奔來，帶隊的是一名穿玄盔甲的戰將，耀眼的“任”字軍旗，在他后隨風擺。

見到這個“任”字，西昌兵將心頭便是一。如今肅州之，能打出任字旗的，只有任老將軍之孫、大敗耶律德的邊城守將，任凌生！他不是在邊城帶著麼，怎跑到這到這兒來了！

姜留的心則落回了肚子里，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哥在最要的關頭，帶兵來給撐腰了。